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萬里路 150 正面戰少帥博弈

「該死的。」王芝一掌拍在石扉之上,「簡直就像是縮頭烏龜。」

山師雲皺了皺眉,他的思路,被這咆哮打斷。

他正在分析面前八卦秘鑰,可王芝卻總是叫個不停,讓他難以靜心。他心中雖是不悅,卻未流於表面,只是淡淡說道:「稍安勿躁。若能取勝,胯下之辱也能忍得,區區機關,又算什麼?」

四周突然安靜下來,王芝竟然沒有反駁,山師雲稍感意外。

他扭頭看去,正見到王芝血紅雙眼,「山師先生,你是在說風涼話嗎?」

山師雲心中微微一凜,王芝神色不對,「王賢侄,不要誤會,我倆如今拴在一根繩上,我還能害你不成?只是,凡事都要講究方法……」

「什麼方法?」王芝開口將他打斷,「等你擺弄完這個機關,那要等到什麼時候?」

山師雲暗暗搖頭,耐心解釋,「方才他們能通過機關進入冢中,我也是略懂八卦,只要打開冢門,內里武睿還不是瓮中……」

「要等多久?」王芝再次將他打斷,語中不耐。

山師雲心中略感不悅,「王賢侄,你需要冷靜。」

「冷靜?」王芝陡然提高音量,「你讓我怎麼冷靜?」他朝山師雲走近幾步,口中陰陽怪氣,「你可是堂堂九嬰門主。好的很,你是好修養。我就是個瘋書生,沒你那涵養功夫,也怪不得山師先生看不起我。」

山師雲皺了皺眉,王芝的狀態明顯不對,趙恬黃恩還得靠他指使。山師雲只能安撫道:「王賢侄,我怎會看不起你,如今我倆同舟共濟,方能……」

「你還真當我是傻子?」王芝又邁來幾步,口氣咄咄逼人,「若是此間事敗,你拍拍屁股走人,天大地大自有九嬰庇護。什麼同舟共濟,你就是有恃無恐!可我怎麼辦?」

王芝一個箭步,竄到山師雲面前,唾沫星子,差點噴到山師雲面上,「我為了要殺武睿,已經背棄家門,方才更是拋棄武慎。我已經失去一切,若是事敗……」說到此處,王芝頓住話頭,垂下頭顱。

山師雲能從他面上,看到惶恐之色。他對面前之人,已經徹底失望。

為了一個女人,為了一個不愛他的女人,堂堂王家長孫,居然成了這廢物模樣。可惜,這廢物還有利用價值,不能輕易丟棄。

山師雲伸出手來,按住王芝肩膀,「若是失敗,唯死而已。」

王芝渾身一顫。

山師雲知道王芝恐懼,也知如何破他恐懼,「你還記得,自己為何反叛武睿?」

王芝抬起頭來,吞吐說道:「為了……為了鳳棲。」

山師雲緊接說道:「柳鳳泊能為鳳棲捨生忘死,難道,你比不過他?」

王芝身軀再顫,「不!我也能為鳳棲去死!我一點都不比柳鳳泊差!」

「這就對了。」山師雲欣慰一笑,繼續安撫,「況且,誰說我們必死?方才火球都未能將我們燒死,你還怕些什麼?」

他放開王芝,指向身前大軍,「我們仍有四千人馬,再加趙恬這領軍人才,誰言必敗?」

身前軍陣,正在忙碌。趙恬立於軍中,指揮自若。方才一場大火,讓武慎軍膽氣盡喪。可趙恬居然在短短時間內,將剩餘殘兵敗將重新整合,未有嘩變混亂。其才能,可見一斑。

王芝看到趙恬鎮定模樣,面色好看不少。

山師雲知道已將王芝說動,但他不能完全放心。

王芝此時已在癲狂邊緣,定要想個辦法,讓他無暇亂想。

山師雲雙眼一轉,心中立生一計,「王賢侄方才所言,我稍微想想,似乎也有幾分道理。」

王芝重新看了過來。

山師雲做出思索模樣,「若是將開冢希望,放我一人身上,確實讓人無法安心。不如這樣。」他伸手招來一隊甲士,將他們派給王芝。

王芝看著身後甲士,疑惑說道:「山師先生,這是?」

「我給賢侄一項重任。」山師雲指著石扉,「帶著這些兵卒,砸開石扉。」

王芝先是一愣,隨後顫聲道:「砸?這石扉不知幾許厚,砸……」

「賢侄。」山師雲心中暗笑,面上卻是一本正經,「我破秘鑰,不知要多久。但賢侄砸門,必有開門之時。若是能夠迅速砸開門扉,擊殺武睿,那賢侄當記頭功!」

「頭,頭功?」王芝似是有些不信。

山師雲咋了眨眼,「早一時砸開石扉,也能早一時為鳳棲報仇,賢侄你看……」

此言一出,王芝立刻捏緊拳頭,「山師先生放心!芝必不負所望!」說罷,他便引領一眾甲士轉身離開。

山師雲心中鬆了口氣。

總算能安心解密,只是……

他在重新解密之前,再看趙恬軍隊。

趙恬似乎在安排將士做著什麼準備。

山師雲不知趙恬要如何應對。他暗暗咬牙,只希望趙恬能夠守住。只要等他開啟石扉,擒住武睿,便多了許多砝碼。

想到此處,他便轉過頭去,冥思面前八卦秘鑰。

另一頭,獨孤孝已領軍到達坳中。

他未有立即發動攻勢,而是觀察對面軍列。

不出所料,武慎軍縮守一處。但令他驚奇,對面方陣,似是士氣不錯。能在如此惡劣情形之下,調整軍中士氣,對面將領也是不凡。

可不凡,卻也難掩落魄。

武慎軍陣前列,長槍未有幾根。陣前巨盾雖是支起,卻連一排都難以湊滿。

再看二三列人馬,弓箭手不剩幾個。想來方才大火,將箭支燒去不少。方才火中,雪化蒸騰,弓弦上定然沾了濕氣,即便有箭,也是威力驟減,不足為懼。

武慎軍對騎兵防衛,可謂是幾近無能。

即便獨孤孝未帶幾多騎兵,空間也只夠一次衝鋒,但面對這支殘兵,那是綽綽有餘。

兵貴神速,已經無需等待。

獨孤孝定好攻勢,立即下令,「騎兵當先沖陣!防線破,步卒立即掩殺!弓手分作兩邊掩護,注意獵殺潰敗逃兵!」

「全軍絞殺!」獨孤孝揮動長劍,眼中寒芒閃爍,「一個不留!」

命令層層下達,騎兵飛奔而出。

隆隆蹄聲,迴響山坳。

獨孤孝未有帶頭衝鋒。他立於軍陣之前,透過飛散雪屑與火燒殘灰,定睛觀望。

情形果然如他所料。

武慎軍收縮更緊,似要通過人命厚度,抵擋鐵騎衝擊。

三十步,騎兵仍在加速。

沒有長槍反擊,沒有巨盾護衛,沒有弓弩消耗。

「這些殘兵敗將。」獨孤孝微微一笑,「絕攔不住飛羆咆哮!」

就在此時,獨孤孝見到武慎軍中,綠旗揮舞!

他們要做什麼?

他們還能抵抗?

卻見到武慎前軍,突然變陣。第一排凌亂甲士,迅速後撤,露出身後之物。

獨孤孝目力極佳,那分明是屍體與各種雜物。

這些東西堆積一起,成了阻擋騎兵衝力的絕佳路障!

就地取材,想法不錯。獨孤孝無聲冷笑,他並不慌張。因為就這點本事,仍舊攔不住飛羆精兵!

十步,馬速提至極致。

馬上騎士紛紛降下槍尖,預備肆虐。

「轟!」

鐵騎撞破路障,雖是衝力一窒,但威勢猶在,槍尖所指,只待殺戮!

可,武慎軍,再次後退。

他們並非無序後退,而是早有預謀,他們特意將地上屍首,撞在騎兵槍尖之上。

飛羆軍遇此變故,並不慌張,畢竟他們各個挑槍技法一流。

無論面前是人是屍,他們皆是腰臂發力,斜挑刺去,人借馬力破甲,扎入來人胸腹。扭腰帶臂側劃槍頭,破出一道深長血槽,順勢攪爛內臟,甩開屍首。

奈何方才一場大火,屍首遍地都是。此時,那些死去將士,成了拖垮長槍之物!

那些武慎軍卒,拼著性命不顧,也要將屍首掛在騎兵槍上。

立有十餘騎兵槍掛屍首,難以抽出。戰馬失衡,將騎兵甩落下馬。

武慎軍拿屍首,更是拿人命去填兵種差距!

「該死!」獨孤孝握緊雙拳,立做調整,「撤回騎兵!步兵入場接應!」

武慎軍居然能在短短時間內,通過就地取材,想出針對騎兵對策,應變之能令人吃驚。他們這般搏命方法,雖是傷亡慘重,但獨孤孝手中騎兵,也折了足足三成。

獨孤孝也只能趁騎兵速度未衰,命令他們立即撤離。

陣中響起號角。

飛羆軍經驗老道,見到長槍受阻,立即撒手鬆槍,換上馬上長刀,且戰且退。

而武慎軍居然緊咬不放,追出陣來。

步兵相撞!

他不願見到步兵肉搏,可此時已難以避免。

看著面前將士血拚,他在心中滴血。

不僅是因為騎兵金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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