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原來我是宅男嗎?

內田雄馬失蹤了?

北原秀次醒過神來,訝然問道:「阿律,你在說什麼,他怎麼可能失蹤?」

內田雄馬就是個普通的高中生。父母普通,經歷普通,除了人賤了一點兒外,本人也普通,年僅十六歲(離十七歲生日差一天),沒有絲毫特殊的地方,這怎麼想也和失蹤之種詞扯不上關係——他要是個妙齡少女那倒還好說,就算被人綁了也有個理由,但他一個賤男誰稀罕綁他?

這貨走在路上,連狗都懶得看他。

式島律在電話那頭極為焦慮,語速很快地說道:「我一個多小時前打電話找他,他說想靜一靜,讓我不要吵他,然後電話就關機了。他的語氣很沮喪,不,是很傷心,不,是很絕望……我也說不好,北原君,反正我覺得不太對,就趕緊趕到了他家裡,但內田阿姨說他一早就出門了……我現在找不到他人在哪裡了,怎麼辦,北原君?」

他現在就在內田雄馬房間里,已經等了一個小時了,還是沒見人,越是回想最後的通話越不對,又想不出該採取什麼行動,而他熟悉的同齡人中比較有主見、有能力的就是北原秀次了,趕緊打個電話來問問。

北原秀次有些無語了,這頂多算是一早上不見人了吧,這算哪門子失蹤?還有內田那賤貨有什麼可絕望的?

式島律似乎感覺到了他的想法,在電話那頭又強調道:「北原君,我真覺得不太對,雄馬從沒用那種語氣說過話——我聽了真的很擔心,我覺得肯定出事了!」

「那阿律你覺得可能會出什麼事呢?」北原秀次耐心詢問道。

式島律沮喪答道:「我不知道……」

這式島律都不知道,那搞不好世界上就沒人知道了。北原秀次想了想又問道:「阿律,你和他父母說了嗎?」

「沒有,這……北原君覺得該說一聲嗎?」式島律在電話那邊似乎很為難,有點拿不準。

北原秀次想了想也是,目前僅就是懷疑,理由還是式島律的「感覺」,那萬一內田雄馬根本沒屁事,式島律就成了謊報軍情了,估計以後再出入內田家會超級尷尬。

再說了,誰知道內田雄馬那賤貨是去幹什麼了,要是那種讓父母知道了特別尷尬的事怎麼辦?

他答道:「先等等再說吧,咱們自己先找找。你在內田家附近的車站等等我,我馬上過去。」

雖然他覺得應該沒什麼大不了的事,但式島律這麼著急,那至少應該過去看一眼——人和人之間相處從來都是這樣的,你不幫別人,回頭有事怎麼有臉指望別人幫你?

電話那頭的式島律好像鬆了一大口氣,連聲道:「給你添麻煩了,北原君。謝謝,真是太感謝了。」

北原秀次笑著說了聲「沒事」便結束了通話,感覺內田雄馬能有式島律這樣的人做朋友,真算是上輩子燒了高香了——親人也就關心到這程度了,不可能更多了。

他收起手機,剛轉頭準備和冬美說一聲要出門,冬美已經關心問道:「怎麼了?」

北原秀次笑道:「內田人找不到了,我過去看看。」

冬美對內田雄馬印象很差,但好歹也算是熟人,也是一起遠征過的戰友,便遲疑著道:「要不要一起去找找?」

「不用了。」北原秀次笑著說道:「我先去看看情況,要是確實需要幫忙,我再打電話回來。」

這要是勞師動眾去找內田那小子,結果回頭在電子遊藝廳找到了,依冬美這爆脾氣,搞不好上去就能給他屁股兩腳。

他說著就準備走了,但步子沒邁動,發現雪裡緊緊抓著他的褲腿,仰著小臉可憐兮兮的望著他。

雪裡本身就是極漂亮的女孩子,一張臉兒清純無比,一對眸子更是純凈如水,如同會說話一般傳遞著一個信息——秀次,救我,別讓姐姐單獨給我補課,我會死的——她只要不傻笑,那真是天生就有一種「我見猶憐」的氣質,而北原秀次是最抵抗不了這種可憐又委屈的眼神的,平時就算雪裡再胡鬧,只要擺出了這樣子,他甚至都捨不得說句重話。

此時他看著雪裡這種嬰兒一般,或者說是像懵懂小動物一般的眼神,看著眼神中的那種懇求和渴望,那種擔心和害怕,心瞬間就軟了,不由自主就向冬美問道:「福澤同學,我想了想,事情可能有點麻煩,能不能讓雪裡和我一起去?找人的話,雪裡比較擅長。」

冬美輕皺了一下眉頭,想了想自家二傻子妹妹也學了大半個早上了,這磨碎花崗岩腦袋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估計還是要用水滴石穿的水磨功夫,再學她怕是要跪地絕望大叫「我就是個笨蛋我能怎麼辦」了,外加北原秀次昨晚剛剛向她「低了頭」,誇過她漂亮,那倒也要給他三分面子,便勉強道:「找到人趕緊回來,你可別總慣著她,讓她在外面瞎玩。」

北原秀次愣了愣,他還以為冬美會大叫一聲「不行」,還想了好幾個理由準備說服一下,沒想到她直接就同意了——這蘿蔔頭最近突然變得好說話了?

他忍不住更加客氣了三分,柔聲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就是。」

冬美小臉浮起了淺淺一層紅暈——這傢伙自從說了自己漂亮後,乖多了啊,說話都細聲細氣了——她歪了頭小聲嘀咕道:「知道就好了,你們路上注意安全,早點回來吃飯。」

「那我們走了。」北原秀次應了一聲,帶上一聲不敢吭,生怕說了話便被扣下的雪裡出了門,而出了門雪裡就激動了,深深吸了口氣,眼中淚花滾滾:「自由的味道……」

北原秀次看了她一眼——你要不要這麼誇張,你是剛從家裡走出來,不是剛從納粹集中營里放出來。

他無力吐槽,帶上雪裡坐了電車直奔內田雄馬家附近,在車站匯合了式島律,而式島律有些焦燥不安,見了北原秀次就塞過來一張紙,連聲道:「北原君,壞了,這是我在雄馬的抽屜里找到的,你看看,會不會雄馬躲起來是因為這個?」

北原秀次訝然接過,而式島律怕北原秀次誤會,又趕緊解釋道:「北原君,我不是有意要這麼做的。你不了解雄馬,他這個人心很大的,我認識他十多年了,從沒見過他心情低落過……我越想越擔心,所以就忍不住翻了翻他的房間……我本來不想這麼做的……」

他經常出入內田家,兩家父親又是同一公司同一期的同輩好友,內田雄馬的父母對他很放心,隨他留在兒子的房間,而式島律家教很好,感覺沒得到主人允許便隨意亂翻,窺探主人的隱私有些不對,明顯辜負了主人的信任,也有些擔心北原秀次質疑他的人品。

但北原秀次點頭道:「我理解。」事急從權,理所應當,他是有點精神潔癖,但還沒迂腐到那地步。

他說著話展開了手裡的紙細看了起來,發現是首情詩——

當你老了,頭白了。

睡意昏沉,爐火旁打盹。

請取下這首詩歌,慢慢讀來。

回想你過去溫柔的眼神。

回想它們昔日濃重的陰影。

純子醬,多少人愛慕你的美麗,你的容顏,假意或真心。

只有一個人愛你那聖潔的靈魂,那就是我啊,你的小雄馬!

……

雪裡也滿是好奇的湊過頭來細看了看,樂呵呵道:「啊哩,這就是情詩嗎?別人給我寫的也這樣嗎?還不如我寫的好呢!哈哈,狗屁不通,狗皮膏藥!」

式島律臉猛然紅了,而北原秀次側頭看了雪裡一眼,輕聲道:「這是內田抄了又改了的,原作者是愛爾蘭詩人威廉葉芝。」

「啊哩?著名詩人寫的嗎?」雪裡陷入了沉思,咬著手指又看了看,仍舊樂呵呵道:「還是感覺狗屁不通啊!」

她不喜歡這種風花雪月的東西,雖然情書情詩收了大把,但連看都沒看就上交給冬美或是北原秀次了,覺得這東西很搞笑,而北原秀次也不再管她,細看了一遍這首長詩,發現不像是情書草稿,裡面有些字句被反覆塗改推敲過,還有標註,比如「此處理應深情的望著純子醬的眼睛,施展男性魅力,直擊她的靈魂」等等,似乎是打算當面朗讀。

內田雄馬應該是找坂本純子表白去了,估計……估計悲劇了。

式島律在旁邊緊張問道:「北原君,你說雄馬會不會……」

「會不會什麼?」

「會不會想不開?」式島律一臉擔心,而北原秀次猶豫一下說道:「應該不能吧,感覺他不像那麼脆弱的人,你不是說他失戀過一百次了嗎?」

那可是個整天吹牛皮說自己是「戀愛專家」的賤人啊!賤人應該不會自殺吧?

式島律還是有些憂心忡忡:「但感覺這次他是認真的,我阻止過他很多次了,但他幾乎每天都要去找那位坂本……坂本同學。雄馬從你這裡要了好多點心,基本都給她送去了,而且還給她做了好多事,幫了好多忙,買了好多禮物——下大雨,那邊一封郵件他就跑去送傘了,自己回來打了好幾天噴嚏。」

這麼賣力?北原秀次忍不住嘆了口氣,也有些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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