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阿律的請求

「醬好的豬手略放一放就會顏色發暗,影響食慾,也不好賣,所以咱們就得給豬手上色。你把紅梔子粉、糖色和生抽按2:3:5的比例配好,然後在豬手醬到半小時左右時淋入,這樣醬出來的豬手會有漂亮的金黃色,而且也不影響本身的味道。」北原秀次一邊耐心指點著春菜做料理,一邊拿著個小噴壺在噴花生米。

春菜很珍惜這樣的機會,畢竟過會兒客人一多,北原秀次忙起來就不太方便問了,更別提手把手的指導了。她把配方牢牢記在心裡,同時手上小心實踐著,然後好奇的看著小噴壺,輕聲問道:「大將,裡面是什麼?」

北原秀次把噴壺放到她鼻前讓她聞一聞,笑道:「就是普通的燒酒,剛炸出來的花生米噴上一點點酒,過會兒再撒上些鹽,能保證一兩天酥脆如初,算是個實用小技巧。」

這種下酒小菜提前多做上一點,免得要用時現炸浪費時間。

他翻了翻花生米,又開始噴了起來,讓酒霧均勻落到花生米表面,補充道:「過會兒可以加上一點香豆乾一起賣,這樣吃起來有肉味兒。」

肉味兒?春菜聽得一頭霧水,而北原秀次自己笑了起來。這算是個遠古的老梗了,依春菜的年紀估計聽不懂——他這是在自得其樂。

他挺喜歡現在的這種生活,忙碌且充實。上學,工作,社交以及照顧家庭,這些把他每一分每一秒都填滿了,換了別人也許覺得挺累的,但他不那麼覺的。

他對疲累的生活很滿意。

有個溫暖的家,有穩定的收入來源,確實挺好的,或許該知足了,但只要還想站得更高看得更遠,想登上山頂,那覺得舒服了就該給自己兩巴掌醒醒腦子,再往上爬兩步去接受稀薄氧氣的考驗。

人是不能長久待在舒適區的,那會把奮進精神消磨的一乾二淨。如果哪天過完睡前覺得一點也不累,那就該警惕了。

自己是不是已經待在舒適區了,是不是已經開始知足了,是不是已經忘了初心忘了目標?是不是已經休息的夠久了,久到肌肉發酸不想爬了?

人必須學會持續不斷的忍受痛苦!特別是男人!

一般常說的狠人不是單指對別人狠,而是對自己也狠,能狠心下來虐待自己的人才有資格去爬山,才有資格去登頂,不然就在山腳下老老實實待著吧,爬到半山腰不動彈了也沒什麼意思!

這會兒剛到一般白領下班的時間,不過純味屋裡已經開始稀稀拉拉進人了,北原秀次很快忙了起來,笑容滿面,樂在其中,連站在他身邊的春菜都被影響了,手上動作也快了許多。

而雪裡抱著個大桶出來了,外面正下著小雨,準備給食客們放雨具,這時布帘子一掀式島律跑了進來,已然被澆成了落湯雞,姿態有些狼狽,平時柔順的短髮都貼到了額頭上,若不是穿著男裝,真有些像個短髮少女。

雪裡沒看清人便直直一個鞠躬:「客人,您好,請跟我來!」這是她被冬美打了無數次後腦勺順練出來的條件反射。

式島律揩著臉上的雨水,尷尬一笑:「雪裡同學,是我,我來找北原君。」

北原秀次這時在廚台已經看到他了,招手道:「阿律,快過來坐。」

式島律趕緊小跑過去,純味屋裡開著空調,他身上又全是雨水,覺得有些冷,而北原秀次適時遞上了熱毛巾,關心地問道:「怎麼沒打傘就跑來了?你姐姐讓你來買點心?」

他有些不滿,這下著雨把弟弟趕到兩個區之外買點心,這也太不人道了吧?

式島律趕緊說道:「我家附近沒下,只是在這裡在下,也不是來買點心的,是我有事找你。」

雨往他家的方向走,他往北原秀次這邊來,毫無準備,結果一出了車站就淋了個透濕,只能算倒霉。

「什麼事?」北原秀次神情關切起來,這式島律也幫過他不少忙,但幾乎從不提要求,這會兒有什麼難事的話,他真不介意伸下援手。

畢竟就像是福澤直隆說過的那樣——多個朋友多條路,平時多幫幫人沒壞處,要是拒絕了人家,下次自己有事那張嘴可就太難了。

式島律一路上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設工作,這會兒也沒再猶豫,直接把想邀請北原秀次參加玉龍旗比賽的事說了,最後雙手扶著廚台,重重一個頭磕在了上面,澀聲道:「我也知道這是個無禮的要求,姐姐的心愿該由我這個做弟弟的來幫她完成,但我沒有那個實力,只能來厚顏相求北原君了,拜託了!請北原君出手一次吧!」

日本人動不動就一個頭磕在地上,動不動就一個頭磕在桌上,這一招真是挺厲害的,嚇得北原秀次趕緊閃身到了一邊,這種磕頭的事放在中國那是大禮中的大禮,都夠組織一幫人出去火拚了。

不過他沒想到是這種事,雖然他也是私立大福劍道部的成員,但他那個成員是假的,根本不算數,從沒考慮過劍道比賽能和他扯上關係,更重要的是要參加比賽要去五六天,這店裡也離不開他。

他頓時有些為難了,要是式島律有別的麻煩,甚至是被不良少年欺負勒索之類的他都不介意去幫式島律出個頭助個拳什麼的,但現在這情況……暑假幹什麼都計畫好了,也沒打算出遠門。

他幫不上忙也挺不好意思的,為難道:「這我也走不開啊,阿律!我走了這裡就沒人管了,只能關店休息。」接著他又補充道:「我去了也不能保證贏的,這個……」

日本雖然沒辦法和中國比,但也是地球上的人口大國,人口有1.27億(現在不愛生孩子降到1.26億了),高中男生搞不好有幾百近千萬,公理公道說,怎麼也得有幾個天才吧?而且劍道比賽這東西以弱勝強的事又不少見,他根本也不敢打包票說參賽一定能得獎。

式島律心思還是很細膩的,早有準備,掏出了一個儲蓄存摺放到了廚台上說道:「這是我所有的積蓄了,用來補償北原君這幾天的損失,店裡的損失也由我負責,如果不夠我以後用打工來償還。」

他說完也知道自己提這種要求是無禮到了極點,很自私,十分慚愧,又一個頭重重磕到廚台上不動了。但他在這裡拿著腦袋一個勁和實木的廚台過不去,敲得咚咚作響,把正招呼客人的冬美引過來了,奇怪問道:「出什麼事了?」

她和式島律是社團同伴,也知道式島律是北原秀次的狐朋狗友,但這也不是你跑來拿我們家廚台練鐵頭功的理由啊!

式島律耳尖都紅了,不好意思再和冬美說一遍,只是拿頭頂著廚台不動彈——就算北原秀次和冬美髮火甚至直接趕走他,他也不怪他們,畢竟他這種行為確實只是單純在為自己這方考慮,有些卑鄙無恥的感覺,還給他們添了巨大的麻煩。

北原秀次想把式島律腦袋抬起來,但式島律不肯,只能有些無奈的把情況簡略向冬美一說,而冬美也有點拿不準了,遲疑著說道:「我們兩個不能都離開這裡,家裡還有孩子,他去……不合適吧?」

式島律性格很溫順,除了內田雄馬輕易不會和別人起爭執,比一些女孩子還像女孩子,冬美和這種人倒是相處的不錯,在社團關係挺好,這也不好意思大吼一聲不行,然後再揪著式島律的耳朵一腳把他踢出門——冬美的脾氣雖然壞了些,但屬於你橫我更橫的類型,對方軟綿綿的,只要別得罪她,她最多耍個一次橫就橫不起來了,她對欺負軟柿子沒興趣,就北原秀次那種臭屁精她才越看火越大。

而式島律聽了她的話愕然抬頭,為什麼你們好像一起過日子的樣子?怎麼還扯出了孩子?北原君是你的家庭主夫嗎?

北原秀次拿起那張儲蓄存摺看了一眼,發現式島律還是個有錢人,裡面金額不小,估計是多年的零用錢和壓歲錢,但無論這忙他幫還是不幫這錢都不能收,給朋友幫忙收錢太敗人品了。

他把存摺又還給了式島律,柔聲道:「阿律,這真是沒辦法,不止是我走了店裡要關店,主要是家裡現在也離不開人……抱歉,你邀請一下別人試試吧!」

冬美也沉默了,她想要個好看的學生履歷以方便她申請名古屋大學,好留在本地的同時也能上名校以實現那個超級俗氣的人生理想,外加輸了心裡很不爽才想一個勁想去比賽,真說對劍道有多愛那也談不上,但此時也有些同情式島葉了——在高校管理一個社團不是那麼容易的,基本上就是用愛發電,而用愛發了三年電一無所獲,她一代入進去發現確實憋屈的要命。

不過她去的話,必須留下北原秀次照顧家裡才放心,不然一去五六天根本不可能。

式島律臉皮太薄不擅長求人,接連懇求了兩次已經到極限了,收到了明確拒絕也耍不了無賴,抬起頭默默收起了存摺喃喃道:「但北原君已經是我認識的最有才能的人了,除了你,我不知道該去求誰了。」

他明白他姐姐雖然沒哭沒鬧,但其實心裡是極難受的,他想幫姐姐儘力完成心愿,只是……

拒絕別人的滋味也不好受,容易觸發同理心,北原秀次和冬美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些心裡不舒服,這時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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