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劫匪的平淡和奇襲 第四章 壞蛋們按照原計畫深入敵後,卻因意外情況手忙腳亂

「小富即安才是最大的財富」

【煙霧】①物體燃燒時產生的氣體。有時候也指一些與燃燒無關的有色氣體。②人為製造效果,使其看上去像①的樣子。「躲在煙霧裡逃出險境,這種方法都已經被人用濫了。」

「進入賭場了。第一階段成功過關啦。」久遠對站在旁邊的響野說。

「那都無所謂,可是你那衣服是什麼玩意兒?」

「因為賭場都給人很華麗的印象啊,所以我覺得還是打扮得出眾點比較好。」久遠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上身是綴滿紅黃藍三色花點的開襟襯衫,下身是棉質修身喇叭褲,頭上還戴著牛仔帽。「而且,響野哥,如果被人記住了長相就麻煩了,你還是小心點好。」

「還說這話,那你不是更麻煩?你跟花可見過面。」

「唉,也是。所以我才戴上帽子偽裝嘛。」

「可是進門的時候已經被拍了那麼多照片,現在搞這些還有什麼用。」

「那個還真是意料之外啊。」

就在二十分鐘前,久遠二人跟著C劇院的老闆一起來到賭場。

氣派的辦公樓背面有一段通往地下的樓梯,盡頭是一扇看上去十分牢固的門。

「每當走下這個台階的時候,心跳都會加快,會變得鬥志昂揚。還是那句話說得好:生命在於勝負。」老闆走在前頭一邊給久遠他們帶路,一邊發出興奮的聲音。

真是個奇怪的大叔,久遠不得不這樣評價他。他對初次見面的久遠和響野的真實身份毫不在意,還很開心地說:「你們也喜歡啊。不過也是,只要聽說有賭場,就會心痒痒啊。婆婆媽媽的傢伙最沒用了。」

入口的門邊有為輸入密碼準備的按鈕,老闆先刷卡,然後輸入密碼。過了一會兒,響起了通過麥克風發出的聲音:「後面的客人是誰?」是例行公事般的提問。

久遠四下看了看,才發現門上面有一塊像黑色細長展板一樣的東西。圓圓的攝像頭正在裡面移動。應該是通過攝像頭拍攝來客的影像,然後在室內某處進行監視。

「是我的同伴。」老闆說。

於是話筒又說:「抬頭看門上面的攝像頭。」結果兩人被命令拿掉帽子、直視攝像頭,到底還是被拍下了面部特寫照片。

面部特寫拍完後,門就生硬地開了。「終於到了一決勝負的時候啦。」老闆繼續興奮地往裡走。久遠他們跟在後面。面前的房間仍讓人意外,擺有大桌子和沙發,看上去就像豪華會議室。

「當警察懷疑地下的情況進來調查時,就可以騙他們。這是掩飾用的房間。」老闆略帶自豪地說,朝正面掛著畫的牆壁走去,碰了碰畫框。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操作的,原本沒有任何異常的牆壁忽然向兩邊打開,一陣轟鳴伴隨著突如其來的騷動撲面而來。賭場隨即展現在門的另一側。

「真肯下功夫啊。」久遠打心底震驚。門被設計成從裡面出來時只要把手放在門邊就會自動打開。「可是,如果有人把這個機關的秘密說出去,告訴別人外面的會議室是偽裝,不就露餡了嗎?」

「好像真的有過這樣的人。」老闆回答說,「因為不想還欠賭場的錢,就打算跟警察告密。」

「結果呢?」

「警察那邊也有鬼怒川的客戶,那人反倒把自己暴露了。從那以後就再沒有人見到過他。」

「好可怕!」久遠將雙手覆在臉頰上,做出一副瑟瑟發抖的女高中生的樣子。他真的覺得很可怕。

如果警察內部也有同夥,跟鬼怒川以及這個賭場作對可不是什麼上策。

「可怕的事還多著呢。」老闆開心地說,「有些人在賭場里出老千被抓,就會想往外跑吧?這時候,裡面的人只是裝出要追的樣子給他看而已。」

「只是裝著追?」

「在賭場里出手傷人什麼的,事後不是很麻煩嘛。所以,這種時候就只是一直嚇唬他,讓他往外面跑。」

「就讓他那麼跑掉嗎?」

「其實在樓梯上面通往外面的地方早有同夥等著了。你們想想,走到樓梯上面,不正好是樓與樓之間的小道嗎?那就是為了便於夾擊而準備的。先把人趕到外面,在那裡用槍砰的一聲。總之就是要偽裝成跟賭場無關的樣子。」

「還真不嫌麻煩。」

「不管賭場跟警方有多密切的關聯,如果在裡面出現死人,總不可能脫得了干係。過分張揚的事無論如何也要在賭場外面做。」

「好——可怕!」

「拍照片的事實在出乎意料。那個和田倉沒提起過嗎?」響野問,「就算我們能平安救出人質,事後難道不會因為那些照片遭到追捕嗎?」

「那倒是有可能。」久遠不得不承認。名字之類細節上的東西雖然做了假,可如果照片在他們手上,確實麻煩。「不過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還是說先跟成瀨哥商量一下?」

「難道要跟他說『哎,哎,我們被拍照了,怎麼辦才好呢』?他又不是我們的監護人。而且,他今天難道不是也準備到這裡來嗎?」響野靠近面前排列著的賭博機,投進硬幣,拉動拉杆。機器中間的捲軸轉了起來,不一會兒響野便啪啪地按下了按鈕。從左邊開始,畫面一個個定格:香蕉、香蕉、7。看上去並不像會吐幣的樣子。

「成瀨哥應該也來了,但人比想像得要多,完全不知道他在哪兒。」既然久遠他們由劇院老闆帶著進了賭場,那成瀨一定也通過在新幹線上結識的男人被介紹進來了。

賭場裡面熙熙攘攘。老闆留下一句「那接下來你們就好好玩吧,祝你們成功」,便消失在會場里的人群中,似乎久遠他們無論怎樣都已經無所謂了。

「要不喊成瀨的名字吧,大聲哦。」響野雖然是開玩笑,可就算真喊也不一定聽得見。雖然大部分的客人都沒怎麼說話,可賭場整體非常吵鬧。整個會場充滿了輪盤賭和賭博機的聲音,還有客人們時不時發出的歡呼和嘆息。

賭博機、撲克桌和輪盤賭都各自佔了相當的空間,客人們像在參加自助晚宴一般不停地往來穿梭,整個會場給人一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啊,你看,成瀨哥在那邊。」久遠在遠處,幾乎呈對角線的牆邊發現了成瀨的身影。他正和一個不認識的男人說話。有可能是在這個賭場剛認識的客人。

「哦,還真來了啊。」響野用一種上司般的口氣說。

「要去找他說話嗎?」

「算了,可能會被懷疑,而且什麼事都得靠他,你不覺得心裡憋屈啊。」

「我心裡才不憋屈呢。」久遠說著又朝成瀨那邊看了一眼,「他沒事就好。」

來賭場的日子本應該是前一天。可是成瀨卻打來電話,推遲了一天。他說為了贏得進賭場所需的信任還需要一點時間。哪怕計畫實施的日子只推遲一天,筒井良子的危險也會增加。久遠表示反對,可成瀨並沒當回事。「沒想到成瀨哥你這麼冷酷。」久遠這樣說的時候,成瀨回答:「你不知道嗎?」久遠則回道:「可能知道吧。」

「不過,我想像中的賭場應該更金碧輝煌,更人聲鼎沸。這裡好像有點暗,感覺很沉重。大家好像不是來玩,是來拚命的。」

「嗯,這賭場就這樣吧。跟那些去拉斯維加斯旅遊的觀光客比起來,他們的人生和目的都不一樣。可能還有些招待客戶公司高層來玩的老闆,反正不管怎樣,這裡都不是什麼正常的地方。」響野不滿地說。

說完,響野又再次握住賭博機的拉杆拉了下去。他從左邊開始按按鈕,出現了三個小狗的標誌。他「哦」地叫了一聲,不一會兒,下面就滾出了大約二十枚硬幣。「成功啦。」

「挺好的嘛,響野哥。」

「我一直隱隱約約地感覺自己好像有某方面的才能,說不定就是賭博。」響野面色認真地點頭。

「什麼才能,不就是運氣嗎?」

「那樣的話你也只能現在說說了。看好了。」響野說著,又拉動了賭博機。

兩人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結果,毫無意外地沒中。久遠站在連響都沒響就停下的賭博機旁,只說了句:「看到啦。」

「先去找找那個VIP房間吧。」

「是啊。」久遠腦子裡回想著那張根據和田倉的情報製作的地圖,緩緩地在大廳內走動。他看了看手錶,才剛過晚上六點。久遠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些成年人也不工作,卻在這裡為遊戲忙得不可開交。

「喂,那個飲料要怎麼拿?」跟在後面的響野輕拍久遠的肩膀說。

「什麼飲料?」久遠停下腳步。

會場里有穿黑色兔子服的女招待。說是兔子服,也就是頭上戴著玩具耳朵,身上只有連體泳衣一樣的黑衣服和網襪,跟兔子相差甚遠,還戴著時髦的太陽鏡,應該是賭場方面的工作人員。會場里零零星星地散布著這樣的女招待,每個人手上都拿著托盤,上面放著高腳杯啊玻璃杯什麼的。因為戴著太陽鏡看不清表情,每個人都散發出一股神秘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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