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殊途 580 賭坊追影跡

林火知道在青瓦城外有一座馬頭山,至於馬頭山上是不是有山賊,這就不是林火能夠知曉的了。

這事情也無關緊要,等張狗兒的叔叔查明白自己侄兒去了哪裡,林火應該早就回到蜀國了吧。

林火現在一心想要找到太史殊,於是他扛著張狗兒兜兜轉轉,最後還是回到了和豐賭館。

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

事實也正如林火所料,等他帶著張狗兒從小巷中七拐八繞回到和豐賭館,賭館裡早就人去樓空。

之前那滿地呻吟的壯漢不知所蹤,刀疤臉的屍體更是巡查不到。只有還來不及拆毀的鐵籠,還有地上洗滌不凈的血漬會告訴未來人,這裡曾經發生過的故事。

林火從原路進入和豐賭館,將張狗兒隨意放在一張凳上,又尋了根鐵鏈將他五花大綁。之前張狗兒那些手下用鐵鏈偷襲林火,現在就落到了他自己頭上,也算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做完這些,林火伸手捏住張狗兒手腕,準備用真元將他激醒。

就在林火準備運勁之時,他突然聽到二樓有輕微的腳步聲響。林火耳廓微動,但面上不為所動,依舊是裝模作樣地捏著張狗兒的手腕,但暗地裡他卻用餘光去瞥二樓。

林火一瞥之下,正見到一個男孩兒冒出頭來。

那男孩兒長著一對賊溜圓的大眼珠子,同樣在小心翼翼地觀察林火。

林火微微一笑,突然俯身撿起地上一塊碎木,運起真元,朝男孩兒方向用力一擲。

只聽得「嘭」的一聲,二樓那片樓板便被林火暗藏的真元震碎,男孩兒郎發出一聲驚呼,直接跌落下來。他在空中手舞足蹈地想要抓住些什麼,不過是徒勞無功。

可他最終還是沒有跌落地上,全因為林火一把將他衣領拽住,「你是誰?」

那男孩兒面色煞白,顯然是方才嚇得不輕,但是等他看清楚林火面容,嘴巴一歪立即哭了起來,「恩公!原來是你啊!恩公!你回來了啊!」

恩公?

林火搖頭苦笑,他現在聽到這兩個字就覺得頭疼。

他仔細看看了這男孩兒面容,又和記憶之中比對,還真是之前被他解放的囚徒之一。

林火搖了搖頭,便將那男孩兒放下,「你們怎麼還沒走?」

那男孩兒就像是沒有聽到林火說話,自顧自地在那兒抹著眼淚,就是「恩公!恩公!」的叫個不停。

林火無奈搖頭,只能放出天位威壓。

那男孩兒被天位威壓一震,終於收了眼淚。

林火緩緩將氣勢收回,笑著說道:「不哭了?」

男孩兒吸著鼻子點了點頭,「不哭了!」說完這話,他又低頭去看,「尿了。」他兩腿之間濕了大塊,還在滴滴答答地往地上滲水。

林火無奈扶額,「直接說吧,你在這裡監視我?不對……」林火看了眼男孩兒尿的褲子,「誰也不會派你這樣的來監視人的。」

男孩兒羞得一片通紅,唯唯諾諾地說道:「我不是來監視恩公的,我身子小鑽進鑽出方便,是費叔叔叫我回來偷摸看看還有什麼吃的喝的沒有。」

「費叔叔?」林火疑惑地問道。

男孩兒聽到費叔叔的名字,眼睛裡就像是放出光來,就連自己剛剛嚇尿了的事兒也拋諸腦後,「是啊!就是之前和恩公說話的那個人,他就是費叔叔!費叔叔可厲害了,剛剛要不是他提醒我們快點走,我們可能就被和豐賭館後面來的壞人給殺掉了。現在費叔叔又給我們找到了落腳的地方,我們再也不用擔心活不下去了。」

林火看得出來,面前這男孩兒很是崇拜他的費叔叔,也就是之前那位中年人。雖然林火很想告訴這孩子,生活里的苦難多得難以想像,但是看著這孩子對未來充滿希望的模樣,林火還是沒把那些話說出口。

他只是笑笑說道:「看來你很崇拜費叔叔啊。」

男孩兒笑得無比燦爛,「那肯定啊,費叔叔可厲害了,以前是將軍府的武師,後來好像是得罪哪個富家公子,才被趕出了將軍府的。對了,那時候薛將軍還沒來青瓦城呢。」

林火隨意聽著,心裡卻想著其他事情。

這些人雖然是林火隨手救下的,但是他也不能完全坐視不管。林火稍作思考,便從懷中掏出幾張銀票來,「這裡有幾千兩銀票,你給你費叔叔,他會知道怎麼用。」

男孩兒卻連連退後,把林火遞來的銀票推遠,「費叔叔說了,恩公已經救了我們的命,我們不能再要恩公的東西。以後的日子,我們要自食其力。」

林火愣了愣神,他確實沒想到那個中年人方才還是為生存而活的囚徒,這會兒便能夠說出這種話來。或者這位費叔叔,當真能夠帶領這些囚徒走出一條路來?

男孩兒見林火不說話,也就擺了擺手,「恩公,如果你沒什麼吩咐的,那我就先走了。倉庫里的東西都被那些壞人搬光了,我得快點回去把這些消息告訴費叔叔。」

林火望著男孩兒離去的背影,遲疑了片刻,隨後出聲將他叫住,「稍微等一下。」

男孩兒停下腳步,回頭看著林火,「恩公有什麼事兒要我幫忙嗎?」

林火頓了頓,單膝跪在男孩兒面前,與男孩兒在同一高度,「你叫什麼名字?」

男孩兒笑著說道:「我大名叫蕭三秋,小名狗蛋。」

「彼采蕭兮,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林火訝然道:「這名字還真是不錯。」

蕭三秋聽到林火誇耀,笑得更開心了,「恩公好厲害啊,這都知道!我娘生我的時候,我爹正好不在家,第二天才見到了我,他就給我取了這個名字。」

林火自然沒有去問蕭三秋現在爹娘在何處,若是他爹娘還在,他也不會落在到被和豐賭館囚禁的境地。林火在心中嘆了口氣,隨後摸了摸蕭三秋的頭頂,「三秋啊,你要記住,無論未來發生什麼事情,你都要像現在這樣,永遠開開心心的,若是這樣,什麼事情都無法將你打倒。」

蕭三秋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笑著說道:「我肯定聽恩公的話。」

林火同樣報以微笑。

蕭三秋摸了摸自己腦袋,「那恩公,我走了?」

林火揮了揮手,「去吧,去吧。對了,你的衣服都破了,回去了記得讓你費叔叔給你補補,都冬天了,可別凍壞了。」

蕭三秋身手異常靈活,這會兒不走樓梯,也已經爬上了二樓,「恩公我知道啦!」說完這話,他已經從二樓小窗鑽了出去。只是他不會發現,林火已經將那些銀票,夾在了他的衣服縫隙之間。

林火如今分身乏術,就當是對他們的小小幫助吧。

目送蕭三秋離開後,林火搖了搖頭,將這些囚徒的事兒拋諸腦後,重新走到昏迷不醒的張狗兒身前。

林火拎起張狗兒的手腕,便將真元刺入他體內。

張狗兒渾身打了個機靈,痛呼一聲清醒過來。

林火對張狗兒這個人毫無好感,自然是沒有留手,這一下激得張狗兒呲牙咧嘴,面上五官全因為疼痛而擠到了一塊兒。

不等張狗兒徹底清醒,林火將匕首頂住張狗兒的咽喉,「我問,你答。」

張狗兒脖頸上爬滿冷汗,盯著近在咫尺的寒芒,就連口水也不敢咽,輕聲說道:「大俠饒命!大俠饒命!」

林火見著他這種孬種樣子,也就將短劍拿開了一些,出聲問道:「我聽說,在青瓦城中沒有你找不到的人,是不是?」

聽到是要找人,張狗兒臉色立即好看了些,「原來是要找人啊,大俠你早說啊,你看我倆在這打生打死的……」

林火略微皺眉,又將短劍逼近,「我問,你答,不聽廢話。」

張狗兒臉色立即發青,趕緊回應道:「是是是!無論大俠要找誰!您就算是要找條狗,小的也能給您揪著尾巴拖來。」

林火冷冷說道:「我要找人的人,他叫做太史殊。」

「太史殊啊!這還不容……」張狗兒面上原本該是洋洋得意,這會兒又變得煞白,「您要找太史殊?」

「怎麼?」林火寒聲問道:「他是薛富貴的囚犯,你又掌管監獄,你可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他關在哪裡!」說著這話,林火已經將短劍貼在張狗兒脖頸皮膚之上。

「不不不。大俠你誤會了!」張狗兒額頭上冷汗直流,不斷向後仰著脖子,只想離開短劍越遠越好,「小人確實知道太史殊關在哪裡,可是……可是這太史殊不歸小人管啊。」

林火略微皺眉,將張狗兒稍許放鬆一些,「不歸你管,看來我還得再找你叔叔。」

「大俠!你這就有所不知了。」或許是林火放鬆了一些,張狗兒的臉色也好看了不少,「就算你找到了我叔叔,他也幫不了你,因為那個太史殊根本沒有被關在我們青瓦城的牢房裡。」

林火急忙追問道:「那他是在哪裡?」

張狗兒答道:「像他這麼重要的大人物,自然是關在將軍府里。」

「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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