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強普和杜納繼續挖掘

第二天一早,陽光明媚,和風徐徐吹過石頭港,正遂了杜納和比利的心。杜納匆匆扒拉了幾口早飯,就急著往比利家趕去,強普在他身邊蹦蹦跳跳,寸步不離。那個時候比利已經在碼頭等著他了,船就在浮板旁邊一起一伏,似乎已經不耐煩了。前一天落入船里的雨水已經清理出去了,比利拿著一大塊海綿,把最後潮濕的部分擦了擦,讓船裡面儘可能保持乾燥。等強普也安全地爬進了船,乖乖卧在船尾之後,他們就升起了帆,船平穩地離開了港口,在金光閃閃的寬闊水面上出發了。

儘管一個半小時之後才到達兩座小島,可行程中的每一秒他們都很興奮——因為風很大,浪花時不時會拍到臉上,而且遠處的每一艘船,他們都會想像成海盜船。

船駛進兩座小島之間以後,他們把帆收了起來,慢慢劃著船,通過了連著秘密峽谷的狹窄水道,到達目的地後把船停好。強普在兩人的幫助下上了岸,然後就四處跑啊,跳啊,他們倆則在小峽谷里遊了一會兒泳,然後穿上運動鞋,爬到了鷹岩頂端,曬著太陽,吹著風,想儘快把身上的水晾乾。

「我馬上就告訴你為什麼我想到這兒來,」杜納說,「我就是想看看這裡有沒有鷹巢留下的什麼東西。」

「什麼東西?」比利問,「怎麼會留下東西呢,那棵大松樹很早以前就被吹倒了,連個影子也找不到了!」

杜納指了指他們身下的地面。從小島頂部向下看去,島上的野草和灌木瘋長,從岩石一直蔓延到了沙灘上,形成了一條路。離他們最近的那片沙灘已經隆起了一個小土丘,灌木叢也最茂密。

「你看到灌木叢形成的那條路了嗎?」杜納問,「我猜那就是松樹倒下的地方。樹倒下後一點點腐爛掉了,然後周圍就長滿了野草,明顯比其他地方的草都要多。那邊盡頭,就是小土丘那兒,應該是樹頂所在的地方,樹頂上本來有鷹巢的。鷹巢都特別大,我以前看過圖片,應該有一大片乾草堆那麼大,由小樹枝之類的東西搭建的。我覺得就是那兒了,現在上面已經蓋滿了土。走,我們去看看。」

「嗯,我覺得確實如此,沒錯,」比利迫不及待地說,「不過,現在鷹巢也不會剩下什麼東西了,小樹枝一定都腐爛了,不是嗎?」

「我猜也是,」杜納很贊同,「不管怎樣,我們過去看看再說。」

強普一直在海灘邊轉悠,看到有海鷗飛過,就汪汪叫個不停,會一直追過去,不過,跑到水邊就會停下,海鷗遠遠地飛著,似乎在笑強普呢。它看到兩個男孩從岩石上下來了,開始橫穿小島,也匆匆跑了過來。

「要是帶著能夠挖土的工具就好了,」杜納說,「說不定我們能挖到印第安人的箭,或者別的什麼呢。」

「寶藏!」比利說,「我敢說以前海盜來過這兒,把寶藏埋在這裡了!對於海盜來說,這個小島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比利四處望了望,希望能夠找到可以挖土的東西,最後撿起了一塊漂到沙灘上的破木板。他把破木板當作鐵鍬用,可是,根本不給力。比利在杜納認為可能有鷹巢的地方試著挖了一會兒,就放棄了,把木板扔到了一邊。

不過,強普覺得挖土倒是個很有意思的遊戲,它最喜歡了,於是開始用兩隻前爪拚命地刨,就在比利剛才挖開的地方繼續努力著。泥土四濺,兩個男孩笑個不停,然後走開了。

「它一定覺得能夠挖出土撥鼠之類的東西,」杜納說,「以前我們住在伊登伯勒的時候它也喜歡刨地。」

突然間,強普拚命地叫了起來,兩個男孩轉身走去一探究竟。它依然在刨土,而且發現了一根圓滾滾的東西,看著像棍子,一端已經露了出來,強普準備用牙齒把它拉出來,可是,棍子埋得很結實。杜納覺得強普一定是發現了一根年代已久的骨頭。

「過來,強普,你等一下,」杜納說,「我來幫你。」

杜納用力往上拽,無奈棍子埋得太深了,他不得不用比利丟掉的那塊木板,再往下挖一些,最後,總算把那個東西拽了出來。他驚訝極了,那根棍子的長度居然有兩英尺多,一端像棒球棍一樣粗,中間慢慢變細了,另一端只有拇指那麼粗。

「喂,你看這個!」杜納大喊,「天哪,你看強普找到的東西!」

「快把上面的土弄乾凈,」比利催促著,「我們看看這到底是什麼。」

強普上躥下跳,想要那根棍子,可是,他們不給它。他們把棍子拿到了小峽谷里,仔細洗掉沾在上面的泥土之後才發現那是一根很好看的骨頭,黃白色,像象牙一樣。比較粗的一端是空的,像是竹子製成的魚竿,中間的孔有幾英寸深,空心的最上端是一圈一圈的凹槽,可以把塞子旋進去。

杜納看看比利,比利看看杜納,兩人面面相覷,他們都很嚴肅地點了點頭,似乎有些害怕。

「我知道這是什麼了!」比利說,「那枚石頭雕刻的蛋就是這根棍子的頂端。」

「一點兒也不錯,沒有其他可能性了!」杜納說。

「可是帕蒂阿姨說那是傘頂啊。」比利說。

「我一直都覺得不是,」杜納說,「她跟我說過,她的祖母個頭兒很小,用那個當作傘頂,也太大了。」

「是不是帕蒂阿姨拿走了那個東西,你弄清楚了嗎?」比利問。

杜納搖了搖頭。「我問過她了,」他說,「她說從來沒有碰過。不過,現在我能確定那是誰了。」

「真的嗎?」比利很驚訝,「是誰?」

杜納往四周看了看,然後在比利耳邊小聲說了些什麼。

比利似乎很懷疑。「不會吧!」他感嘆道,「你確定?」

「我覺得不會是別人,」杜納堅持自己的看法,「回去後我就會弄清楚的,你等著瞧吧。」

「你覺得帕蒂阿姨的船也是那個人偷的嗎?」比利小聲說。

「我不知道,」杜納說,「畢竟這根棍子也不在船上,這麼多年它不是一直在地下埋著嗎?強普才把它找出來,這也是最有意思的地方,如果不是鷹先把這個搬到巢里,它也不會被埋在地下了。」

「鷹?」比利有些不屑,「你在說些什麼呀?」

「當然是鷹了,」杜納肯定地說,「一定是一隻鷹在地上某處發現了這根棍子,覺得可以用來築巢。樹倒下來後,這根棍子也隨著鷹巢掉了下來。否則,怎麼會在地里埋著?你說有誰會不辭辛苦地把這個從石頭港帶出來,然後藏在地下?你覺得可能嗎?」

「嗯,不太可能。」比利不得不承認。

杜納不停地走來走去,努力思考著。「不對,先生,」最後他開口說,「從那封時間久遠的信可以推測出,這根棍子以前就是帕蒂阿姨的祖父的,不過,這和帕蒂阿姨的船被偷沒有任何關係,因為棍子在『巴塔哥尼亞號』被偷之前就一直埋在地下的。」

「時間久遠的信?」比利很是好奇,「什麼時間久遠的信?」

「怎麼,我跟你說過呀,」杜納說,「就是閣樓上找到的那些信當中的一封。」

「哦!」比利說,「我記得你跟我說過找到了一些信,不過,我沒有看。如果我去你住的地方,可以讓我看看嗎?」

「當然了!」杜納說,「我們現在就回家,怎麼樣?我快要餓死了!」

「我也是!」比利說。

他們花了差不多兩個小時才回到家,等到達比利家的時候,他們都快餓暈了。兩個人剛上浮板,一直在碼頭等著的艾美就跑下來接他們了。

「你們去哪兒了?」她興奮地問,「我到處找你們呢,一直沒找到!」

「我們駕著帆船出海了。」比利說。

「我過生日呢,」艾美鄭重其事地宣布,「你們應該去看看我收到的生日禮物!我們還有冰激凌哦!」

「好傢夥!」杜納說。

「還有嗎?」比利迫不及待地問。

「我猜應該還有,」艾美說,「媽媽給你們留了一些,放在冰櫃了。我過來就是跟你說這個的。」

兩個男孩開始往艾美家飛奔,強普也一直緊緊跟著。艾美的媽媽看到兩個男孩一口氣跑到了廚房門口的時候,不禁大笑起來,她給兩個男孩一人一大盤冰激凌,吃完後,艾美給他們看了自己收到的生日禮物。

「我還收到了私房錢。」她驕傲地說。

「留巢蛋 !」杜納驚嘆,「我記得你沒有養雞啊!」

艾美一臉困惑。「我確實沒有養雞啊。」她說。

「那你要留巢蛋有什麼用?」杜納問。

「當然是存著了,」艾美說,「私房錢就是用來存著的呀。」

「一枚瓷製的蛋有什麼用處?」杜納問,「我是說,你沒有養雞的話,要它也沒什麼用。」

「我猜你根本不知道私房錢是什麼,」艾美說,「我現在給你看。」

她走到放集郵冊的桌子那兒,拿出了一本很小的冊子,並翻開放到了杜納跟前。

「就在這兒!」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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