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亡命追逐

松本千代把握這一瞬即逝的機會,靈巧的身體像一隻蟋蟀般彈跳起來,落在飯田清朋的腳下。

「砰」!又是一槍。

然而,松本千代已適時地抓住了飯田清朋的右臂,在她猛力拉扯之下,這一發子彈射到頂壁上去了。

呂奇也撲到了飯田清朋的面前,一隻強而有力的右腕緊緊地扠住了對方的咽喉,使對方絲毫不能動彈。

槍到松本千代的手裡,她掄過槍柄,想向飯田清朋的腦部擊下,被呂奇低聲喝阻:「千代,不能擊昏他。」

松本千代也想到了,二位博士的下落還需要追問,於是扭曲了飯田清朋的右臂,和呂奇合力將他拖進了一間屋子。

飯田清朋猶自逞強地說:「你們別得意,『浪人旅店』有我們不少幹部,當心你們的背後,隨時隨地都會有冷槍射來要你們的命。」

呂奇冷冷地說:「飯田老闆,別來這一套!你開了兩槍,如果有你們的人,早就該露面了。現在說出二位博士的下落吧!」

松本千代突然叫了一聲:「呂奇,你的左肩受傷了!」

呂奇低頭看去,果然發現襯衫上有一遍殷紅血漬,他伸展了一下左臂,仍然活動自如,因此他毫不在乎地搖搖頭說:「沒關係!只是擦傷。」

「讓我給你包紮一下。」

「不必了!」呂奇搖搖頭,然後追問飯田清朋:「快說!石原、大島二位博士現在何處?」

「不知道。」飯田清朋強硬地回答。

「飯田,你不要自討苦吃!」

「不知道!」

呂奇正待揚手猛擊飯田清朋的面頰,忽然,樓下傳來砰然巨響,像是旅店大門突被一股猛力撞開,接著響起紛踏的步履聲。

呂奇反應極快,情知一定是槍聲招來了警方人員,連忙向松本千代揮揮手說:「可能是自己人,小心連絡,不要引起無謂的誤會。」

他的話剛說完,步履聲已經到了樓上。

松本千代在門縫中略一張望,就回過身來悄聲說:「呂奇!領頭上樓來的人好像是S2號,不過不太像照片上的模樣,你自己去看看吧!」

呂奇在門縫中一看,走廊上有好幾個身穿便衣的持槍者,內中果然有羅江在,於是大叫一聲:「羅江。」

「呂奇。」對方傳來了回應。

呂奇這才打開了房門。問道:「你不是飛回東京去了么?」

「是的。但是我又飛回來了呀!此地情況怎麼樣?」

「慢慢再說,現在我們該先追查二位博士的下落……」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突然傳來一個極為響亮的聲音:「各位請不要動,我只要一按動鈕,這家旅店立刻就會爆炸。現在派呂奇到我這兒來談判。」

呂奇發怔,所有的人都發怔。

飯田清朋卻狂笑著從地上跳了起來:「哈哈……呂奇!你想不到這是一個陷阱吧!?你早就應該想到,兩聲槍響,為什麼沒有驚動一個客人?告訴你,這家旅店的客人早就全部離開了,但是每一間屋子裡都佈滿了炸藥,你們不想粉身碎骨吧?」

他一面說,一面走出來打開長廊上那些房間的門。不錯,每一張床上都有一綑炸藥,連接著起爆的電線。

呂奇望了松本千代一眼,喃喃地說:「千代,我們上了那個老傢伙的大當了!」

「你們上了我的當!」那是大老闆的聲音,是從擴大器傳出來的。「當我接到報告,說有大批不明身份的人湧進地獄街時,我就佈下了這個炸藥陷阱,『黑龍會』份子可以滅亡,卻不能被捕。不過,我卻想不到我們內部有了叛徒。還好,那位小姐方才的話提醒了我,使我能及早肅清了內奸,否則,我真不敢說拼纏的結局是誰勝誰敗。現在,我大概是贏定了。」

呂奇苦笑著說:「千代,方才你一句話說得無心,卻使一個幫助我們的朋友遭到了殺身之禍,這大概是我們此行最感遺憾的一件事了。」

「我怎麼也想不到這裡有傳聲設備呀!」

大老闆的聲音又從擴大器中響起:「旅店裡不但有傳聲設備,也有閉路電視,你們的一言一行都在我的耳目之中。偉大的情報員,你該認輸了吧?」

「那麼……」呂奇語氣平靜地說:「我也不需要再去一趟地獄城了,我們就這樣談判吧!」

「也好!」

「你想怎麼樣?」

「讓我先將目前的情況告訴你,」大老闆的語氣不但沒有惶恐之色,反而充滿了傲意。「二位博士在我手裡,援救他們是你們此行最大的目的,相信你們不會置他們的生死不顧。另外,X夫人已經得到了我的通知,她的潛艇早就遠颺,你們妄想追蹤她的偉大計畫也告落空了。」

呂奇心中失望已極,然而他的語氣卻依然強硬:「請問你打算怎麼樣?」

「首先,要所有的警探全部撤離地獄街。」

「然後呢?」

「我將挾持二位博士駕車前往『和歌山』,然後駕艇出海,任何人不得追蹤,否則我將與二位博士同歸於盡。」

「你的基地也不要了嗎?」

「我將前往另一個基地。」

「你的幹部呢?」

「在加入組織時,他們早就下定了必死的決心。」

「你分明是棄他們於不顧,只顧你自己逃亡。」呂奇說這番話的時候,目光緊盯在飯田清朋的臉上。

大老闆冷笑著說:「呂奇,你不要妄想挑撥,飯田是我手下最優良的幹部,他明白我另有偉大的工作要做。」

「我明白。」飯田清朋必恭必敬地說。

「你聽見了吧!?」大老闆的語氣中充滿了自得。「我的幹部都是死黨,不會輕易被你所惑。」

「那位二老板呢?」

「他老了,所以喪失信心,飯田並沒有老。」

飯田清朋挺直了腰,一副神聖不可侵犯之態,呂奇不禁為他那種濃厚的英雄主義色彩而悲哀。

「呂奇,該你答覆了。」

「如果我不答應呢?」

「我立刻按動鍵鈕,引起爆炸。不但你們全部要被炸死,整個大坂市的生命財產也要遭受波及。」

「看來我非答應不可了。」

「希望如此。」

「能否給我幾分鐘的時間?」

「幹什麼?」

「我的職務想必你已很清楚,只能代表J.A.S.,並不能代表貴國警方,所以我無權立刻答覆。」

「好!我給你五分鐘的時間。」

「我也許要到樓下去一趟。」

「如果你能在五分鐘趕回來,你去一趟東京也無妨。我有把握,你絕不願意使大坂發生一場空前的大爆炸。」

「你說對了!」呂奇說著,走到羅江面前,低聲問道:「羅江,『田中老虎』來了嗎?」

羅江點點頭說:「來了!在旅店外面。」

呂奇給了他一個暗示的目光,然後向樓下走去。

只聽大老闆的聲音說:「飯田,跟他去,告訴他們,別想玩什麼花樣。」

「是!」飯田清朋應了一聲,隨著呂奇走下樓去。

呂奇不禁暗暗皺眉,但也無可奈何。

旅店門口有人守著,呂奇問道:「請問『老虎』在何處?」

「我在這兒,」門外有人答應:「請出來一談吧!」

呂奇走出「浪人旅店」,在陰影中看見一個軀體精壯的中年男人,面部表情刻板,給人一種威嚴的感覺。

「我是呂奇,想必你就是『田中老虎』。」

「叫我田中,我不喜歡別人叫我老虎。」他伸出有力的手握著呂奇的手。「樓上的情況我已瞭解,只要你再拖延幾分鐘,我就可以將引爆炸藥的電線找出剪斷,警方是絕不可能向暴徒妥協的。」

飯田清朋插口說:「先生,請不要自作聰明,起爆裝置是用無線電遙控的,你根本就找不到導電的電線。」

呂奇怒斥道:「飯田,你少說話!」

田中老虎冷笑著說:「我知道他是誰,地獄街的毒販首腦飯田清朋。」

飯田清朋沒有去理會他們的話,回過身去,向「浪人旅店」門內高聲叫道:「大老闆,特警部的高級官員在此,要不要請他去和你對面談判?」

他叫喊之後,並沒有迴音。

田中老虎冷冷地說:「你少費心,我不會和暴徒談判。」

飯田清朋壓低了聲音說:「你誤會了!我只是想試試看我們的談話大老闆是是否聽得到,我打算幫助你們,因為我要自救。」

「真的?」呂奇低呼了一聲。

飯田清朋點了點頭說:「請相信我。大老闆逃走之後,一定要毀去這兒,我即使不被炸死,也會被送上電椅,所以我想藉此贖罪。」

「我雖然不願和暴徒談判,但是卻不會封閉你的自新之路,只要你真的肯幫助我們,我會使你受到最輕的處罰,將來你還可以重新做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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