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3誓言

她陸塵埃今生今世,

只和魏星沉一個人談戀愛結婚生子。

否則,

就讓她雙目失明,雙耳失聰,

這一生再也看不到,聽不到,孤獨終老。

有一點幫助/就可以對誰傾訴

有一個保護/就不用自我保護

將這樣的感觸/寫一封情書/送給我自己

感動得要哭/很久沒哭/不失為天大的幸福

將這一份禮物/這一封情書/給自己祝福

可以不在乎/才能對別人在乎

從開始哭著嫉妒/變成笑著羨慕

時間是怎麼爬過我皮膚/只有我自己最清楚

陸塵埃在蜉蝣台上唱著《笑忘書》,駱翹跟泡泡在不遠處的桌子跟一群紈絝子弟在玩骰子,拿著骰子盒搖得興高采烈,而桌上幾個男子或開心或專註地看著她,駱翹總是這樣,不管走到哪裡,都會被高調關注。

從開始哭著嫉妒,變成笑著羨慕。陸塵埃唱著這兩句像是寫給自己的歌詞,想起那晚的事。

那晚,解決完艾而藍被非禮的事後,他們就散了。

魏星沉理所當然地送艾而藍,但他轉過頭卻對陳爍欲言又止,陳爍怎會不懂自己老闆的心思,立刻不動聲色卻又體貼道,我送駱翹和塵埃回去。

我和塵埃順路,我送她回去。莫天賜打斷陳爍。

不要!駱翹立刻挽上陸塵埃,我跟塵埃好久沒見,她要去我家住,我們兩個要說話。

陸塵埃知道駱翹是為她解圍,而且她也想和駱翹像從前那樣,躲在被窩裡,通宵達旦地聊天。

但她知道,並不是今晚。今晚,她沒有精神,她拍了拍駱翹的手說,改天吧,我今天有些累。

駱翹擔憂地望著她,最終還是理解地上了陳爍的車。

陸塵埃上了莫天賜的車。從車窗里,她看到魏星沉護送艾而藍上了自己的車,臨行前,魏星沉朝莫天賜的車望了一眼。

陸塵埃知道,他從外面看裡面,其實完全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到,但她還是迅速地躲閃了眼神。

莫天賜沒有送她回家,而是按她的指示,一路載她到永大。

停在永大門口,莫天賜沒有說話,但他眼裡的嘲弄一覽無餘。

她並不在意,只是看著雄偉的大門,和裡面寂靜的燈火,心生恍惚。

魏星沉就是在這裡為她打的架。那次,計程車司機很兇很彪悍,和他動手後魏星沉很快落了下風,她跟駱翹打電話求助莫天賜,莫天賜趕到時,司機的同夥也趕到了。那簡直是一場血戰,第二天甚至上了永城新聞。

魏星沉眉邊到現在還有道傷口,就是當年為了救被偷襲的她,被那個大漢手上的鑰匙直接插進去的。

深達六毫米的傷口,縫了五針。

那天晚上在醫院,陸塵埃看著整個頭被包紮著的魏星沉,哭得驚天動地。

魏星沉那麼完美無瑕疵的臉上,因為她,留了一條長長的傷疤。

陸塵埃以為他醒來一定會傷心,甚至是怪她。卻沒想到,魏星沉醒來不過是摸著她的頭溫柔地說,老婆,我毀容了,你要對我負責啊,以後不能拋棄我了。

那一刻,陸塵埃便發誓,她陸塵埃今生今世,只和魏星沉一個人談戀愛結婚生子,否則,就讓她雙目失明,雙耳失聰,這一生再也看不到,聽不到,孤獨終老。

莫天賜看著沉默的陸塵埃,他知道她在想什麼,是那場血戰,還有那個為她受過傷的他的好兄弟,魏星沉。

她的眼裡,從來只看得到魏星沉一個人。所以她不知道,當年他接到她電話時的慌亂,那是他第一次為一個女孩擔心。

那天,他也受了傷。他和魏星沉一起撲向被偷襲的她,魏星沉替她挨了痛,他卻被人側面襲擊,慢魏星沉一步。所以他只能看著魏星沉眉邊的血驚心動魄地流滿整張臉,陸塵埃抱著他哭得撕心裂肺,而他卻因為肋骨骨折,站在原地疼痛得無法呼吸。

那一刻,他甚至希望,自己才是受傷最嚴重的那個,最好血流成河,這樣,陸塵埃或許也會專註地看著他擔心他。

但直到後來他才明白,一個人若不愛你,縱使你願意為她粉身碎骨死而後已,她也不會改變初衷。而讓一個不愛你的人愛你,難過登天。

就如此刻,時隔三年,陸塵埃心心念念惦記的依舊是魏星沉。

不管他莫天賜做什麼,她都不會回頭看他一眼,對,連一個眼神都不捨得給予他!他忽然心生憤恨,他不想再看她懷戀的眼神,不想再看她柔弱的深情,他冷漠地掐滅煙直起身,面無表情地啟動車,掛擋,開車。

你幹什麼?陸塵埃回過神,警覺地問他。

莫天賜嘴角噙著寒意,眼裡射出嗜血的光芒,死死地盯著她,一臉邪笑,你說,如果明天報紙上說我們在永大校門口殉情,魏星沉會怎麼想?

陸塵埃望著忽然瘋狂的莫天賜,如果沒有他,她不會在最好的年華永失所愛。如果沒有他,她不需以行走異鄉平復失去。他毀了她的生活,她的歡笑,分離了她和最深愛的男子,如今卻依然不願意放過她!如一個噩夢,一次又一次侵襲她的生活,讓她明知道有希望尚存,卻依舊毫無生路!

這三年的委屈和彷徨一剎那洶湧而出,她忽然心生凌厲,死,死有什麼好怕!

既然活著也無法與他在一起,那不如就去死吧!只有死亡才能讓一切消弭!只有死亡,才能讓她永遠都不會見到魏星沉!見不到,也便不會再愛了吧!她絕望地想。

那一刻,在夜色的蠱惑下,她忽然起身如一頭瘋狂的豹子,撲向方向盤,邊搶莫天賜的方向盤邊心灰意冷地尖叫,好啊!殉情!你要跟我同歸於盡!我成全你!我們一起去死!

陸塵埃眼裡瘋狂的火焰反而讓莫天賜怔了,他忽然想起當年自殺的妹妹,她那時是否就像此刻的陸塵埃一樣,因為被逼到了絕境,才會想一死了之?

恍惚中,車頭不受控制地朝路邊大樹撞去,莫天賜猛地朝旁邊彎下身。

伴隨著一聲冗長刺耳的剎車聲和車身猛烈一震後的停頓,陸塵埃從莫天賜懷裡緩緩抬起頭,車撞在了大樹上,白花花的燈光打在枯萎的樹榦上,周圍黑暗一片,燈光處像一個深遠世界的入口,神秘莫測。

陸塵埃從呆愣里突然清醒,剛剛她做了什麼,剛剛莫天賜威脅她殉情,她竟然真的有赴死的決心,可是在車撞向樹榦的那一刻……莫天賜竟然撲向了她保護她。

她想起莫天賜從前對她說的話,讓一個人生不如死的方式是,讓她活著,讓她看到希望,卻永遠都得不到希望。

是的,所以剛剛,這個惡魔,他並不是救她,他只是不想讓她死得那麼利索,他要慢慢折磨她。

而她,清醒後,她想起曾經告誡自己的話,不怕死,亦不怕活下去。曾經多難挨的日子她都挨了過來,她不會讓莫天賜如願。

她望著還在發愣的莫天賜,忽然揚起嘴角,像一個邪惡女巫一樣冷冷笑著問他,你不是要去死嗎?

莫天賜望著經歷一場生死後卻依舊冷靜的陸塵埃,他沒想到如今她變成這副模樣了,面對死亡都無動於衷。原來,這些年,他不但沒有讓她愛上他,反而把她逼到了這種田地嗎?

他忽然有些不忍心。

陸塵埃看著沉默的莫天賜,以為他是被剛剛的車禍嚇到。

她驕傲地看著他,輕笑,我不會認為你救了我,這隻能證明你怕死。

她以為莫天賜會像以往一樣反唇相譏,沒想到他只是淡淡地望了她一眼,安靜地啟動了車,打方向盤,將她送回家。

一路他們毫無交談,但她下車時,莫天賜突然溫柔地對她說了聲,晚安。

她沒有理會,徑直回了家。

第二天,她剛到酒吧,駱翹跟泡泡坐在吧台嚴陣以待地等她,她意外地看著兩人嚴肅的表情問,你倆怎麼了?

自從駱翹把夜場換到蜉蝣後,她把她原來混的那個酒吧有錢主兒都拉了過來,那些敗家子弄出的陣仗,開一桌頂蜉蝣一晚上開十桌,泡泡立馬跟駱翹一見如故,把她當女神一樣膜拜。每天跟駱翹姐姐長妹妹短地叫。

陸塵埃特受不了這兩人在身邊,因為駱翹愛學泡泡說話。

泡泡嬌嗔地說,哎呀妹妹,我昨天看中愛馬仕新出的一款香水特別適合你,買來送你。

好呀好呀。駱翹捏著嗓子,嬌柔做作地模仿泡泡,哎呀姐姐你對我真好,謝謝你啦,MUA。

死相……泡泡嬌媚地戳駱翹腦門。

他還經常親熱地靠在駱翹肩上,跟駱翹暢想咱姐妹下午去逛個街,做個頭髮,晚上去吃個大餐什麼的幸福生活。搞得每次她聽到他倆銷魂的「姐姐妹妹」都想直接翻白眼死過去,她挺納悶,自己跟駱翹這對兒真金白銀的姐們兒,都沒親熱到這種地步,泡泡反而捷足先登。

甭嬉皮笑臉,你給我正經點兒。駱翹審問她,昨晚你跟莫天賜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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