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 鳴山溫泉旅館

北原秀次把事情安排好後,就被村上繁奈趕回了家。

他倒是不介意親自動手抓捕龜田義正,但村上繁奈卻不肯讓他這種社會名人冒風險,萬一出點事警方擔不起這責任,只答應了他回頭電話通報最新情況。

北原秀次也不在意,反正他能做的都做了,而歸根結底這還是警察的工作,他插手太多也不合適。他很配合的帶著什麼也不知道的雪裡回了家,第二天按要求繼續去參加活動——這次換政府部門了,他和雪裡去當了一天形象大使,依舊充任花瓶的角色。

到了快中午時,他都要把昨天的兇殺案忘到腦後了,村上繁奈倒是信守承諾,一個電話打了過來,把案件的最新情況向他通報了一下——龜田義正認罪了,承認是他殺了中山介信,現在人已經進了拘役所,隨時可以移交給地區檢查官。

北原秀次聽完了頗為欣慰,微笑道:「恭喜你了,村上刑事。」

村上繁奈也很開心,不過說道:「應該是恭喜你,北原!這次案子能破全是你的功勞,我準備通知上級,等回頭給你們學校發嘉獎狀。」

北原秀次愣了一下,沒想到村上繁奈為人這麼實在,連忙推辭道:「村上刑事,不需要這樣,我其實現在麻煩夠多了,實在不想再引起媒體注意。」

「那怎麼辦?這案子就是北原你發現了疑點才最終解決的,中山先生的家屬應該感謝你才對。」

「那就當我請您幫個忙吧,千萬不要提起我。」

村上繁奈聽北原秀次推辭的心似乎很堅決,不像是在客套,忍不住遲疑道:「但這樣好嗎?」

她覺得她這是在冒領功勞,但北原秀次卻覺得這種破案名聲對他有害無益,只要想想明天報紙頭條是《甲子園優勝投手智破XX案》,他就覺得一陣蛋疼。

他堅持道:「村上刑事,拜託了,不論是對警方內部或是媒體,都請不要提我和雪裡的名字。」

村上繁奈想了想,似乎理解了北原秀次的苦惱,嘆了口氣:「好吧,北原,本來以為你會高興的。」

「我確實很高興。」北原秀次安慰了一聲,馬上換了話題詳細問道:「中山先生確實有參與境外賭球吧?他贏了多少錢?」

「確實有參與,贏了大約三十五萬歐元。」

北原秀次默算了一下,三十五萬歐元大概能兌四千三百萬日元,在東京都能買一套頗為不錯的公寓,也算是一大筆錢了——中山介信看完了比賽,發現自己贏了一筆巨款,想來相當興奮,說不定還向好朋友龜田義正炫耀了一下,結果沒想到因為這筆錢引來了殺身之禍,真不知道該說他是幸運還是不幸。

他嘆了口氣問道:「這筆錢會歸還給中山先生的遺屬嗎?」

「當然,有這筆錢、民事賠償以及保險,中山先生的遺屬的生活應該能好過一些。」

北原秀次也覺得不錯,但聽著那邊的人在叫他了,便對村上繁奈又說了一句便掛了電話,繼續去當他的吉祥物。

他以為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雖然是起悲劇,但總算行兇的人受到了懲罰,受害者的遺屬拿回了錢也能得到一些補償,基本算是符合普遍認知的社會正義,勉強也算可以接受,但他忙到了下午,村上繁奈又是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他有些奇怪的接了起來,問道:「村上刑事,還有什麼事嗎?案情還有變化?」

在日本,口供的法律效用很高,想翻供會被認為狡猾和不誠信,那龜田義正在已經認罪的情況下再想翻供那是難如登天,檢查官和法官都不會認賬,按理說案情其實已經算是結束了。

「沒有,不是因為案子,是……是我被調入搜查課了!」村上繁奈在電話那頭的聲音讓人感覺像是在說上吊前的遺言。

北原秀次愣了,一時無話可說,而村上繁奈急了:「北原,怎麼辦?我……我不行的啊!」

她不覺得自己有北原秀次那種敏銳的觀察力,腦袋瓜子也不太好使,武力值更是基本沒有,並不適合干刑警,但現在被調入搜查課了,算是直面犯罪分子的第一線,感覺八成不是殉職就是什麼案子也破不了,最後被上司把腦袋打爛,真的急了。

北原秀次連忙安慰道:「先別急,是因為龜田的案子嗎?」

「是啊!北原你不想要那份功勞,我就只能在結案報告里把發現疑點的人寫成了我,結果搜查課的課長看了,向人事課要人,要把我從總務部門調職到分署搜查課去……」村上繁奈想吐血的心都有了,她剛被搜查課長和刑事部長分別叫去談過話,那兩位盛讚了她對罪案的非凡嗅覺,認為她是干刑警的好苗子,希望她服從安排,老老實實投入到和犯罪分子做鬥爭的第一線去,成為一名光榮的刑警。

北原秀次沒想到連累了村上繁奈,把這文職小女警害成女刑警了,連忙問道:「那現在改口還來得及嗎?」

「報告我都交了,改口肯定不行了,現在我不幹也得幹了!」村上繁奈躲在警署天台上冷靜呢,但冷靜不下來,瘋狂抓頭髮中——現在改口,上級非把她罵死不可,但她又不能辭職,要想辭起碼也要找到長期飯票才能辭。

北原秀次無語了片刻,問道:「那我還能做什麼?」

村上繁奈已經想好了,趕緊道:「我會努力學習刑警技巧的,但在此之前,萬一有什麼案子,北原你能不能……」

她需要一個適應期,又不能一點事不幹,對案子一語不發,不然一定會評價大降,再回去當文職警員都不行了,搞不好能給踢回交番里去,那就得先找個參謀頂一頂,至於參謀她當然希望北原秀次來當一下。

也不用太久,頂到她習慣了干刑警就行。

北原秀次沉吟了一下,覺得這事真是倒霉催的,算是多管閑事管出了一堆屁事的經典典範,但有人被殺了卻被當成了意外事故,就算站在普通人的立場上,也很難不伸手管一管,畢竟人皆有惻隱之心。

按理說,事情是沒管錯的,現在引來了麻煩,也就只能自認倒霉,他無奈道:「如果有我能幫忙的地方,我肯定會幫的。」

村上繁奈有北原秀次這句話就行了,連聲感謝:「給你添麻煩了,一般事情我能做肯定自己做,就是有疑難案子時,希望北原你能幫幫忙出出主意,不會讓你有危險的。」

北原秀次對危不危險無所謂,乖乖點頭應是,算是對無意間坑了村上繁奈的行為做出一定補償——萬一真有事,就當帶著雪裡玩吧,至少這個女朋友會高興的,順便也算在警察裡面有了個關係密切的熟人,萬一有點什麼事也比較方便。

他掛了電話,繼續忙完了這一天,在吃完了招待料理後,又帶著雪裡回了家。

次日,他們又去電視台和電台參加節目。這次鈴木乃希去了,她不想參加社會公益活動,但對能上電視露臉卻是興趣滿滿,大概想造點聲勢,讓她老爹的情婦們再想公然殺她時,必須考慮一下社會影響。

鈴木乃希特意畫了「病鬼妝」,在鏡頭前一臉病容,妥妥的早夭之相,對著愛知縣近百萬觀眾好好賣了一次慘,而兩個電視節目結束後,一位靚麗的女性製作人匆匆趕到了藝員待機間,進門就不好意思地直接道歉:「抱歉,三位同學,最後一個綜藝節目需要推遲,今天拍不了了,真的很對不起。」

對一般演員來說,製作人就是天,隨意吩咐就行了,但北原三人是請來的嘉賓,她就得親自來道歉了。

北原秀次對此無所謂,要不是幫學校忙他才不想來參加這種節目。鈴木乃希也有點遺憾,不過已經鏡頭前賣過慘扮過可憐鬼了,她的目的也基本達到了,少一個綜藝節目也沒什麼關係。

最失望的是雪裡,她對這世界上一切好玩的事情都充滿興趣,平時也經常躺著邊吃零食邊看電視,為此沒少挨打,眼下聽說不能參加綜藝節目頓時苦了臉,但看了看這位精幹靚麗的女製作人,又有些好奇地問道:「你就是鬼才武田麻里嗎?」

女製作人轉頭對她笑道:「是的,福澤同學,你認識我?」

雪裡用力點頭:「我看過你的節目,你策劃的綜藝節目非常好笑,本來我想好好參加一次的。」

武田麻里莞爾一笑:「以後還有機會的,福澤同學!我也很失望,我感覺你特別適合綜藝節目才特意邀請的你,可惜現在一時沒辦法了。」

雪裡哈哈一笑,摸著腦袋樂道:「你真是慧眼識英才啊,我也覺得我特別適合綜藝節目,我還想過以後我當個搞笑藝人呢!」

警察她幹了一天,覺得沒什麼意思,理想變了。

武田麻里微微一笑,似乎對雪裡的話很認同,又取出了幾張招待券遞給她,對他們三個人說道:「因為我們攝影棚排期的問題,拍攝不能按時進行,真的很對不起。這是一份小小的歉意,如果可以,請三位收下。」

雪裡接過來看了看,奇怪道:「鳴山溫泉旅館?」

「對,剛開業的,但溫泉很不錯,設施也很好,剛好業主和我是老朋友,讓我幫著推廣一下,也算是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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