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真象大白

這一整夜裡,警察廳都在忙碌著,彭超的被殺,兇手似乎做得乾淨俐落,連些許的線索也沒有留下。

關於彭超持有的K幣贓款,連一張也沒有尋著。

彭超租用郵局的保管箱,原是繳納了保證金持有一份租用卡始才發現的。

但彭超所持有的鑰匙卻搜遍了整個的屋子和他所有的關係人,均沒有尋著。

郵局的保管箱「專家」給啟開了以後,裡面空無一物,指紋組經技術汲取之後,並沒有發現第二人的指紋。

這全案便落在膠著狀態。

警察廳的刑事課分派出的專案小組,已盡全力偵查彭超的關係人物,但是他們還未有發現與兇案有關的可疑人物。

差不多「梅竹菊俱樂部」被傳訊的人員都已一一交保釋放。

最後被傳訊的兩個下女,都是鄉愚之輩,她們由鄉下進城市謀生不久,看見警察就嚇得魂不附體,怕得要死,因之,經常答非所問,支吾以對,既問不出名堂,警方也只好將她們釋放。

左輪泰是打算在沒希望之中求希望,他向劉比祺招呼說:「這兩個下女我們也不要放過。」

劉比祺說:「刑事警察的盤問也足有個多小時,有什麼問題的話相信也早已盤問出來了,相信我們的作為也是多餘的。」

「官式的辦案經常會有疏漏之處,我們用自己的方法進行,希望有所收穫。」

「澤田刑事課長非常精明,我相信他已經將張浩的照片給這兩名下女看過了。」

「讓她們再看一次又何妨呢?」

劉比祺無可奈何,他敲了澤田課長的辦公室房門,提出同樣的要求,希望能個別訊問這兩個下女。

澤田課長的答覆也相同,說:「有什麼特別的收穫,最要緊是先告訴我。」

劉比祺連聲應諾。

左輪泰和劉比祺就沒讓那兩位下女離開刑事課。

劉比祺照樣地拿出張浩的照片給兩名下女過目,說:「你們見過這樣的人沒有?」

這兩人搖頭,像風擺柳似的。

劉比祺著重在那名打掃宿舍的女傭身上,說:「你經常打掃宿舍,彭超的許多關係朋友,照說你都應該見過了。」

那老婦人說:「在我打掃的時間,是宿舍里沒有人的時候。」

左輪泰持著照片,問「梅竹菊」的下女,說:「這個人,是彭超的至好朋友,他或會經常在『梅竹菊』出現的,你仔細看看,也許曾見過面的。」

下女說:「『梅竹菊』是一所交際場所,出進的人很多,我無法一一記憶。」

「可是這個人和你們的教練有著特別的交情。」

「假如他是會員的話,俱樂部里一定會有登記的,並發給有會員證……」

左輪泰靈機一動,立刻和劉比祺耳語一陣。

劉比祺露出了詫異之色,說:「恐怕不可能吧?」

左輪泰說:「也許警方會有疏忽之處,我們進行一番又何妨?」

「『梅竹菊俱樂部』的主持人看似相當的老奸巨滑,恐怕他們不肯交出會員簿。」

「我們不妨找邊渡和石橋的麻煩,這兩個人在警察廳里已經有了底子,他倆知道我們是有權查案的。」

劉比祺的顧慮雖多,但是這看似是一條頗為有希望的線索,不容許他們錯過的。

驀地,「大蜀川菜館」方面有電話過來找左輪泰說話。

左輪泰拿起聽筒時,說話的竟是鮑海傑,他的情緒頗為緊張,說話時的語氣也急促不已。

「左輪泰,好消息,我們找到張浩的蹤跡了。」

左輪泰說:「是利用電話尋人的方式尋著的么?」

「一點不錯,在銀座的一間夜總會性質的酒館裡尋著他的,張浩親自聽了電話。」

「可有設法將他留住?」

「不!張浩至為刁狡,他聽電話報了姓名之後,就立刻將電話給掛斷了。」

「酒館叫做什麼名稱?」

「櫻花……」

「你可有立刻派人過去?」

「是的,我已儘快派人趕過去,但是我耽心他會溜掉……」

「唉,你應該警告他有關他的性命問題。」左輪泰說。

「來不及說他就把電話給掛斷了,所以,我現在派人過去,希望能將他堵住。」

左輪泰說:「張浩的性命就在你的掌握之中了。」

「你不和我們一起到『櫻花酒館』去嗎?」鮑海傑問。

「不!我想張浩已經跑掉了,最要注意的是張浩所交的女友,也許其中會有人知道他所住的地方。」

「你想張浩會跑回家去么?」

「不管怎樣,尋著他的住址總歸是好的。」左輪泰說。

「你現在打算到什麼地方去?以後應該怎樣連絡?」

「還是利用『大蜀川菜館』,有消息時留在那裡。」

之後,他們就把電話掛斷了,左輪泰還是決心先赴「梅竹菊俱樂部」去。

劉比祺說:「你真能沉得住氣,已經發現了張浩的蹤影,竟然不立刻追蹤過去。」

「我想,張浩十分機警的,他發覺情形不對,就立刻溜走,所以,他絕對不會再留在『櫻花酒館』,我追過去也是枉然,不過能證明他還活著時,倒大可以放心呢!」

「你有把握在『梅竹菊』能找著張浩的地址么?」

「問題非常的簡單,彭超在『梅竹菊』任教練,張浩和彭超的關係不同,他照例應該捧場一番,參加做一個會員的花費並不多,儘管張浩對搓牌並無興趣,那是面子上的問題,我想,張浩會給彭超面子的。」

劉比祺對左輪泰的推測很覺合情合理,便說:「那末我們還等什麼呢?只要找到張浩的地址,什麼事情都好辦了。」

於是,他們兩人向澤田刑事課長告辭,感謝他的許多幫忙。

澤田說:「可需要我派人和你們同行么?」

左輪泰說:「麻煩你的地方已經太多了,我們不過是繼續去摸索。」

「有什麼消息不可以瞞著我!」澤田說。

「不會瞞著你的,請你幫忙還來不及呢。」左輪泰說。

他們離開警察廳後,左輪泰發現身後有人跟著,便悄悄向劉比祺說:

「澤田還是派人盯著我們呢!」

「我早說澤田是一名老狐狸。」劉比祺說:「可需要設法將他甩掉?」

「不必,也許多一個人反而對我們有幫助。」

他倆雇了街車,吩咐司機直接向「梅竹菊麻將俱樂部」駛去。

「我們最重要的還是繼續和『大蜀川菜館』連絡,也許鮑海傑方面已經有了收穫,就可以省掉許多麻煩了。」左輪泰在汽車行駛的途中說。

「你不是說過張浩可能早已經由『櫻花酒館』逃掉了嗎?」劉比祺說。

「那是推測的方式,我們仍然不能不抱著希望。」

「既然你已考慮到張浩稍有風吹草動就會逃亡,為什麼還採用電話尋人的方式到處打電話呢?這豈不等於通知張浩逃走了嗎?」

左輪泰說:「茫茫大海里撈針,只能有一步走一步,我最著重的是要通知張浩躲避兇手,我希望他能活著落網。」

「在你心目中想像著的,究竟誰是疑兇呢?」

「只要可以找著張浩,不難真相大白。」

「難道說,你還需要瞞著我么?」

「不!事情可能發生得十分難堪,所以,不到證據確鑿前,我無法宣布。」

「唉!你和澤田一樣的是老狐狸。」

不多久,汽車已經在「梅竹菊麻將俱樂部」的門前停下了。回顧車背後,澤田派出跟蹤的人也乘車追到了。

左輪泰說:「別理會他,反正走進門之後,你就開始打電話和『大蜀川菜館』連絡,再者還要打電話回『富山酒店』去,看卜思嘉小姐回返酒店沒有?」

劉比祺埋怨說:「你早就不該放她單獨外出遊盪的。」

左輪泰一笑,說:「我的意思讓你多打電話,阻擋那跟蹤者一陣子罷了。」

「反正這是最後的一個關頭了,只希望你別在最後的關頭將我也撇掉就行了。」

左輪泰已沒有時間和他鬥嘴了,他闊步走上了石階推開「梅竹菊」的玻璃大門。

這時,「梅竹菊」已不再有客人,只剩下岩木沼次郎和石橋達也,邊渡鐵橋三個人在客廳之中,他們還在討論著彭超的案情。

岩木沼次郎一方面還在核帳。

左輪泰突然推門進來,他們三個人都大感意外,因為經過了刑事課的訊問又具結交保,應該是什麼事情也沒有了。

「還要麻煩你們一樁事情。」左輪泰招呼說:「我需要查看你們的會員登記冊。」

「我們的會員登記冊是從不公開的。」岩木沼次郎說。

「我們在辦案,你沒有向我們隱瞞的必要。」左輪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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