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線索再斷

夜還不到十點鐘的時間,樊琳和吳士良兩人都告酩酊大醉。

特別是吳士良,當場出醜,嘔吐狼藉不已。陪伴他兩人飲酒的姑娘,有意讓他倆留宿。

左輪泰心中想,這兩個酒色之徒,幸好是沒需要他們派什麼用場的,否則就誤大事了。

樊琳和吳士良兩人在此娼館留宿的話,正合乎左輪泰的心意,他隨時都可以回來假借探訪這兩人為題,藉以找機會和黃獨燦相遇。

「戚省三!你是否也要留在這裡睡覺?否則我們就要逛賭場去了!」左輪泰說。

「我當然是要陪著你同行的!」戚省三慷慨地說。

「我們可以帶著姑娘同行,這樣比較有情趣一點!」

「好主意!可是我得先把這兩個寶貝送進房間里去,免得他們再在這地方出醜!」戚省三說:「你是打算帶阿菁還是琍琍同行?」

「兩個都帶!」左輪泰說。

「你的胃口蠻大的嘛!」

「別把意思搞錯了,我需要她們兩位替我認人去的!」

「你認為使用K幣的就是黃獨燦么?」

「不管怎樣,最近在古晉市流通的K幣大多數是廖富貴和黃獨燦兩人流出來的!廖富貴既然已經死了,就只剩下黃獨燦一個人了!我一定要找著他不可!」

戚省三雖然也是醉意闌珊的,但是他還可以繼續支持著不至於當場出醜。

女侍過來給他們結過酒帳,左輪泰如數付過錢,還賞給了甚為體面的小帳。

至於帶出門的三個姑娘,是以外宿計算的,可以等到第二天再行打發。

戚省三要帶出場的姑娘喚做「好彩」,還是剛由鄉下進城新出道的大姑娘,連什麼也不懂,同時一張嘴巴也沒遮攔,什麼事情也要問清楚的。

「待會兒,你們兩位是回到這裡住宿,還是帶我們住到旅館裡去?」她問。

左輪泰說:「這裡的賭場不是通宵營業的嗎?」

戚省三說:「大部份是通宵的!」

左輪泰便拍了拍好彩的肩膊,說:「我們也許要玩通宵也未定,但是不要慌,我們夜渡資是照付的!」

他們一行五個人走出娼館時,也正是「安良區」最熱鬧的時間。

差不多的飲食攤都坐滿了客人,其中有買賣較為清淡的,就分出人來拉客,污穢凌亂就是這地區的特色。

各類的大小賭館都等於是半公開的,甚至於有些攤位的食客,利用一隻磁碗,幾顆骰子,他們在飲食攤上就賭起來了。

戚省三已經是醉態可掏,一經出到馬路上吹了風,神志更見模糊,如腳踏浮雲似的,東倒西歪,相信他已經是無法認路了。

左輪泰告訴琍琍說:「我們先到『沙巴賭場』去,假如碰見你的熟朋友,不妨告訴我!」

琍琍說:「就在前面不遠的地方,轉過街口就到了!」

「戚省三,你還『罩』得住么?」左輪泰好心地問。

「沒有問題,一點問題也沒有!」他逞強回答說。

「看他的樣子東倒西歪可能會闖禍的,不如讓他回屋子去休息!」阿菁建議說。

戚省三立刻叱斥說:「你別亂出餿主意!我今天頭一天拜師,不論到什麼地方去,都得奉陪到底的!」他等於是強行支持呢。

果然,只繞過了一個街口,「沙巴賭場」就已經到了。

這賭場的規模還不算小,只是那棟建築物也未免太簡陋了。

進門處有打手把門,要繞過兩座屏風才可以看到賭場的內貌。

這地方的華人嗜賭番攤的居多,再者就是牌九和「骰寶」等的賭桌,西洋賭具都是設在廂房之內。

賭客還真不少,各式各樣階層的人全有,販夫走卒,富商巨賈,紅男綠女,場面至為熱鬧。

左輪泰向琍琍招呼說:「假如你發現你的那幾個賭友,暗地裡告訴我一聲!」

「賭客這樣的多,我眼花撩亂了!」琍琍回答說。

「左輪泰先生,你高興賭牌九還是賭番攤?」戚省三問。

左輪泰一笑,回答說:「我們先行觀光一番再說!」

「恐怕你是對西洋賭比較有興趣!」

「我對賭博並無興趣,主要的是為尋人而來的呢!」

他們沿著每一個廂房都探首進內作觀賞之狀。

賭場方面的管事人員眼光是特別銳利的,他們已經派出人來特別招待這幾位貴賓。

倏地,左輪泰有了特別的發現,他看到劉比祺和卜思嘉兩人也在賭場之內,他倆都在拉「吃角子老虎」。

左輪泰的心中暗暗納悶,這兩個人是怎樣會摸索到這地方來的呢?

「吃角子老虎」這種賭具可以說是穩輸不會贏的,隨便有多少角子,準會被吃光為止的。

「吃角子老虎」的投幣口,有大有小,最大的是一元賭注的,其餘有五角甚至於一角賭注的。

那地至少排列著有一二十部機器,恁憑選擇,投進一枚鎳幣,扳手一拉,唏哩嘩啦的聲音響個不停。

劉比祺和卜思嘉是選擇最靠單邊的位置,他倆的目的自是為窺察進出的賭客,目的並不在賭博之上。

左輪泰將戚省三等的幾個人安置在「骰寶」賭桌之上,然後向劉比祺和卜思嘉行了過去。

「你們怎會找到這裡的?」他問。

「我已經和警署方面取得了連絡,最近有大量的K幣由賭場里流了出來,『沙巴賭場』的規模較大,所以我先到這裡打探消息!」劉比祺說。

卜思嘉向左輪泰取笑說:「我們來得一點也不費力氣,並無需要先到娼館污七八糟一大陣子!」

「你是利用長途電話取得連絡的么?」左輪泰再向劉比祺說話。

「是的,鄭探長直接撥長途電話,介紹我到警署里去見他們的總幫辦!」劉比祺說。

「假如在這裡發現了黃獨燦的光臨,你打算怎麼辦呢?」

「先請當地的警署隨便按一個罪名,將他拘禁起來,然後再作道理!」

左輪泰失笑,說:「到底官式辦案方式完全不同!」

劉比祺忽向廂房門首一位穿尼龍夾克、膚色黝黑的大漢招了招手。

那人一點頭就向劉比祺趨了過來。

劉比祺即替左輪泰介紹了一番。那人正是當地警署的總幫辦派過來,協助劉比祺處理廖富貴和黃獨燦案的。

「哈理遜警官——左輪泰先生!」劉比祺介紹說。

哈理遜和左輪泰握手後,說:「久仰大名,我們的總幫辦也曾提到你的大名,可見得你的名氣在東南亞地區,好像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了!」

左輪泰謙虛說:「虛名而已,實在說,無登大雅之堂!」

劉比祺說:「我已經將泰昌鐘錶店老闆柳瑞亭的案子,請求他們去調查了!」

哈理遜警官說:「給柳瑞亭出具死亡證明書的鮑爾醫生已經被傳訊了!其中有蹊蹺之處,就是平日替柳瑞亭看病的是另外的一名醫生,可以說是他的常年醫藥顧問了,為什麼柳瑞亭臨危之時,另外聘請其他的醫生呢?」

「這件案子值得加以偵查么?」左輪泰得意地問。

「很有偵查的價值,說不定還要開棺驗屍呢!」他說。

「替死者洗雪冤,九泉之下也會感激零涕的!」

「不過這是案外之案,我們主要的目的,還是著要找黃獨燦,那才是最主要的案子!」劉比棋說。

「以我們來說,還是謀殺親夫的案子重要!K埠的案子沒有法令的根據可以追查,同時,像廖富貴和黃獨燦這樣的人,他們在入境之後都會化了名的,同時又給我們帶來了大批的外財!」哈理遜說。「當然,那些都是犯罪所得之贓款!」

「哈理遜警官可知道最近在『安良區』內有大量的K幣流出來?」左輪泰問。

哈理遜說:「我們已經得到由K埠寄到的一份記號碼的K幣清單!不過事不關己己不勞心,誰去管它呢!」

「除暴安良,戢止犯罪,全世界任何地方都是一樣,應該同心協力才是!」

哈理遜吃吃笑了起來,說:「我們的總幫辦曾特別關照過,協助你們辦案是另外的一回事,因為左輪泰先生的名氣太大了,從來所到之處,都是天翻地覆的,所以,我負有另外的一份職責,就是對你們的行動有所限制!」

左輪泰一聲咳嗽,心中想看樣子又有新的麻煩要惹上身了。

「只要找到黃獨燦,我們是一點也不會給你們惹麻煩的!」

「假如找到黃獨燦,逮捕的行動,需交由我動手!」哈理遜說:「因為只有我的逮捕是合法的,你們幾位的入境還是觀光客的身分!」

廣東人的諺語,有「多一隻香爐多一隻鬼」的說法。左輪泰知道這位哈理遜探員在表面上可能是和他們合作的,但也可能給他們添許多的麻煩。

左輪泰的肚子里已經有了盤算,他得對這位哈理遜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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