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那天地鐵站來了好些發小廣告的姑娘,我怕制止不當被她們圍攻,措了半天辭終於鼓起勇氣上前,你們猜怎麼著?我沖她們掏出工作證(這時高潮來了),我兜里的一堆零錢順勢而出,被風颳走。於是姑娘們高喊,警察叔叔掉錢啦?然後滿世界幫我撿錢,我石化在一堆漫天飄零的「毛票」和熱血奔騰的姑娘中,顯得格外悲壯。

上次也是下雨,一對情侶打架打到了派出所。我一看,好傢夥,女的被打得眼角青了,滿臉淚痕,男的還若無其事地托著下巴看手機。我對男的說:「你一男人怎麼打女人?」不料女的先冷笑起來:「打我?就憑他?」我說:「那你臉怎麼了?」她說:「姐這是下雨妝花了?」這會兒那男的抬起頭來,拿開托下巴的手說:「警察同嗤(志,漏風),我牙掉了……」

一次晚上巡邏,忽見站台上一大胖子很可疑:寸頭,黝黑,挺個啤酒肚,戴墨鏡,凶神惡煞的。我上前一問,發現竟是一孕婦,孕婦說:「姐們兒以前是玩兒搖滾的,留寸頭好些年了?」我說:「那您大晚上戴個墨鏡幹啥呀?」姐們兒一甩頭:「不戴墨鏡不成啊,要不一上車,別人瞅見我眼神就非要給我讓座?姐可不是給人添麻煩的人。」

和預審的同學聊天,他說那天去拘留所做筆錄把他氣壞了。我說,拘留所不都是一般違法者嗎,能有什麼困難?他說,別提了,是一婦女不識字,筆錄特難做。可氣的是同學一邊做筆錄她一邊摳腳,說她半天她不聽,還反問:哪條寫著這屋不許摳腳了?同學騰地站起來,指著身後的大字:「看見沒?坦白從寬,摳腳從嚴?」

一次在地鐵里,一老大爺喝多了,我扶他等車,老大爺暈乎乎地說:「我兒子是娛樂圈的,認識明星,回頭提拔你?」我說不用,他拿出一支筆非給我留電話,我攔不住,他又四處找紙,死活找不到,他竟脫鞋把鞋墊抽出來寫上號碼塞在我手裡,我不拿他就跳腳。後來他終於走了,留下我一個人舉個鞋墊在風中凌亂,而且我發現,附近沒垃圾桶……

我們政委特敬業,膽結石發作時還在崗上巡邏,被拉到醫院時疼得大喊大叫。回來我把他的慘叫一說,同事都去看他,他很不好意思。後來,有一次我不小心把腰抻了,休了兩天,政委在全所會上表揚我:「真是個好同志啊,腰抻了,痛得鼻涕眼淚的,痛得滿地爬,又爬不起來,褲子都爬破了?」大家都笑瘋了。領導啊,您這絕對是報復啊?

前天中午,一哥們兒衝進來,差點兒撞到我們辦公區的密碼門上?我嚇一跳,問他找誰。哥們兒大叫:「警察同志,我我我我我我……」我忙過去安撫,沒想到他一把我推開:「快快快快快……」我只能循循善誘:「別急,報案要慢慢說呀。」後來大哥幾乎是跪在門前,終於完整地說出了一句:「開門啊,我我我借個廁所……」

看到《人在囧途》里王寶強在機場喝牛奶的鏡頭,想起師姐講過的一件事,覺得王寶強弱爆了。他們有次去某個景區執勤,有個老大爺拎著瓶二鍋頭要進場,師姐說酒精危險不能帶,勸了半天,老大爺怒了,愣是不顧阻攔「咕咚咕咚」地把一整瓶二鍋頭幹了個底兒掉?最後他暈暈乎乎地看著師姐不說話,半天擠出一句:「大妹子,可以上粉條了?」

同事買了輛小車,成天誇這好那好,倍兒自豪。一次他透過窗戶看見一下班的女同事正緊趴著他車窗往裡看,後來他問女同事:「怎麼樣,哥車內飾不錯吧?」女同事說:「不知道啊,剛才我跟男朋友玩捉迷藏……」後來,又有一次我們所幾個輔警圍著他車指指點點,他又美了,問:「看啥呢?」輔警們說:「哥,我們錯了,剛才在你車上畫連連看呢。」

朋友說,他最窘的一次是開車過收費站忘記付錢,車又過了窗口,只能往後倒。我說,能理解。他說,還沒完,倒車時和排在後面的一輛車撞上了。我說,這也沒啥。他說,還沒完,後面車裡的女司機傷勢太重叫了救護車。我說,你倒個車至於那麼快速度嗎?他說,速度不快,只是當時那大姐正在吃冬棗,剛含嘴裡就被我撞上,卡嗓子里了……

一次下勤,在地鐵上一老奶奶見我同事滿頭大汗,非拉他坐旁邊的空座,同事死活不坐,老奶奶很不解,旁邊乘客都說警察同志你就坐唄。後來同事紅著臉說:「我痔瘡犯了。」大家一臉黑線。後來我問真有痔瘡?他說你才有痔瘡?今早上起得急,一隻腳穿了我媳婦的襪子?他把褲腿一撩,果然露出一個可愛又性感的蕾絲邊兒……

同事給一事主做完筆錄,指著最下方跟事主說:「在這裡寫簽名。」事主大筆一揮,寫道:「簽名。」

剛和同事看走紅的那個趙一銘的一組照片,好些女裝扮相,同事問:「是偽娘嗎?」我說:「不是,人家有女朋友呢。」同事嗤之以鼻:「確實很漂亮,但我要是女的絕對不找這樣的男的。」我倆愣了幾秒,忽然覺得有哪裡不對。終於同事反應過來:「我就是女的,我表達有誤。」我忽然覺得她暴露了什麼……

從朋友家出來,收停車費的大媽找我收錢,我一摸兜,發現錢包落家沒帶。湊了半天零錢,只有五塊,只好給朋友打電話。大媽說:「罷了,應該二十,就收你五塊吧?」我說:「不用,稍等我朋友來就行。」大媽說:「等啥等,這麼一會兒都跑了兩輛啦?」我千恩萬謝地給錢走人,心想真幸運?然後上了高速,卡在了收費口……

一大早上班來,發現宿舍里多了台新的飲水機,高興地想一定是單位發給每個屋的?於是三下五除二拆開,調試,然後去庫房扛了桶水裝上?出門時碰見領導,領導說:「我丈母娘買台飲水機先放你屋,牌子買錯了,準備下班後拿到店裡退了。晚上你幫我搬上車……你怎麼了,說話啊……臉怎麼綠了?」

女孩兒真是捉摸不透啊。剛才從外面執勤回來,臉快給風吹裂了,洗了後跟我們這兒一姑娘借擦臉油,她讓我從她盆里拿,說是小瓶的、按壓的。我抹了一臉,感覺不錯,就是量太少了,可能是試用裝吧,我對姑娘千恩萬謝,姑娘剛開始還特客氣地說不算什麼,但自從發現我用的是眼霜後到現在都不理我。眼霜是幹什麼的啊?

地鐵廣場上勤,早上時挺冷,回去加了件衣服,然後發現太陽升起來了,頓覺好幸福?還跟一個問路的大媽聊了會兒天,末了大媽說警察同志你真辛苦,然後掏出張面巾紙給我,我說我不累,沒出汗,大媽說這是給你擦鼻涕的。

同事早上到單位一腦門子官司。我問:「你這又是跟誰啊?」他說:「跟我媳婦。」我說:「你媳婦不是出差了,要聖誕節前才回來嗎?」他說:「是昨晚做了個夢,夢見自己加班回家晚了,媳婦開門後破口大罵。」我說:「那你也罵她不就行了嘛,夢裡還可以揍她。」他說:「問題就在這兒?我剛要抽她,這時鬧鈴響了?」

香山上勤,在山下休息時,同事苦著臉說:「這麼好的天氣,如果不上勤,還真想爬上去看看葉子紅成啥樣,再拍幾張照片啊。」我聽後默默地掏出手機,查找附近的人,然後點開他們的相冊……同事現在已經看不過來了。

早上值班室玻璃門關著,一哥們兒從外面直眉瞪眼地要進來,眼看要撞玻璃上了,我大喊:「別動了,站住站住?」然後邊繼續喊著邊跑去開門,再看那哥們兒已經蹲在地上雙手抱頭:「警察同志我酒後打人是前年的事兒了,錢已經賠給對方了,對方很滿意,你好厲害這都能一眼看出來,今天我來是想問你能不能借個衛生間……」

下了首《甄嬛傳》的主題歌放到車載MP3里,不料開上車才發現竟然是小說的有聲讀物,而且超長,加上我開著導航,那主播聲還與導航提示音超級相似:「前方500米左轉」「妹妹們可是走不成了……」「前方限速80」「要耽擱諸位娘娘、小主回宮呢……」「您是否在主道上?」「不是我?不是我?與我不相干?」

車險客服打電話問我對他們今年的贈品是否滿意,我有了極大的存在感,侃侃而談:「別的還好,但那個抱枕就很成問題。雖然比較結實,也耐臟,但抱在懷裡有些小,枕在頭下有些硬,還有些乾燥劑的味道,而且最關鍵的是一點兒也不卡哇伊?」客服愣了半天,問:「親,我們沒送過抱枕,您說的是給您的那個大號炭包吧?」

前天給人當伴郎,我辦了一件傻事兒,當新郎敬酒到領導桌時,我拿著兌好白水的酒瓶給新郎倒滿,領導和同事們也斟滿酒,挨個兒跟新郎碰杯,我還挺入戲地勸他少喝些,結果嘴一松,說了句「小心涼水脹肚」。於是乎新郎就此陣亡。

值班室,看見一姑娘一直盯著我們牆上掛的監控,嘴裡還一直念叨:「抬頭啊,讓我看看臉啊。」我以為她是丟東西找到撿拾者或者嫌疑人了,再一看不對啊,這明明是實時監控不是放錄像模式啊,於是問她做筆錄了嗎。沒想到她扭頭出去了,邊走還邊說:「監控下面售票機那裡有個帥哥,先去會會再說。」

同學聚會,發小兒見到了他曾經的女神,但當年的激情已不復存在。遙想當年,我為了幫他追女神,數九寒天幫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