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我真心沒有想到，當年的守墓者，會變成如今的樣子。
看空中黑色光影的氣息，至少也是半帝層次的，當初的袁崇煥，頂多也就是半步鬼王的層次吧。
「崇禎！」
黑影身周黑氣肆虐，他瘋狂地吼叫著，滔天的攻擊傾泄在崇禎帝身上。
崇禎身上的龍袍破損嚴重，他全程沒有說話，只是悶頭抵抗著袁崇煥的攻擊。
「的確是袁崇煥，氣息錯不了的。雖然過去了幾十年，但我依舊記得。」
我凝神看著那道黑影。
他之所以表現成了黑色的光影，原因在於，袁崇煥的周身瀰漫著死氣和戾氣。
戾氣和殺氣差不多，但是比殺氣複雜。
殺氣是血色的，純粹的殺意。而戾氣中混雜著負面的情緒，比殺氣複雜些，表現出來就是黑色的。
死氣和戾氣都是黑色，兩者纏繞在袁崇煥身上，直接把他變成了黑色的人影。
他軀體周圍偌大的一片空間中，全都充斥著黑色的光影，看上去很可怕。
「你們之前有沒有發現那個女人？」我指著矮山上站著的女子。
「沒有特別關注過，這座矮山上觀戰的修士很多，她也沒有特別的地方，所以我們沒有特意調查她。」
天罡十五號看了眼遠處的女子，思索片刻後回答了我。
「她是個鬼修，出現在人世界，肯定有點問題，現在鬼世界那邊的靈氣比人世界濃多了，如果要修鍊的話，鬼修們沒有理由要來人世界。」
我搖著頭，「考慮到這一點，你們都要調查一下她，包括周圍的鬼修。」
「是我們失責，請皇主責罰。」
「行了，任何事情都不可能做的滴水不漏，以後注意點。」
我擺手表示無所謂。
「紫真。」我讓天罡十五號退下之後，悄悄地靠近了女子。
紫真是袁崇煥的夫人，和袁崇煥一樣，都不是活人了，現在是鬼修。
當初我是在劉淵然的墓穴中遇到他們的，那個時候我還是鬼師級別的小菜鳥，帶著老龜橫衝直撞。
在墓穴中遇到了魔猿守墓者，我記得當時死亡騎士結陣迎擊魔猿來著，但是被魔猿打散了。
魔猿就是袁崇煥，當初的袁崇煥是在魔化狀態下，差點殺光進入墓穴的人，後來白衣老人張居正出現，勸說袁崇煥失敗了。
在危急的時刻，是一位柔弱的女子出現在袁崇煥的攻擊前，喚醒了袁崇煥的意識。
那女子就是我面前的古典女子，紫真。
「我記得，袁崇煥恢複之後，就帶著紫真離開了墓穴，兩個人浪跡天涯去了，為什麼回來了？」
我托著下巴回憶了一下，不由沉吟了起來。
說起來，劉淵然墓穴涉及的東西太多了，墓穴之行是我改變命運的一次旅程。
陰陽符印，劉淵然，楚輕舞，血海，青松，老龜，龍脈等等。
當時和袁崇煥一起的張居正，是張璇，張致遠爺孫倆的祖輩，還給張致遠留下了傳承。
「紫真？」我站在女子身後，輕輕地叫了一聲。
沒有想到，她竟然沒有任何反應，依舊抬頭看著高空的戰鬥。
「我去。」我嘴角抽搐，這姑娘也太投入了，我都站在她身後叫她名字了，她居然沒有聽到聲音似的。
「紫真。」
我用力叫了一聲。
「啊？」她驚疑著轉頭看我。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她看著我脫口而出。
「我們以前見過。」我微笑著說道。
「我沒有見過你。」她警惕地看著我。
我輕鬆地微笑著，「不記得了？當初在劉淵然墓穴中，你和袁崇煥離開墓穴的時候，現場有一些人圍觀，我就是其中之一。」
「哦，是嗎？」紫真的眉頭輕微地彎著，「你能說出當年的事情，看來的確見過我，但我對你沒有印象，不好意思。」
「沒事，當時我就是一個不起眼的鬼師，你對我沒有印象也是正常的。」
我並不在意紫真的話。
「我看不穿你的修為，沒有想到當時的鬼師居然在短時間內，成為了道皇之上的存在。」
紫真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上下打量了幾眼，有點驚訝。
「跟你的夫君比起來，我這算得了什麼。」我謙虛道。
紫真的修為我探查過，只有道王境界，跟袁崇煥相差很多。她是道王，看不穿我的修為，所以保存說我是道皇之上的存在。
當年在劉淵然墓穴中，袁崇煥應該是鬼王。
幾十年時間，袁崇煥從鬼王成為了半帝，速度非常快，但不是不可能，畢竟我這個更加逆天的例子就擺在眼前。
只准我逆天，不許人家修為晉陞快？沒有這個道理，修界中不缺機遇和天才。
「你也很厲害了。」紫真說話滴水不漏。
「袁崇煥，明朝著名將領，也是抗清的大將，被大清的皇太極施加反間計，加上魏忠賢餘黨的誣陷，導致崇禎帝被蒙蔽雙眼，將袁崇煥以通敵叛國的罪名處以凌遲罪。」
我站在紫真身邊，抬頭仰望天空。
「是啊，所以他聽說崇禎帝出世之後，執意要過來複仇，我擋不住。」紫真沉默之後，無奈地苦笑。
「誰都擋不住的，這是他的心魔，等他過了這關，就好了，他那一口怨氣積蓄在心裡太久了。」
我看著空中的激戰，一時之間也想不出個解決的辦法。
讓袁崇煥停手，他肯定不願意，但我也不能看著崇禎陷入險境。
但，那是他們的舊怨，我貌似不大好插手。
「崇禎，你這個昏君，居然聽信宦官閹黨的讒言，把我凌遲至死！」
袁崇煥一邊出手，一邊猙獰地吼叫。
「元素，那件事是我錯了，我對不起你。」崇禎帝在抵擋袁崇煥攻擊的時候，居然破天荒地認錯了。
「不要叫我元素，你不配，昏君，叫我袁崇煥。」
袁崇煥沐浴著濃重的死氣，面容扭曲，沖著崇禎帝大吼。
「袁崇煥，當年的事情，緣由很多，一來是皇太極偽造了你和大清的來往書信，來離間我們，二來我最信任的宦官誣陷你。三者，當時的大明風雨飄搖，我太敏感了。」
崇禎帝向袁崇煥解釋。
「所以你就將我處以凌遲，知道那種痛苦嗎？血肉被自己人一片片割下，割下的血肉被自己誓死守護的百姓搶著生吞了，你知道這種感受嗎？」
袁崇煥完全瘋魔了，他的眼窩裡都流淌出了殷紅的血液，看著無比驚悚。
「難道你忘了當初的志向？匡扶社稷，振興大明，我們現在還有機會，我們可以東山再來！袁崇煥，一切都有重來的可能！」
崇禎帝暴吼著，腳下的龍脈力量爆發，把袁崇煥死死地纏住。
「重來？振興大明？」袁崇煥俯視著大地。
「對，我可以為之前對你的傷害，付出代價，但是你回來吧，加入大明，我們君臣兩個，共同振興大明。」
戰鬥暫時停止了，崇禎帝試圖勸袁崇煥加入大明王庭。
「不要，不要答應。」
站在我身邊的紫真看到這一幕，連忙大叫，但是沒用的，她的實力太弱，聲音沒法傳到高空。
「東山再起嗎？」袁崇煥身上的黑霧收縮回體內，露出了威武是剛毅的中年男子形象。
「沒錯。」崇禎帝站在龍脈頭頂，認真地看著袁崇煥。
「不需要，以後我都不會參加戰爭，有紫真一個就夠了，什麼民族大義，國家存亡，都跟我沒有關係。」
袁崇煥平靜了一會，驟然爆發力量，黑光閃爍間，把崇禎帝的右臂砍掉了。
「今天我不殺你，但是，當年我受到的痛苦，我也要讓你嘗試一次。」
袁崇煥體內激射出鋪天蓋地的黑霧，在崇禎帝身上割下了無數快血肉。
「啊！」崇禎帝的慘叫聲在天地間回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