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主帥就是老人，他和我都在帥帳中控制軍隊作戰。
每一位士兵都是我們的棋子，在我們的控制下，雙方軍隊展開了激烈的廝殺。
「先手天元，這可是自尋死路，下到最後面會讓你無子可落。」老人的聲音傳到了我耳中。
「你也說了，是下到最後面才會有無子可落的情況發生，我不會讓這盤棋下到那麼後的。」我冷冷地笑著。
圍棋中決定勝負的方式是數子數，一共361子，黑棋185子勝出，白旗177子勝出。
這個字數並不是單純指的下在棋盤上的棋子數量，計算的方式有些複雜，詳細解釋的話要耗費很長時間。
總之圍棋是個很費腦力和時間的棋種，並且規則稍微麻煩，不像象棋那麼簡單易懂好上手。
這也是圍棋普及度不高的原因之一。
作為中國誕生的棋種，圍棋有很深的韻味，可惜普及性太低了。
我落子在天元之後，老人接下來就逐步搶佔最外圍的四個「星」。
圍棋圍棋，「圍」這個字是重點，落子在最外圈，可以佔到先機。
如果不是很懂圍棋規則的話，有個小竅門可以讓外行人很快看懂圍棋，就是看棋面上哪個顏色的棋子多，棋子多的佔上風。
我不緊不慢地跟上，緊挨著白子，尋找下手的機會。
「嗡！」
隨著棋局的展開，偌大的棋盤上飄出了淡淡的雲霧，空氣里都出現了濃重的火藥味。
我們兩個不敢大意，全身心地投入到棋盤中，進行著激烈的對壘。
老人的棋力很深厚，我要想贏他，只能通過我的戰略手段，用軍事中的戰略手段反向引到棋局。
棋子越落越多，在初期的時候，黑子和白子的數量差不多，你下一子，我下一子，井水不犯河水。
下到中期，我們的棋子開始交鋒的時候，老人的厲害之處就展現出來了。
往往是一些看上去沒法連接起來的地方，被他隨意地几子落下，就形成了一道屏障，把我的黑棋圍住，滅了黑棋的「氣」。
棋子上下左右叫做「氣」「氣」被滅了，就會被吃子。
簡單說就是徹底被封住，棋子就會被吃掉，如果在邊角處被圍死，也會被吃掉。
才10分鐘不到，黑棋就被吃了3次，好在被吃掉的子數不多，對我後面的棋面影響不大。
「他的棋力不行。」
半空中觀望的大帝們輕聲交流著。
「嗯，棋力不行，但是意志力堅毅，軍事才能出眾，悟性高，總能在危急時刻化險為夷。並且抗壓能力強，從一開始的落子困難到如今的行雲流水。」
「而且黑棋的棋面也在慢慢地還擊，他在領悟和學習。」
大帝們你一言我一句，很小聲地談論著，盡量不影響我們。
一盤圍棋動輒就是幾小時，所以後面的局面還有得看，觀看的大帝包括我們下棋的雙方都不急。
半小時之後，黑棋落入了下風，我有種捏著棋子，沒處落的感覺。
棋局進行到這時候，在我眼中早就變了樣，棋盤變成了沙場，棋子成了士兵。
我的局面不容樂觀，前線的軍隊不斷地滅殺對方，支援的軍隊卻又遲遲無法進入戰場。
反觀老人那邊，氣勢如虹的大軍形成整齊的軍陣，從四面八方殺過來。
越是緊張激烈的弱勢局面，我越不能著急。
下棋如軍隊對戰，戰爭拼的不是銳氣，而是堅韌，看誰能撐到最後。
……
在我和老人心神沉入棋盤中，進行對壘的時候，外界的霧氣越來越濃重，把龐大的棋盤都給遮蔽了。
「吼！」
霧氣中不時傳出陣陣殺伐聲，以及冷兵器碰撞的「叮噹」聲。
甚至還有修士的慘叫和大風吹起沙塵的「沙沙」聲，真的像是一片戰場了。
「啊！」
我的眼珠上密布血絲，呼吸粗重了很多，心中只有這個戰場。
棋盤對我的精神消耗太大了，我的意志力越來越弱，有點撐不住的感覺。
在外面的時候，我就和無名比拼過意志力，雖說贏了，但贏得非常勉強，並且當時消耗了太多的意志。
然後還沒有休息多久，就被帶過來繼續用意志力下棋了。
催動棋子和破解棋局都需要消耗意志，連番的消耗讓我意識出現了模糊。
「轟！」
又是一大群的白甲軍隊殺過來，滅殺了我方的黑甲軍隊。
「嘀嗒。」
密集的汗珠順著額頭滴下，落在地上發出了輕微的響聲。
我早就汗如雨下了，像剛從桑拿房出來一樣，意志力和精神的雙重消耗，對我的思維造成極大的干擾。
「該走哪裡，下一步該落子在哪。」我的思維跳躍著。
「他好像撐不住了。」
半空中的大帝們看出了我的窘境。
「這麼快？」
「也不快了，能下半個多小時都算他心志堅定了，換個人來，道心早就被破了。」
大帝們語氣平淡。
「砰！」
老人可不顧我的情況，一子迅猛地落在棋盤上，落子動作之快，都在空中划出了一道絢麗的軌跡。
在落子的瞬間，天雷般的轟鳴聲從棋盤上傳出，繼而一股無敵的氣勢飛速掠動過來，一連突破了我的前鋒營和中軍，直接到了帥帳中。
「噗！」
我根本反應不過來，就遭受了轟擊，嘴巴一張，一口暗血吐了出來。
「你沒事吧，怎麼樣了。」
七殺的聲音在我心中響起，在焦急地詢問我的情況。
濃重的血腥味傳出了棋陣，觀戰的大帝們也感受到了，他們互相看了看，都沒有說話。
「嘭嘭嘭！」
我神情萎靡的時候，老人毫不慌亂，繼續落子，每一子落下都對我造成強勁的衝擊，把我轟得面色潮紅。
「噗！」
10分鐘之後，我的喉嚨中逆血上涌，沒能咽下去，又是一大口的血液吐出，把身前的棋盤都染成了紅色。
「你贏不了我的，玉璽也沒法拿走。」輪到我落子了，老人在很遠的地方外，淡淡地看著我。
「你們想殺我。」我遲遲沒有用意志力去拿棋子，擦乾嘴角的血漬，冷眼看著老人。
「你這話什麼意思，我們都立下了天意誓言，不能對你動手，何來的殺你之說？」
「殺人不是一定要動手的，你們是想把我的意志和精神消耗完，然後一舉粉碎我的意志，破了我的道心。到了那時候，我就成了植物人，和死沒有兩樣。」
對壘進行到這一步，我看出了他們的險惡用心。
兩個考驗都是和意志力有關的，先讓無名消耗我的意志，然後又設下棋盤，讓大帝和我對壘，對我進行終結。
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就在剛才的連番碰撞下，我的意志已經遭受了損傷，再往下去的話，我的情況會更加不妙。
下棋的時候，我們雙方的意志會產生碰撞，我哪裡是大帝的對手？
「你想多了，如果你真的被我粉碎了意志，只能怪你技不如人，自身太弱。」老人神情如常，沒有半點波動。
我深吸一口氣，緊緊地盯著老人。
「繼續！」
碼的，不就是想粉碎我的意志，讓我成為植物人么，來啊，看看我是不是有你想像中那麼弱。
短暫的調養之後，我繼續落子。
下到這個階段，每一個棋子上都帶著我們各自的意志了，這不僅僅是棋力的較量，更是意志的比拼。
既然老人想以大欺小，那我也沒有理由再堅守自食其力的原則，開始催動銅棺，在意志上加持銅棺的力量。
「彭！」
我的眼中燃燒起熊熊鬥志，一子落下，洪水般的狂潮迸濺開來，疾速前行，破開了老人的防禦，結實地轟在老人身上。
「呼！」
老者穩如磐石的身子第一次出現了抖動。
「怎麼突然有如此強勁的還擊力？」觀棋的大帝們紛紛驚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