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錄2 同時代人描述梭羅

流暢 譯

蓋棺方能論定。

梭羅,1841年9月14日日記

他非常醜陋,鼻子長,嘴巴怪,儘管舉止客氣,卻粗笨而頗有點鄉野氣,與他的外貌非常協調。但他的醜陋又是誠實和怡人的,這比美更好。

納撒尼爾·霍桑,《美國筆記》,1842年9月1日

你會發現他是非常值得結識的;他是一個富有思想和獨創性的人,個性中又帶有某種鐵條似的、毫不妥協的僵硬,這很有趣,儘管這在深交之後會變得相當令人生厭。

納撒尼爾·霍桑致信亨利·朗費羅,1848年11月21日

梭羅先生昨天與我們一同用餐。他是一個非凡的人物——一個身上留存有大量原始野性的年輕人;而他的老於世故,是屬於他自己的那一套。

納撒尼爾·霍桑,《美國筆記》,1842年9月1日

我喜歡梭羅,雖然他有點病態。我認為促使他住在鄉間的,不太是對樹林、河流和山丘的熱愛,而是對人的一種病態的厭惡。我記得有一次,在我最喜歡的布魯克林散步時,梭羅說:「在人群中有什麼?哼!你,一個跟所有人一樣視力正常的人,在這一切歡呼雀躍的政治腐敗中看到了什麼呢?」

沃爾特·惠特曼,記載於安妮·吉爾克莉斯特《生平與創作》一書

梭羅擁有自己古怪的行事方式。有一回,他來我家,我不在,他就直接走到廚房去——我親愛的母親正在烤蛋糕——從烤爐里把燙乎乎的蛋糕拿了出來。他做事總是直截了當,一點兒也不會小題大做。我喜歡他這一點。可是,梭羅的一大錯誤就是不屑——對人的不屑(對湯姆、迪克和哈里):他無法欣賞普通的生活——甚至特別的生活:我覺得這是一種對想像力的渴求。他無法將他的生活放進其他任何生活中——他沒有意識到為什麼一個人是這樣,另一個人卻不是這樣:他對街上的其他人感到不耐煩……我們對此有過熱烈的討論——這是一種痛苦的不同:我相當驚訝地在梭羅身上發現這樣一種嚴重的目空一切。它是一種自我中心——對其他任何人是不會使用這個詞最糟糕的含義的……然而,他卻是一個你應該會喜歡的人——一個有趣的人,簡單,令人信服。我在愛默生家的時候,愛默生太太告訴我,梭羅有一次在愛默生出外旅行時和她待在一起。她說,梭羅雖然古怪,卻也很好,溫和,勤勉,可愛,全面……我住在布魯克林的郊區時,距離渡口大概兩英里遠,儘管那裡有廉價的出租馬車,我卻經常走路到渡口,搭渡船到紐約去。有幾次,梭羅也在那兒,我們就一起散步。

沃爾特·惠特曼,記載於霍勒斯·特勞貝爾

《與沃爾特·惠特曼在卡姆登》一書

我們所有人都會銘記亨利·梭羅是一個天才,一個傑出人物,我們的農民都知道他是一個最高明的觀察家,他比他們更了解他們的森林、草地和樹木。但他更是一個作家,寫出了這個國家最好的一些書,我相信,這些書尚未獲得它們應有的名聲的一半。

拉爾夫·瓦爾多·愛默生,1873年,康科德公共免費圖書館開館致辭

我閱讀他的書和手稿,總是會對他話題的廣泛和思想的新奇與深度產生新的驚喜之情。他是一個博覽群書,悟性極高,具有巨大的實踐勇氣和能力的人——他每天都變得更加偉大,倘若他的一生不是那麼短暫,他思想的力量與財富是罕有人能匹敵的。

拉爾夫·瓦爾多·愛默生,1877年1月22日致小喬治·斯圖爾特

他的靈魂屬於更高貴的群體;短短一生,他在這個世上已經傾盡自己的力量;哪裡有知識,哪裡有美德,哪裡有美,哪裡就是梭羅的家。

拉爾夫·瓦爾多·愛默生,《梭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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