狂想·命運之路 第四百六十七章 女婿和岳父

「比如你呀,葉清玄。」

寂靜里,雲樓慶舒笑著,再次丟出了一張王牌。

他拍打著葉清玄的肩膀,神情十足的欣慰:「你比大王子那個傻子強多了,比任何人都強得多。你不這麼覺得嗎?」

「雲樓先生你太過高看我了。」

葉清玄的神情漠然:「說難聽點,我只不過是個安格魯的打手而已,哪怕在成為樂師之後有了點名聲,但依舊與真正的權與力無緣。」

「不要妄自菲薄,年輕人。」

雲樓慶舒淡淡地說:「你今年也不過是十九歲吧?大半年的時間,你從一個一無所知的學徒突破至干涉級的強者,手握九霄環佩這樣的神器,身負不知多少個學派的隱秘傳承,懷揣賢者之石這樣的重器。大逆之人葉蘭舟是你的父親,巴赫先生唯一的弟子狼笛都是你的好朋友,麥克斯韋將你當做衣缽傳人,安格魯承認你是他們的持劍者,未來的影子大臣,第五部門的最高負責人。靜默機關不惜工本的想要招募你,讓你成為他們中的一員。就連未來樞機主教的核心,康斯坦丁都對你讚賞有加。剛剛那位看似不著調的夏爾也將你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與安格魯而言,你是未來的中流砥柱,蘭斯洛特做夢都想要讓你重歸家族。更不用提那位對你情根深種的瑪麗殿下。等你正式上位,便是百年以來第一位手握石中劍、第五部門和蘭斯洛特之甲的無冕之王……於東方而言,你是葉氏當之無愧的家主,不知道多少人苦盼著你回到東方去。等你通過龍血之道的考驗,就是地位尊貴的諸侯,與我平齊,前途無量……」

雲樓慶舒凝視著葉清玄,像是看著良才美玉,無價之寶:「你覺得在這個世界上,從才能、從人脈再到出身,有多少人配和你相提並論?」

「原來如此。」

葉清玄眉毛微微挑起:「如果不是先生提醒,我都沒有發現自己竟然有這麼高貴,可惜,既然我前途無量,那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娶白汐?」

「那你會放任她嫁給別人么?」

雲樓慶舒反問。

葉清玄沉默。

雲樓慶舒便愉快地笑了,為葉清玄斟酒。

「葉清玄,你看,你是在乎她啊。」

他在這少年耳邊輕聲呢喃,聲音沙啞,宛如鬼魅:「比起把我的女兒送給不愛她的人做玩物,我幹嘛不為白汐找一個願意為她付出一切的好男人呢?」

葉清玄冷笑:「不僅僅是為了白汐,也可以為了你付出一切,對不對?」

「葉清玄,你快要二十歲啦,怎麼還不像個男人?」

雲樓慶舒遺憾地搖頭,起身,似是醉酒了,環顧著空曠而華貴的餐廳,凝望著窗外喧嘩的夜景,便露出了嘲弄的笑容:

「為何不敢直面自己的慾望呢,葉清玄?男人就是要將自己所愛的東西握在掌中啊!」

「不論那個東西是美人、權利、財富或者是一個國家。如果它不屬於你,那你對它的愛又還有什麼意義?難道你真的忍心,眼睜睜地看著白汐嫁給一個禿頂肥胖老男人?」

那聲音像是魔鬼的低語。

雲樓慶舒走到葉清玄身後,雙手輕柔地按著他的肩膀。

他依舊雍容地微笑著,可那笑容中卻帶著酒意和一絲癲狂,聲音變得像是來自於煉獄中一樣:

「她今年才十九歲啊,葉清玄。那麼年輕,那麼可愛,牽著你的手,就會害羞的顫抖,甜美的令人心醉。你為她付出了那麼多,她就應該屬於你!想想,如果沒有你的話,那白嫩的身體就被一個面目可憎的老男人壓在身體下面玩弄,直到眼淚哭干,被人裝扮成一個擺設在家裡的洋娃娃……」

葉清玄沉默著,不發一語。

可白色的長髮之下,他的面色鐵青,眼眸中有盛怒的月光:

「雲樓先生,適可而止吧……」

「適可而止?」

雲樓慶舒被逗笑了,「你以為這裡是哪兒?葉清玄,這裡是聖城啊。你知道哪些道貌岸然的大人物脫下制服之後,是什麼樣的怪物么?你可曾見識過他們玩弄女人的手段?他們玩厭了之後,恐怕還會呼喚朋友,三個人,五個人,甚至……」

「我說,夠了!」

葉清玄低吼。

冰冷的月光幻影從虛空中升起。

瞬息間,月光如劍,橫掃虛空。

以太之海中驟然浮現了六道漣漪,可尚在醞釀之中便被月光之間強行碾滅。

寂靜中,一連串噼啪的聲音從兩人中間響起。兩道強大的力量驟然從虛無中迸發,凝固了世界,歪曲了現實。

瞬息間,兩道截然不同的樂理碰撞在一處,短促而激烈的交手。

從物質界歪曲了現實,再升入以太之海中,掀起狂風巨浪。在引起聖城境界之前,又悄然地將爭鬥轉入了暗處。

那在以太之海最深處的瘋狂交鋒掀起了餘波。月光之劍縱橫交錯,擋者披靡,連破十六道攔截,將對方逼入了被動防衛的地步。

只不過對方明顯是權杖級的人物,哪怕以雲樓慶舒為源點,遠隔千百米與葉清玄隔空交手,也依舊能夠進退自如,保證雲樓慶舒的安全。

在以太之海中的爭鬥反饋到了現實之中,只聽見一連串尖銳的聲音,性質干涉的恐怖餘波之下,石磚、牆壁、水晶吊燈接連破碎。

桌子融化成泥,桌布卻變得堅硬似鐵,酒杯在瞬間氣化,杯中的紅酒卻凝固成了惡臭的膠質……

而當短暫而凄厲的尖鳴戛然而止的時候,葉清玄的手指,已經按在了雲樓慶舒的脖子上。

在雲樓慶舒身上,那以太波動散發著狂怒的氣息,卻礙於雲樓慶舒的安慰,隱忍不發。

那個人都沒有想到,被譽為前途遠大的葉清玄現在竟然起點也如此之高……

剛剛的瞬間,葉清玄純粹以力壓人。小源撬動了以太之海,強行摧垮了他附著在雲樓慶舒身上的防衛。

就直接用賢者之石做成鐵球去砸人,簡直暴殄天物!

現在,葉清玄只需要意念一動,心音催發,就可以從內而外的將雲樓的諸侯變成一團爛肉。那個人便不敢再動,不敢冒這種險。

「冷靜,年輕人,冷靜。」

雲樓慶舒像是沒有感覺到自己的處境,不見恐懼:

「難道你覺得我像是那種齷齪無恥的人么?別擔心,我是她的爸爸呀,我怎麼會放任這樣的事情發生?你也不會讓這種事情出現的,對不對?」

「你有一句話說的很對,雲樓慶舒先生。」

葉清玄鬆開了手指,面無表情地:「我為她付出了那麼多,所以,她不屬於你了。——不論你有什麼樣的底牌,有什麼樣的打算。我希望,在你離開聖城之前,不要在出現在白汐的面前……否則,我發誓,我會讓你很不痛快。」

「學得真快啊,葉清玄。」

雲樓慶舒讚許地拍著他的肩膀:「你果然沒令我失望,你比我想得還要擁有價值。如果可能的話,我甚至連潮月都想一同嫁給你……只不過,現在我說什麼你都不會再聽了吧?」

他伸手,蛻下了殘破的外衣,隱藏在暗處的僕從走了上來,恭謹地為他換上一襲新的衣袍,光潔如新。

依舊威嚴且華貴,無損雍容。

「時候也不早了,我該走了。今晚還有一位樞機主教代表聖城與我約見。」

他看了看懷錶,輕聲嘆息:「沒想到岳父和女婿之間第一次的不快見面,竟然就這麼到此為止了。保重吧,葉清玄。」

他最後看了葉清玄一眼,轉身離去,大門在身後轟然關閉。

……

在門外,寂靜的夜風中,華貴的車駕停在路邊,僕從們半跪在地上迎接著雲樓慶舒的回返。

可雲樓慶舒停在門口,卻回頭,看向身旁。

在路邊,亞伯拉罕一個人坐在消防栓上,低頭抽著煙斗。他的衣服穿得並不好看,還帶著一頂有些年頭的帽子,看上去不像個樂師,反而像是一個老流浪漢。

雲樓慶舒站在他身邊,拈著一根煙捲:

「可以借個火么?」

「當然。」

亞伯拉罕抬手,鋼鐵手指摩擦,火苗迸發,點燃了煙捲。雲樓慶舒借著火光,打量著亞伯拉罕的面目:

「二十年錢我聽說過你。亞伯拉罕的名字,如雷貫耳,敬仰已久了。」

「謝謝。」

亞伯拉罕搖頭:「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現在只想做個老師,可你卻想要搶走我的學生。所以,就不要說什麼敬仰已久的話啦。」

「沒辦法。」

雲樓慶舒無奈搖頭:「做父親的,總要嚴厲一些。」

「真巧,我也是這樣的人。」

亞伯拉罕平靜地說:「白汐是個很好的女孩兒,乖巧,又可愛。所以,她不喜歡你,一定不是因為你嚴厲,而是因為你對她不好。」

雲樓慶舒沉默著。

面對眾多言辭,他總有辯解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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