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三百七十二章 哥哥,容我與這廝再打過

韓世忠哪裡受得如此鳥氣,口中大喝一聲:「找死!」

馬步已然向前,直奔曾密,曾密前來送禮,自然是沒有帶兵刃的,但是這曾密力大無窮,能使一柄五十多斤的雁翎刀,也不是易於之輩。

曾密見這馬上小將沖了過來,絲毫不懼,站定腳步就要迎敵,口中還道:「黃口小兒賊配軍,老子便給你一點顏色瞧瞧。」

韓世忠聽言,面色震怒,卻是也不多言語,手中長槍已然舞起,直往曾密砸去。

曾密更是膽大,竟然舉起雙手便要去接韓世忠的長槍,想要抓住揮來的長槍,憑藉著自己大力氣把這韓世忠直接拉落馬下。

卻是不料,這韓世忠出槍何等快速,哪裡由得人空手去接。

正是曾密抬手之時,長槍閃電般划過長空。

曾密瞪大雙眼看得自己雙手抓了個空,隨即感覺肋下一股巨力,身形便往一邊栽去。

等韓世忠勒馬再看,這曾密已然倒在地上,疼痛得蜷縮著身體一時半刻站不起來。

左右幾個軍漢見得韓世忠動手,刀槍盡出。

曾密身後幾個漢子見得自家莊主倒地,連忙去扶。

曾密咿呀片刻,終於順了一口氣,卻是疼得齜牙咧嘴起來,這肋下只怕已然骨折,被幾個漢子扶了起來,怒不可遏,指著韓世忠破口大罵:「直娘賊,今日打得你老子,豈能甘休,待老子回家引人馬來,定要殺你!」

韓世忠本已收手,見得這人再罵,勒馬轉向,再奔曾密而去,口中回道:「娘的,不識好歹,且讓爺爺好好整治一番你這狗東西。」

幾個漢子見這騎士又要來打,連忙往頭前來擋,便是要護住曾密。

卻是這幾人皆是赤手空拳,哪裡擋得住韓世忠,馬速雖然不快,但是韓世忠一桿長槍,左右抖動幾番,幾個漢子盡皆栽倒在地。

此時曾密哪裡還願去吃這眼前虧,轉身便想走,卻是這肋下既有劇痛又是麻木,轉身哪裡能跑。

反倒是韓世忠收了長槍,打馬而過,伸手一抓,竟然把這曾密凌空提了起來。

韓世忠提起曾密往馬背上一架,曾密掙扎著想要逃脫,後背心又迎來韓世忠老拳砸了七八下,砸得曾密一時間背過氣去。

此時韓世忠打馬回頭,直奔營寨而去,口中還往後喊道:「爾等帶著錢滾回去,這曾密擅闖軍營,帶回經略府發落。」

幾個騎士隨著韓世忠打馬而回,幾兩牛車旁的漢子站起身來,驚得面面相覷,交頭接耳幾句,連忙趕著牛車往莊子而回。

馬背上的曾密消停了片刻,又回過氣來,開口便罵:「直娘賊,等老子領人馬來殺了你……」

「嘭嘭嘭……」又是幾番老拳,砸得這曾密終於說不出話來,卻是咳嗽連連,可見韓世忠下手也是不輕。

韓世忠帶著曾密直回大帳,下馬拖著曾密便往大帳而入。

大帳之中,李綱坐在中間,左右便是裴宣與朱武,下首還有楊志、孫勝超幾人。眾人還在吃飯,每個人都端著一隻木碗,手拿筷子摟著碗里的麵食,案幾之上還有燒餅小菜,小菜之中也有一點葷腥,可見鄭智軍中飯食倒也不差。

韓世忠進來把這曾密往地上一扔,開口道:「李知府,這人是那曾家的二子,趕都趕不走,非要到營里來吃點苦頭。」

李綱放下手中木碗,抬頭看了看地上的曾密,又拿起一個燒餅咬了一口,問道:「你喚何名?」

曾密再見得這個年輕的知府,態度自然好上不少,連忙咬牙起身拱手道:「在下乃曾家二莊主,今夜來此帶了二十萬貫的勞軍之資,卻是被這軍漢無端打了一頓,還請知府為在下主持公道。」

這曾密進來,先說身份,再說自己帶了二十萬貫,意思便是在與李綱示好,隨即便開口告狀了。心中只想這知府看著二十萬貫的份上,也該給自己一個公道,懲治一番那個乘人不備的軍漢。

李綱聽言,又咬了一口手中的燒餅,面色帶笑左右看了看,竟然不說話,拿起筷子又夾起案幾之上的小菜往口中送去。這李綱倒是也吃得慣軍中的飯食,吃得也是不亦樂乎。

裴宣見李綱不說話,放下手中碗筷,開口接道:「軍營重地,豈由你擅闖?若是戰時,早已格殺當場,還由得你在這裡說三道四。來人,軍棍伺候。」

卻是這曾密哪裡想到是如此後果,連忙大喊道:「我家父親念知府遠道而來,特差在下送來二十萬巨資勞軍,如何這送錢都有罪了?你們這衙門到底是個什麼道理?」

曾密一心想著自己送來二十萬貫應該是被奉作上賓的,所以面對韓世忠也毫不放在眼裡,只想見到這個知府,自然要受禮遇,卻是哪裡想到會有這麼一遭。

韓世忠哪裡管的曾密呼喊,有把這曾密後衣領提在手中,把這曾密拖著往營帳之外。

出門之前還聽得裴宣又說一句:「打個三十脊杖,扔到營外去。」

韓世忠點頭稱是,拉著曾密出得營帳,左右軍漢也上來幫手,片刻之後軍棍大作,還有那曾密呼天喊地之聲,卻是也不敢再破口來罵,怕惹怒帳內之人又得懲治,卻是心中大恨,恨得咬牙切齒。心中甚至在想,不過幾百官軍,回去便帶來人馬來討回來。

曾弄本還在莊子里等候自己二子回來,卻是等來二子被抓到軍營里去的消息,連忙親自奔出庄來。

卻是剛到大營門口,就見到自己兒子被幾個軍漢架了出來,直接被扔在地上。幾個軍漢扔下了人,轉身便回了軍營之中。

曾弄連忙前去查看,看得心疼不已,口中還問:「兒啊,如何得罪了這知府,怎麼把你打成這樣了?」

「爹,你速速帶我回去點齊人馬,我要平了這營寨。」曾弄滿頭大汗,口中咬牙切齒說道。

曾塗看得也是憤怒不已,扶起自己二弟,開口便道:「我且去問問這知府,如何就把二弟打成這個樣子,可是嫌我等錢送少了不成?」

曾弄連忙起身來攔,口中直道:「先回家,先回家,此時還需從長計議,衝動不得啊。趕緊把史教師也叫來商量一番,此事不能衝動。」

曾弄是個明白人,二十萬貫錢送到門口都不要,事情麻煩了。民與官斗,普通手段哪裡斗得過?正要與官衝突,隨便就是個造反的罪名,此時來的還是這四州經略府之人,便是那剛滅了梁山的鄭相公麾下,即便真要造反,也要看看這面對的是什麼樣的人。

「爹,你看看我,看看你兒子都被打成什麼樣了,還商量個甚,帶人衝進去便是,且看這李知府給個什麼說法。」曾密終究是個莽撞人,江湖上囂張慣了,便是當初晁蓋的馬路過曾頭市,也被他直接搶了,此時哪裡還忍得住。

曾塗聽言也是幫腔道:「便去找那個知府討個說法。」

曾弄聽得兩個兒子話語,更是一個頭兩個大,四州經略府哪裡是那麼好打發的,開口喊道:「回去,先回去再說!」

話語說完又示意一旁的漢子來抬曾密,曾弄自己起身就往回去。漢子們自然跟著就走,曾塗也是前後看了看,跺了跺腳往回跟去。

……

鄭智打馬直出濠州,往滁州州城清流(安徽滁縣)而去,清流以清流水而得名,清流水自然就是滁州的一條河流,河水清澈,故名清流水。

清流城便在這清流水畔,清流水並不長,不過百十里地,水淺之處不過齊腰,渡水也就並不需船,連馬都不用下。

剛剛渡過清流水,眾人便不再往前,而是急忙下馬擦拭著人馬的鐵甲,鐵甲實在太過貴重,遇了水一定要立馬擦拭乾凈,否則馬上就會生鏽。軍漢們哪裡敢不愛護這一身的鐵甲。

便是鄭智也拿出干布巾不斷擦拭著自己甲胄上的水漬,插完之後又給麒麟獸披的鐵甲去擦。

魯達邊擦邊是埋怨道:「哥哥,這南方當真麻煩,這一趟過了無數的小河了,你看著甲胄,怎麼擦都還是有了銹跡。」

鄭智擦得極為認真,也是魯達話語不錯,即便再認真去擦,甲胄之上也有點點銹斑,口中回道:「此時不過是淮南,過得淮南到了江南之地,水網更加密布,走不得百十里地就要過水渡河,小如這清流水,寬廣的便是幾里地的湍急水面,與北地大大不同。習慣就好,等入了清流城,便去多買些稠油把這鐵甲刷上幾遍,總歸是好一些的。」

鄭智自然是知道,總歸也是好一些,油遇了水自然都要浮起來。這樣下去鐵甲再怎麼維護也是要生鏽的。

魯達邊擦著自己裙擺處的鐵甲邊道:「哥哥,這南方的大江河,還能比滄北泥沽河寬廣不成?」

魯達見過最寬的河流就是隨鄭智巡邊的時候見到的滄北泥沽河了,泥沽河對岸就是遼國析津府,這泥沽河也就是後世天津的海河入海口那一段,入海口處,自然寬廣。

「泥沽河算不得寬廣,揚子江才算真正的寬廣,你沒聽過大蘇學士有詞唱過?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這大江說的便是揚子江。」鄭智也是有耐心,慢慢給魯達科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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