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鷹巢

在小房子門口的台階上,杜納撿起了笨蛋給他做的彈弓。

「這個老掉牙的玩具還是很給力的,對吧,比利?」他很驕傲地說,「一定是這樣,否則,你也不會趕過來幫忙的。那個蛤蜊殼當時離你遠不遠?」

「哎呀,差點兒沒把我嚇死!」比利說,「我當時正坐在那兒犯嘀咕,你怎麼還不回來呢,突然,啪的一聲,那個小東西不偏不倚,恰恰落到了船底,然後彈了出去!趁它還沒沉入水中,我就趕緊抓了起來,一打開,我就看到了裡面的信息,然後以最快的速度從這兒逃走了。對了,你到底是從哪兒弄到那張小紙條的?」

杜納看了看壁爐附近,找到了他從舊年曆上撕下的另外兩張小紙條。

「你看,」他說,「把你收到的那張給我,剛剛好,就在這兩張中間,就是這樣的。」三張小紙條湊在一起,信息如下:

勞倫斯上尉說,不要棄船!(Capt. Lawrence said Don''t give up the ship!)

雞總是回家上架棲息。(Chis always e home to roost.)

受教育很有回報。(It pays to get an education.)

要永遠幫助他人。(Always help others.)

結束爭吵最快的方式:不要開始。(The quickest way to end a quarrel:Never begin one.)

「不要來,趕緊去求助!」(「Don''t e, get help quick!」這些字,剛好是從那張紙上湊出來的,如上,已用斜黑體標出)警官從上到下小聲念著中間那幾個字,「哦,孩子!哦,孩子!你還把這些信息用蛤蜊殼傳遞了出去!」

「嗯,是的,當時也沒有郵票呀,」杜納咯咯笑了,「還有啊,如果我真用郵票寄送,比利最早要第二天才能收到吧。」

比利和警官都笑了,這個時候,比利開始滿屋子轉,似乎在找什麼東西。杜納看著他,一臉壞笑。

「你在找什麼呀,比利?」他裝作什麼也不知道。

「當然是寶貝了!」比利說,「你難道沒有找到?」

警官驚訝極了。「喂,你剛才說什麼?」他大聲問,「寶貝?什麼寶貝?」

兩個男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見杜納點了點頭。

「我覺得我最好從頭說起。」杜納說。

他把比利和警官帶到了門外,三個人在丁香叢的陰涼處坐了下來。

「整個事情呢,」杜納開始了,「還得從我在伊登伯勒時說起。在伊登伯勒時我住在安妮·埃勒里姑媽家,整個冬天都在那兒。今年夏天,安妮姑媽收到了帕蒂·塔布斯阿姨的信,她在信里說自己遇到了麻煩,她希望能有個人住到她家。所以,安妮姑媽就把我送到石頭港帕蒂阿姨那兒了,還讓我帶著我的小狗強普。安妮姑媽說,如果可以的話,讓我自己弄清楚帕蒂阿姨到底遇到了什麼麻煩,但是,不能老是拿問題去煩擾帕蒂阿姨。事實證明,我帶著強普是明智的!

「然後,我就到了石頭港,只要有誰了解帕蒂阿姨,我就去跟他們聊,可是,他們都說除了生活貧困,帕蒂阿姨沒有什麼麻煩。他們都很喜歡她,也替她感到惋惜,不過,很久之前,她的丈夫還在世的時候,大家都不喜歡那個男人。帕蒂阿姨生活貧苦,真的都怪塔布斯先生,但是如果其他人這麼說,帕蒂阿姨就會非常生氣。

「再後來,突然之間戲劇性的事情就發生了!後來的一切都和鷹以及鷹的蛋有關!強普找到了一枚石頭做的蛋,上面布滿了小斑點,還連著一隻鳥的爪子,它是在閣樓找到的。帕蒂阿姨說那個東西是傘頂,但實際上並不是。我就把它放到了衣櫃的抽屜里,可是,後來我發現它已經不見了。我和比利在閣樓上找到了一張紙,上面寫著『我把私房錢( egg)放回原處了』,我開始以為『 egg』就是瓷的留巢蛋呢,當時我不知道『 egg』也有『私房錢』的意思。我問帕蒂阿姨她是否有『 egg』,她說沒有。你現在知道了吧,我當時想的是『留巢蛋』,而她卻以為我問的是『私房錢』。

「就在那一天,那枚石頭的蛋被偷了,帕蒂阿姨的木製的縫補球也丟了。縫補球是一枚空心的木製的圓球,形狀也像一枚蛋,摸起來特別輕。

「在那之前,我和比利在鷹岩看到過一隻鷹——是真正的活的鷹。它頭上和頸部的羽毛都是白色的,是鷹的一種,名叫『禿鷹』。我和比利去找了霍爾德醫生,他給我們看了禿鷹的蛋,是白色的,上面根本沒有斑點。

「帕蒂阿姨的船,也就是『巴塔哥尼亞號』,被偷了。有意思的是,三個偷船的賊想要的並不是船,在船上找到的東西也都不是他們想要的!他們忘了船的作用——船不就是在水上運東西的嘛。

「帕蒂阿姨說,他們並沒有偷走錢,因為她根本沒什麼錢。」

海岸巡邏的警官擦了擦頭上的汗。「我以前也聽過很多神秘的故事,」他說,「可是,你今天說的這個絕對讓那些故事甘拜下風!」

「沒錯,先生,」杜納說,「我也這麼覺得。等我們發現那些信之後,事情變得更糟了。」

「信?」警官說,「什麼信?」

「我們在閣樓的出海儲物箱里找到了一些信,」杜納解釋說,「其中一封是帕蒂阿姨的曾祖父寫的,其他三封分別是她的祖父、父親以及丈夫寫的。有兩封都提到了鷹巢,當然,我看到後就以為是過去在鷹岩的那棵大松樹上的鷹巢呢。所以,看完信後,我更加糊塗了。於是,我就讓比利把我帶到了這兒,想找鷹巢,結果就只挖到了那根空的骨頭棒,還是我的狗找到的。您知道那根骨頭棒是什麼嗎?不急,不急,稍等,我得先解釋一下別的細節!

「我想,如果不是比利的堂妹艾美,我可能永遠都不會找到寶貝了。她有一本小冊子,上面畫滿了各種硬幣。我看到之後,就趕緊回家,重新把信看了一遍,然後去了公共圖書館,讓那兒的管理員幫我查了一些資料。就這樣,支離破碎的信息慢慢連貫起來了,真的像是拼圖遊戲!

「帕蒂阿姨的曾祖父是一艘捕鯨船的船長。他曾經在巴塔哥尼亞南部海邊登陸,然後和那兒的印第安人做貿易,從他們手裡得到了一種很重的沙子,差不多有一磅。我從圖書館裡查到了那種沙子。其實就是金粉 !然後,他帶著這些東西回到了費城,直接帶到了造幣廠。 當時他的妻子已經三十歲了 ,所以,他就用三百美元從造幣廠買了三十枚金幣,每一枚十美元,然後把它給了妻子,讓她留著當作私房錢。

「這就是第一封信,本傑明·格林船長寫的所有內容。在信的最下端,他的兒子,海勒姆·格林船長寫到,六十三年後,這份禮物依然完好保存著,而且他已經將其增加了十倍。也就是說,他存了三百枚金幣,每一枚十美元,都是私房錢。」

警官坐直了身體。「好呀!」他感嘆道,「三千,三千美元啊!那可不是個小數目!」

杜納點了點頭。「沒錯,先生,」他說,「可是,帕蒂阿姨說她根本沒有什麼私房錢。就算有,她也不知道在哪兒,說不定已經被花了呢。阿特波利船長告訴我說,帕蒂阿姨的父親把錢都花光了,他什麼也沒有留給帕蒂阿姨。

「然後,我就看了海勒姆·格林船長寫的那封信。他寫到給了自己的兒子阿莫斯一些東西,我立刻就猜到是什麼了,因為霍爾德醫生讓我們看了阿莫斯·格林給他的那枚帶有斑點的巨型蛋。信中說那枚蛋是海勒姆·格林船長從塞拉山脈那兒的一個礦工手裡得到的。所以,我又去了公共圖書館,管理員給我看了一本專門介紹鳥的書,書上說加利福尼亞高山一帶的鷹是金鷹,金鷹的蛋就是帶有斑點的!

「沒錯,先生,就是金鷹!比我們看到的這一帶的鷹還要大!它的羽毛是深棕色,接近黑色,不過,年齡比較大的話,頭後面的羽毛看起來就像金子!

「對了,我打斷一下!您知不知道十美元的金幣也叫鷹幣?我以前不知道,看了艾美的那本小冊子才知道!

「所以,我就想到了信中的其他內容,說的就是那枚有斑點的石頭,金鷹的蛋,上面還有鷹爪抓著的。等我們找到那根空心的骨頭棒時,我就更加確定了石頭的蛋就是骨頭棒的把手。我測量了骨頭棒空心的部分,裡面的深度和寬度都足夠存放三十枚鷹幣!

「可是,海勒姆·格林船長把那三百枚鷹幣放哪兒了呢?我不停地問自己,『那就是留巢蛋啊,留巢蛋,就是能幫助孵出更多的蛋啊。』突然間,我想到了帕蒂阿姨存放針線的小盒子,盒子還有一個蓋子,蓋子上就有『HATCH&HATCH』的字樣,帕蒂阿姨說小盒子是她媽媽的,也可能是她奶奶的,一直都是用來裝線軸的。盒子還有天鵝絨的內襯,天鵝絨上有很多凹痕,都是圓形的,我覺得不太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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