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五百三十九章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李綱聞言,上前問道:「相公,軍中匠人不多,大型的器械怕是難以打造,要不要去信往河北徵調匠人上前線來?」

鄭智搖了搖頭道:「不需徵調,就打造長梯而已,這些長梯並不拿來攀爬城牆,而是在長梯之側加裝一個支撐木腿,以長梯模樣打造大量的拒馬。」

吳用聽得鄭智這麼一句,心中陡然會意道了,張大眼睛想得片刻,開口說道:「相公妙計也,打造大量長梯模樣的拒馬,夾雜在人群之中,敵人必然難以發現,待得耶律大石帶騎兵沖陣,直接擺放成一個口袋模樣,敵騎必然深陷其中,難以衝殺起來。如此便可瓮中捉鱉。耶律大石必敗無疑。」

吳用顯然是猜到了鄭智的謀劃,卻是鄭智還是一臉凝重搖了搖頭道:「困獸之鬥也不可小覷,安排得當,人群中大量的拒馬自然可以阻擋敵人馬蹄,卻是這幾千悍卒也非同小可,必然是一場慘烈之戰,還需多多安排。阻擋敵人馬步只是埋伏的第一步而已。」

鄭智此時極為的冷靜與理智,對於自己麾下這些新兵的戰力沒有絲毫僥倖的想法,即便幾千下馬的遼人悍卒,怕是這些新兵也難以頂住壓力。打仗,從來都不是人多就可以取勝的。勇武永遠是第一位,沒有勇武,再多的人也只是一群綿羊,有了勇武,再少的人也是一群餓狼。

羊與狼的比喻再合適不過。十萬頭羊,哪裡會是幾千匹狼的對手。

吳用聞言,腦中飛速運轉,開口說道:「相公,可以圍困為重,床弩硬弓必然可以奏效,若是把大炮也拉到人群之中,只要用拒馬分出敵我,這些遠程兵器必然都能發揮巨大的作用。」

鄭智聽言點了點頭道:「這些都是基本,吩咐祝龍多備火藥包,西軍將士定然要首當其衝,頂住壓力,滄州步卒把戰陣排列緊密壓後。讓米氏打馬沖城。一戰而定。」

眾人聞言,一掃剛才煩躁不安的氛圍,此時人人皆是一臉的興奮。顯然眾人皆是,這個計畫是可靠的,具體能不能真正奏效,還要看上陣時候才能見分曉。

耶律大石的斥候再怎麼多,到得那個時候,也只有進攻。再加上鄭智把拒馬都打造成長梯的模樣,在這空地之上,耶律大石必然也沒有什麼後顧之憂,就看老天爺的安排了。

鄭智拿起筆便在紙上畫著長梯的模樣,長梯自然還是那個長梯,只是加寬了不少,如此橫放起來,才能擋得住健馬的腳步。木梯側面,又加裝了一條支撐的木腿,木腿都設計成活動的,不打開的時候,與平常長梯沒有什麼兩樣。

只在打開的時候,便能把木梯橫下來撐在地上,形成一個阻擋馬蹄的障礙。

鄭智畫完,立馬交給李綱,口中還道:「發動所有人伐木,打造得越多越好。待得列陣之時,再來安排攜帶木梯的方式。」

李綱接過鄭智畫的簡易圖紙,連連點頭道:「相公放心,三日之內,定然打造出五千具如此長梯。」

李綱心中也是清楚,拒馬這種東西,對於大規模的騎兵,少量的基本不奏效,只能稍微延緩敵人的馬步。只有數量極多而且密密麻麻的拒馬,才能真正擋住騎兵集團的馬蹄。

朱武也上前道:「相公,此事定然要保密。打造長梯的人數可以多,但是加工木腿的人一定要圍起來,避免走漏風聲。長梯也一定要到列陣之後才發到士卒手上,避免敵人提前知曉了。如此才能確保萬無一失。」

「此言有理,便按照朱武所言,把打造長梯的人與加裝木腿的人要分開,後者要嚴加管控起來。李綱,你速速去安排。」鄭智此時直覺得十分舒服,議事之法,本就該如此,集合所有人的智慧,才能更加穩妥。

李綱聞言,拱手之後,出得大帳。

鄭智又道:「魯達,還有一件事交給你去做。」

「哥哥吩咐就是。」魯達已然躍躍欲試。

「帶領騎士們四處獵殺遼人斥候,若是碰到遼人大部隊,一定不可與之交戰。拚命獵殺斥候即可。」鄭智說道。

「還是相公想得周到,如此耶律大石獲得情報必然困難許多,以為我等是不想讓他偵查到攻城的動向,如此待得攻城之時,耶律大石得了消息,也會少上一分戒心。」吳用心中對鄭智顯然更多了幾分佩服。

魯達本還想問幾句,聽得吳用一番解釋,也不多說,起身告辭之後,也就出去點校人馬。

所有人開始忙碌起來,打造長梯的事情,必然是所有人都要幹活的,軍將們自然都要配合李綱行事。

第二日午後,在雄州的童貫忽然跌在了座椅之上,面色皆是緊張,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斷掉落。

護衛吳澤也是一臉焦急,開口只道:「太師,這般該如何是好啊。」

童貫微微坐正了一下身形,長嘆一口氣道:「你可知那徐氏為何不願出城躲避?」

吳澤想了片刻,答道:「小的進那清池城的時候,碰到了老胡,老胡說麾下還有兩百多號騎士,想來便是有這份倚仗在。城中刀槍甲胄健馬都不缺,老胡幾十年戰陣之人,心中定然是不懼的。」

童貫無力的舉起了手臂,在空中擺了擺,開口虛浮說道:「非也,非也。」

童貫已然是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滄州清池的消息剛剛傳到雄州,那些走脫的步卒還沒回來,卻是那個走脫了的蔡攸護衛,已然趕到雄州,剛才還跪在童貫面前痛哭流涕,請求童貫速速調兵去剿。

當童貫聽得蔡攸都被抓進了清池城,已然就變成了這副有氣無力的模樣,向來穩重的童大太監,此時似乎也被驚嚇到了。

「太師,不是這個原因?那還有什麼原因?此番蔡學士千餘人馬被打得潰不成軍,要說鄭相公手下這些老軍漢著實了得。」吳澤便問,還便誇獎一句,顯然對於老胡也是有幾分敬重。

童貫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嘆道:「鄭智向來重情義,未想他這個妻室也是這般。徐氏不走,便是不想把城中那些軍漢家眷被蔡攸拿捏了去。即便此番你不去報信,大概也是這麼一個結果。蔡攸算得個什麼東西,哪裡知道戰陣的慘烈,此番害了自己也就罷了。卻是把鄭智也害慘了,蔡攸被囚在清池,便是有天大的罪過安在鄭智頭上,也被坐實了。這叫我如何處置啊……」

吳澤聞言大驚,剛才吳澤也是焦急,卻是沒有想透這些關節,此時聽得童貫點破,心中立馬冒出一個辭彙:「謀反」!

嚇得吳澤連忙說道:「太師,這當如何是好。鄭相公此時還在前線廝殺,若是知曉此事,必然心急如焚,怕是……後果怕是……此番……難以預料啊……鄭相公也不是那般受人拿捏之輩……只怕……」

吳澤連說幾個「怕」字,卻還是沒有把心中擔憂的事情說出口。吳澤隨著童貫,見鄭智無數次,雖然並未說過幾句話語,卻是對鄭智也有幾分了解。就如話語所說,鄭智也不是受人拿捏之輩。那麼這個後果,實在不可想像。興許這個大宋朝都要陷入一片混亂之中。

童貫聞得吳澤一番支支吾吾的話語,陡然站起身來,口中怒道:「胡言亂語!豈敢胡亂揣測。此時得想辦法補救,你速速往清池再走一趟,帶我一封密信與徐氏親手,叫老胡把蔡攸交給你帶回來。一定要把蔡攸帶到我面前來,讓我親自與他來談。」

吳澤看得震怒的童貫,哪裡還敢多說,連忙躬身答道:「太師恕罪,小的這就去備馬,稍後來取密信。」

說完吳澤轉身就走,心中大概也寄希望於童貫把這事補救起來,以免真鬧得那般不可想像的地步。

吳澤轉身而走,童貫伸手又招來身邊一個心腹護衛。

這護衛走近幾步到得童貫身邊,見得童貫手臂還在招呼自己,連忙又湊近幾分,直湊到童貫臉頰旁邊。

「剛才那個蔡攸手下之人,必須要死!」童貫面色猙獰說道。

這護衛聞言,只答得一個「是」。轉身也出得帳門。出門左右觀瞧一下,往不遠處一個營帳走去,裡面有一個滿身污穢的漢子正在大吃大喝,顯然這漢子也是餓壞了。

這護衛走得進來,話也沒有一句,便抽出了腰間短刀。

這正在大吃大喝的漢子,正是從扈三娘手下逃得一命之人,此時端起酒杯,正欲飲下,聽得有人走了進來,回頭看得一眼,並未在意,卻是餘光看到了刀光之色,連忙又轉頭去看,卻是為時已晚。便是這漢子如何也想不到好不容易逃到了雄州,竟然還有人來殺自己。

涿州大軍,正在熱火朝天打造著攀登的長梯,軍漢們也知道大戰之時不遠,待得長梯造好,便是攀登城牆之時。大多數軍漢都是愈發的緊張,不時遠眺涿州那並不十分高聳的城牆,心中多是擔憂與擔心。

便是怕自己從那城頭上摔落下來,到底是死是殘。

卻是這些軍漢不知,攻城之戰,能真正簡簡單單摔落下來,倒是有運氣,大多還死不了,斷手斷腳而已。若是被檑木滾石砸中,亦或是被火油點燃,那才是真正的悲哀。

吳澤帶著兩人,七八匹健馬。沿著大道一路狂奔,並不南下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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