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王豐懵了，什麼叫一整個艦隊？
他沒反應過來，但是旁邊一群人，卻心中一動，立馬懂了。
一瞬間，許多人臉色大變，紛紛抽氣。噝噝噝……一個個人，好像感冒了似的，駭然吃驚。
「不是吧？」
「一個艦隊，有多少船來著？」
「……幾百艘不叫多，幾十艘不算少。」
「我查到了……」
冷不防，有人摸出了手機，觀看其中的文字記載，十分震驚道：「布雷羅德號，荷蘭主力戰艦之一，與另外二十艘船，組成了一個編列艦隊。」
「……在18世紀中期，從印尼殖民地，護送一百多艘商船，準備返回本土荷蘭，但是途中遭遇英國的私掠船，雙方交火……」
那人輕聲道：「英國私掠船隊受創，不甘退走了。但是一戰之後，布雷羅德艦隊，與護送的一百多艘商船，就此離奇失蹤。」
「這是18世紀，最大的懸案之一。」
那人興奮道：「很多人以為，布雷羅德艦隊，那是被英國私掠船擊沉了，但是當時英國還沒做好與荷蘭全面開戰的準備，所以矢口否認了。不過眾所周知，布雷羅德號的失蹤，也為英荷第四次戰爭，埋下了禍根。」
「但是誰也沒有想到，英國人沒撒謊……」
那人感嘆道：「布雷羅德號，真的是失蹤了，並且埋葬在這片海域。」
「一百多艘商船！」
眾人面面相覷，更加震驚。
有腦子的人都清楚，戰艦與商船的區別。
戰艦之中，或許有金銀財寶，但是更多的卻是槍支炮彈。然而商船，特別是從殖民地，返回本土的商船，必然裝載了大量商品貨物。
一百多艘商船，其中蘊含了多少財富，難以想像。
一時之間，眾人遐思，呼吸急促。
冷不防，蔡隊長表情嚴肅，喝聲道：「好了，你們先出去，把小五他們叫上來。」
「……隊長。」
有人錯愕，眼中不解。
但是也有人，心中一動，若有所思，立即把其他人拖走了。
片刻之後，現場只剩下幾個人。
「老闆……」
與此同時，蔡隊長遲疑問道：「海域之中，真有上百艘商船嗎？」
「不知道……」
這個答案，也讓其他人錯愕，隨之釋然。
畢竟大海情況複雜，能夠發現一艘沉船，已經是天大的幸運。至於百艘商船什麼的，大家只是隨便想一想，過一過癮罷了，肯定沒人當真。
其實王豐也挺無語，感覺這事，已經偏離了軌道，有違初衷。他也不是傻子，一看蔡隊長几個人，又是驚喜，又是疑慮的樣子，也知道他們的擔心。
主要是，上百艘商船，這絕對是一筆天文數字。
就算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只要消息傳出，絕對引爆全球。那個時候，帝鯨公司必須在風口浪尖之中。可以想像，各種麻煩肯定接踵而來。
王豐撓頭，問道：「按照海洋法公約，在公海打撈到的東西，應該歸誰所有？」
「這問題很複雜，誰也說不準。」
蔡隊長苦笑道：「一般來說，判斷海底沉船寶藏的歸屬，有三大原則。一是屬人原則，二是屬地原則，三是協議原則。」
「這其中的原則，扯起來錯綜複雜，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
蔡隊長輕聲道：「不過以海底戰艦為例，在公海的區域，把東西打撈起來，可以適用主權先佔的原則，歸老闆你所有。」
「問題是打撈人不一定是先佔人，軍艦享有主權豁免，屬於國家的財產。所以說，就算我們把東西打撈上來，荷蘭也同樣有先佔主權。」
蔡隊長無奈道：「這就要打官司了，看國際法庭怎麼判。」
「這麼麻煩？」王豐皺起眉頭。
他只是知道，國內領海中的東西，絕對是國家的。沒有想到，公海里的東西，先發現再打撈起來，也未必屬於個人。
「除非你和荷蘭方面協商好，把東西打撈起來之後，各自按照一定的比例分配，那麼就沒有什麼爭議了。」
旁邊有人補充道：「當然，還有一個辦法……」
那人意味深長道：「如果海底之中的沉船，不能辨明具體的物主，可以推定為無主物，那麼誰打撈上來的，肯定歸誰所有，無可爭議。」
「對，比如說商船……」
蔡隊長輕聲道：「古代海貿發達，各國商船太多了，再加上古代國家，政權更迭頻繁，一些商船根本沒有國家的概念。」
「所以打撈到這樣的商船，就不需要什麼爭議了……」
「是這樣嗎？」
王豐沉吟，指尖敲打小桌子。
他當然明白這些人的意思，所以考慮了片刻，就有了決斷，揮手道：「別管什麼戰艦，什麼布雷羅德號，我從來沒聽說過……」
「總而言之，大家發現的古代商船。」
王豐站了起來，笑著說道：「你們去告訴大家，我從來不是刻薄的老闆，只要大家認真工作，我絕對不會吝嗇獎勵。」
「……明白。」
「多謝老闆。」
蔡隊長等人表情一肅，眼中流露興奮之色。
大家說了這麼多，還不是為了這一句話？老闆下令封口，回頭肯定會予以足夠的好處，這是基本的人情世故。
目的達到了，蔡隊長等人，更是幹勁十足。
甚至不需要王豐吩咐，就已經有人下達指令，在清理戰艦的同時，也隨便擴大搜索範圍。
一百艘商船啊……
就算只有小半，折損在附近，也是難以估量的財富。
一幫潛水員，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哪怕希望渺茫，只有極小的可能性，他們也咬牙堅持。
一直到晚上，當大家想要放棄的時候，忽然有人在布雷羅德號幾里之外，一條隱秘的海溝之中，看到了震撼的一幕。
通過水下拍攝設備，船上的眾人，也看到了壯觀的場景。
隱秘的海溝，綿延十數里，一艘艘古船，就堆疊在其中。黑幽幽的暗影，彷彿沉寂多年的幽靈，散發詭異、荒涼的氣息。
如果不是一個潛水員，無意之中發現了幾塊木片。
恐怕也注意不到，在不起眼的海溝中間，竟然埋葬了這麼多船隻。密集的船桅、船身，相互交錯，讓人看得頭皮觸電發麻，興奮到了極致。
「沉船，百艘沉船。」
「傳說不假，真有這麼多商船。」
「發了，發了……」
船上眾人，滿臉紅光，心神皆醉。
只有王豐，還保持幾分清醒，他望著屏幕中的場景，頓時幽幽一嘆，知道這一回，麻煩真的大了，根本不可能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