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脫掉褲子遇害

里蒙堅決要利用煙火求救,而且煙火要夜以繼日地不斷。

這樣便得由大家輪班添置燃燒的木材和布料,甚至可供燃燒的東西,只要維持著有火光和冒出煙就行。

這神仙島上可供焚燒的材料不多,他們得拆掉「藏仙亭」或是大倉庫的牆板才行。

最大的煙火乾脆就放置在寧靜山莊後院長橋下側的空地上。

用一隻大汽油桶,焚燒木板,加上一些沾上油料破布它就會發出濃煙,有時候澆上一些水也行。

他們的人手越來越是不夠了,九個人之中又多了一個柳垂楊無法參與工作。

三個女生她們自願當做一組人,三人同時行動,不管是取木材,澆火,都在同一時間行動,以促進安全。

在值夜時間,既是恐惶又是無聊,顧隆和斷指書生還是主張玩牌。

然而牌友已經沒有了,許三羊很勉強地湊上一腳。

郎楓和顧隆坐到一起又是面和心不和的,大家都感到不舒服。

里蒙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做,他要照顧全局,根本就沒有機會坐到牌桌上去。

所以,賭來賭去,還是只有顧隆和斷指書生硬拼。

斷指書生有點時來運轉,一連拿了好幾副好牌,贏了顧隆大把的鈔票。

顧隆苦笑,啟開了他的手提箱,大疊的美金TRAVELERS CHEQUES取了出來,說:「你只管贏,現在金錢對我好像是全無用處了。帶在身邊也是白帶著,你贏到手中豈不也形同廢紙一樣嗎?」

斷指書生說:「贏了總比輸了的好,至少,心情也愉快一些!」

「你認為我們可以逃生嗎?」

「不知道,但是我看里蒙忙來忙去的,好像我們還有希望!」

顧隆又吃吃笑了起來,說:「我看他的忙也是白忙,三天下來,已經是四死一傷,他連『邊』都沒有摸著,可見得他過去所寫的偵探小說也是吹牛的,拿不出真功夫來給大家看,所以,他不好意思和我們坐到一起玩牌!」

「不過以我的觀察,里蒙在最後還是會找出一個道理來的!」郎楓插口說。

「等到最後時,恐怕是只剩下一個人了!到那時候,我也知道誰是兇手了!」

許三羊說:「恕我有不情之求,假如以你們寫武俠小說的觀點,兇手應該什麼時候出現呢?」

顧隆本來要說出他的大道理。但斷指書生卻搔著頭皮,露出了奇特的表情,搶了先,說:

「你提出的問題非常絕,使我們很難答覆呢!武俠小說本來就是玄虛的,它講究『忠孝節義』、『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所以,假如是我杜撰這故事時,一定是要把所有的人都殺光了時兇手才會出現!」

許三羊不解,說:「那麼這故事豈不就沒有結局了?」

斷指書生說:「怎會沒有結果呢?被殺害的每一個人的兒女都長大成人出來報仇,這些兒女之間便有錯綜複雜的愛情,造成了一個熱鬧的場面……」

顧隆接著說:「假如是寫電影劇本就不是這樣了,它一定要曲折離奇,最初被殺的人,有些是被殺錯了的,有些是被僱用來的替死鬼,也有被殺而後復活的,最後,誰是兇手,那就要作一次合理的安排了!」

「怎樣稱為合理的安排呢?」許三羊問。

「通常是原著、導演、編劇,開一個會,誰最合理誰最離奇,他就是兇手!」

「這樣說來等於是亂點『鴛鴦譜』了!」

他們正聊著間,顧隆拿了一副好牌,一下子就把所有輸給斷指書生的錢全贏回去了。

斷指書生破口大罵不迭說:「這是乘人之不備下毒手,不算英雄好漢!」

顧隆說:「這是兵不厭詐!」

「忠孝節義,你的義何在了?」

顧隆便把所贏的鈔票一推,說:「這一把算我沒有贏好了,反正金錢現在對我全無用處!」

「去你『姥姥』!贏了就是贏了,誰要你退,反正我認為你贏得不夠光明磊落!」

「唉!賭錢總歸是『偷詐拐騙』全來的,贏輸是運氣與智慧各占其半!」

三位女生在戶外值夜,她們是午夜的頭一班,要達兩小時之久。

三人圍坐在火桶之前,著實也無聊。同樣的也是提出相同的問題,研究主持的兇手究竟何人?

舒小小指著宋玉靈說:「開始時,大家全都懷疑是你惹的禍,因為你曾寫過一篇散文評論『歸子虛』——『富甲一方』的起家!……」

「假如是為一篇文章而惹殺人之禍,我一定認命,那麼就殺我一個人好了,為什麼要牽連了大夥的人呢?像白大姐、花恨水、秦弓,他們都是無辜的!」宋玉靈說道。

「但是後來,有人發現你根本對其他九個『評審委員』不滿,除了你自己在外,都寫了抨擊性的文章,發表在報章雜誌之上!」賀蘭芝說。

宋玉靈流露出慚愧之色,說:「不瞞你們兩位說,我是不得不予批評,否則,我這『評審委員』就當不上!」

「什麼理由?」

「這一次,主辦單位,精彩日報和金獎出版社,他們主張『評審委員』都聘用百萬冊以上的小說作家,我不就沒有分兒了嗎?」宋玉靈說。

「難道說,寫幾篇抨擊性的文章就可以改變主辦人的觀感?」

「何止於如此,剛開始時,金獎出版社還堅持著只是武俠小說單項競選,因為武俠小說可以不分地域、時間、背景……在任何地方都可以賺錢,我的主張只是提醒了他們的主意!」

賀蘭芝一聲長嘆,說:「早知如此,豈不省掉我們許多的麻煩和擔驚駭怕!」

舒小小「不饒人」,說:「你是『評審委員』的召集人,所有的宴聚會完全掌握在你的手中,什麼地方該去,什麼地方不該去,全聽命於你,怎麼搞的會把我們弄到這地方上來?」

宋玉靈哭笑不得,嘆息說:「唉!這屬於自由活動時間,所有的節目都告結束,誰來誰不來,並沒有硬性規定,誰會想到,一個也不漏,全到場了,應該說,這是虛榮心的驅使,只怪歸子虛的名氣太大,又是富甲一方,著名的文化人都是喜愛與富豪顯要交結的!」

「你不覺有內疚嗎?」舒小小說。

「我沒有內疚!」

「我很奇怪白大姐會當選主任委員!」賀蘭芝說。「我和她出道的時間相同,寫作的路線相同,但是我的銷書量比她多得多!」

「她的名氣比你大!」舒小小說。

「不見得,差不多的!」

「她的作品拍電影比你的多!」宋玉靈說:「同時,你的作品,有性描寫,白大姐用許多的技巧避了過去!」

「但是白大姐的性行動比我多,她離婚和同居的次數比我多……」

賀蘭芝說溜了嘴,使得舒小小掩嘴笑了起來。

「怕什麼?有時候三個女人在一起聊天,說得比三個男人還要『黃』!」賀蘭芝說。

「我們要著實研究出來的究竟兇手是否是在我們這一伙人之中?」宋玉靈說。

「文人相輕是有的,文人相殺,很少見,所以初時大家懷疑是你時,我就十分反對!」舒小小說。

「到現在為止,我仍覺得郎楓最值得懷疑,因為他寫劇本,誰的作品他都剽竊!」宋玉靈說。

「剽竊劇本也不至於殺人!」賀蘭芝說。

「我經常會有幻想,也不知道對與不對,顧隆是看見女人就追,一定要達到目的而後已,也許他追求白大姐不到手而惱羞成怒,一經殺人而收不了手,以後就亂殺……」舒小小說。

「你小姑娘怎可以亂說這種話?」賀蘭芝申斥。

「我是幻想,隨便說的!」

「哼!說不定你是私戀顧隆,發現今天我和顧隆在海灘上聊天,而故意製造許多謠言!」宋玉靈說:「其實我和顧隆所聊的無非是家常瑣事,我們討論身世及出身寫作的甘苦滋味!……」

舒小小一聲冷嗤,說:「顧隆會和你聊家常豈不變成奇蹟了嗎?你說死了我也不相信!」

「你的意思是指我和顧隆談戀愛了?」

舒小小說:「不管怎麼說,顧隆在短短的數天時間之中,至少向三個人求過婚,或是求愛,而這三個人都在現場!」

賀蘭芝笑了起來,說:「想不到你也愛揭人家的短!」

「可惡!」宋玉靈喃喃說。

「其實我等於是說笑話的,我自從開始寫作以來,就不時的有許多幻想,有時候還會把一些的問題想歪了。也不知道歪到哪去了……」

「你開始寫作有多久的時間?」

「沒多久,(孤星月影)是我寫的頭一部長篇小說,想不到它就得獎了,也因此給我帶來了厄運,是否要喪命在這恐怖的海島之上尚不得而知,計算起來真是不划算呢!」

提到了是否要喪生的問題,三位女生的眼前都似有一陣「愁雲慘霧」,彼此之間所有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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