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強普為什麼搖尾巴

「我的天哪!」湯米站在房子前面走廊的「瞭望台」上大聲說,「他們來了!本船長的船里一共有六個人,他還拖著兩隻小划艇,裡面也都是人。我要去碼頭接他們!」

「我也去!」杜納本來正坐在寬大舒適的椅子上,聽到湯米的話一下子跳了起來。

「杜納!」安妮姑媽聲音嚴厲,此刻,她正在長沙發上躺著,背後靠著枕頭,身上搭著一條自己做的輕便針織軟毛毯,「你不能過去!醫生說了你得休息,所以,你就只能安安靜靜地休息,還非得我——」

「那您給我一包曲奇吃吧!」杜納打斷了安妮姑媽的話,偷偷笑了。他只好坐回到椅子上,摸了摸臉上用膠布固定著的繃帶,繃帶底下就是「笨蛋」用來複槍射擊日光反射信號器時留下的傷口。

「哼!」安妮姑媽依然一副嚴肅的樣子,不過,臉卻微微紅了,「話說回來,那幫人哪怕嘗一塊我做的曲奇,他們也不會惹這麼多麻煩的。」

「哎呀,我覺得您說的對極了。」杜納說,然後,他不安地盯著安妮姑媽,又問,「馬上會有很多人到這兒來,您真的覺得沒關係嗎,安妮姑媽?」

「我只不過在這兒躺著,又不要做什麼,醫生不是這麼說的嗎?」她微微一笑,安慰杜納說,「這確實是一場訊問,但同時也算是一次派對吧。警察局局長和州立警局的警督說他們必須弄清事情的真相,所以,我就讓他們過來了。弗隆先生說他會帶一些冰激凌,還有其他吃的東西,這樣,我們就可以開派對了。本船長也帶了不少東西。嗯——太棒啦!咦,什麼聲音?」

「是克拉貝爾和本船長!」杜納一邊說,一邊聽著柔和的夜色中《我叫小巴特卡普》的優美旋律在耳邊飄蕩。

胖坨弗隆、桑迪·麥克哈切特、警員以及在場的其他人也都加入其中,大聲唱著歡快的曲子,聽起來真是太棒了!

「哎呀!真的像一個驚喜派對。」杜納話音剛落,前面走廊的門就開了,一個胖乎乎的年輕人進了屋子,他滿臉笑容,朝安妮姑媽有禮貌地鞠了鞠躬,然後又拍了拍杜納的後背。

「哎喲,我的小火球!」他對杜納說,「你這把『老骨頭』還吃得消吧?」

「哦,很好,弗隆先生!」杜納說著忍不住偷偷笑了,「哎呀,今天早晨我是差點兒變成火球了!」

「聽我說!」另外一個年輕男人身材魁梧,那架勢就像是一輛大貨車,不笑的時候,一雙眼睛就像寒冰一樣,看上去冷颼颼的,現在也是如此。「你幹得很不錯,杜納。」他說。

「哎呀,別的我也做不了什麼啊,麥克哈切特先生。」杜納聽到誇讚從這樣一個人嘴裡說出,不自在地扭了扭。

這時,本船長、警察局局長阿特·霍薩普、警督馬丁以及另外兩名州立警員拎著大包小包走了進來,一瞬間,整個屋子裡滿滿都是人了。跟在他們身後的是從斯佳特利的店過來的溫內女士,克拉貝爾·史密斯和她的媽媽,還有麥凱爾維夫人、安迪、唐和貝琪·麥凱爾維。

本船長和警官們把帶來的東西放進了廚房,胖坨弗隆則示意大家安靜下來,他搖身一變,像個儀式的主持人一樣,開始給大家相互介紹。

「好啦,」弗隆說,胖胖的臉上洋溢著可愛的笑容,「我們先請州立警局的馬丁警督講幾句,等他忙完了,咱們再好好放鬆,享受一下廚房裡的美食。女士們,先生們,現在有請馬丁警督!」

胖坨弗隆朝州立警局的馬丁警督揮了揮手,他和桑迪·麥克哈切特差不多,都是大塊頭,只不過眼睛是棕色的,臉上總掛著笑容。馬丁警督走上前去,胖坨嘭嘭嘭地模仿擊鼓的聲音,大家被他逗樂了,跟著一陣歡呼。

「其實,我們應該把現場交給小杜納才對,」馬丁警督從剛才的笑聲中平靜了一下,「不過,我得先把今天一天得知的部分事實跟大家交代一下,然後咱們再請杜納發言。

「首先,得說說你們都認識的兩個人,瓊斯和鮑爾溫,他們一直在老冰庫里找寶藏,而且,據我們口才好、性格好的記者胖坨弗隆查證,他們倆真正的名字是尼克·斯皮亞和巴爾迪·貝克爾,一對兒獲准假釋的罪犯。下午我們已經證實了這個消息。

「你們知道,早晨我就帶著幾名巡警去了湖東邊的木排路。當時他們正想逃跑,結果被我們當場擊中。警員都沒受傷,只有斯皮亞和貝克爾受了些輕傷。他們——」

「『笨蛋』呢,他怎樣了?」安妮姑媽問道。

「他只是臉部受了些輕傷,因為一心想要鑽到地里藏起來。」馬丁警督說。

「那真是不夠,他應該再多受些罪!」安妮姑媽憤怒地說,「要是沒有鏡子,他的子彈就會擊中杜納,杜納可就沒命了!」

「別擔心,安妮女士,」馬丁警督果斷地說,「他們仨都會因為謀殺未遂受到應有的制裁的!」

「對我來說,」這時,本船長打斷警督的話,「不在『笨蛋』屁股上踢幾腳,根本解不了氣!」

大家都笑了,等再次平靜下來之後,馬丁警督繼續說:「本船長,斯皮亞和貝克爾兩個人跟你們說的『笨蛋』,好像是之前就在某個地方認識了的。溫內老先生把生前攢下的錢埋在了湖北岸老冰庫一帶,『笨蛋』把這個消息賣給了那兩個傢伙。他們同意出錢來搜尋寶藏,如果能夠搜出來,他們答應把其中的三分之一給『笨蛋』。」

「真是荒唐!」溫內女士打斷了他們的話,「我父親去世前根本沒有把什麼錢埋起來啊。他上了年紀之後,因為幾筆失敗的投資,錢都浪費光了。」

「不,情況不是那樣,溫內女士,」馬丁警督平靜地說,「他確實在冰庫附近埋了一筆財富!」

頓時,整個房間里都沒了聲音,一會兒之後,溫內女士打破了沉默,哭著問:「被那些人找到了嗎?」

「沒有,」馬丁警督說,然後,他朝胖坨弗隆笑了笑,「我們稍後再說這個。」

「哎呀,饒了我吧,我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等下去!」溫內女士很著急,說著便拿起雜誌使勁兒扇起了風,一不小心把眼鏡都碰掉了。

「剩下的內容,除了杜納和湯米要說的之外,你們就都清楚了。」馬丁警督說,「他們三個到這兒來,給了溫內女士一百美元,要把鋸屑從老冰庫里挪走,然後用船裝去做玩具娃娃的填充材料——至少他們是這麼說的。過去幾天發生的事情,有一部分你們也都知道了。」

「他們不知道,」本船長打斷他的話,「『笨蛋』今天下午承認放火燒了我的船,而且是聽從了那兩名罪犯的命令!」

「天哪!」杜納說,「之前我就想到了是他乾的,但是,我又不太確定。」

「唉!」本船長說,「他們生怕我看到了內幕,其實我什麼也沒看到。今天下午他們跟保險人員通了電話,說會全額賠付我的損失!」

「太好啦!」湯米和杜納歡呼起來,其他人也都高興地拍起了手。

「好啦,」等大家停下來之後,馬丁警督接著說,「杜納,你過來,現在該你發言了!」

一時間,滿屋子裡的人都轉向了杜納,他的臉一下子紅了,不好意思地在椅子上扭了扭。他試著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時,胖坨弗隆讚賞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開始吧,孩子。不用擔心,跟大家說說吧。」

「好的,」杜納猶豫了一下,「我覺得最好還是從我們到這兒的第二天早晨說起。當時,本船長駕駛著汽船,也就是『小巴特卡普號』,帶我們在湖上轉了轉。我們到達老冰庫附近的時候,『笨蛋』正在平台上睡覺,本船長跟我們說了一些他的情況,也提到了那兩個從溫內女士手裡買鋸屑的人。接著,我就看到了一個膚色黝黑的人在灌木叢里盯著我們,好像不想讓我們在那兒似的。」

「你覺得那個人是斯皮亞,還是貝克爾?」馬丁警督問。

「斯皮亞?」杜納說,「哦,對,瓊斯的真名字是斯皮亞。哎呀,我覺得我們還是叫他們瓊斯和鮑爾溫比較好,因為這兩個名字我更容易記住。」他稍微想了一下,繼續說,「我不知道那個人是不是他們其中的一個,因為當時我只匆匆瞟了一眼。不過,他們的臉都挺黑的。

「接著,幾天之後的一個晚上,本船長帶我們去釣鯰魚,回家時天已經黑了。不巧的是,本船長的船沒辦法發動了,我們只好慢慢漂到了冰庫旁的碼頭。當時,『笨蛋』還指責本船長鬼鬼祟祟,說他連引擎都不開,怕別人聽到。他威脅說要對本船長開槍。要不是當時鮑爾溫出來了,讓『笨蛋』進了冰庫,並向本船長道歉,我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什麼也不會發生,」本船長說,「頂多就是我把『笨蛋』打成蝴蝶結,系在脖子里用唄!」

杜納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平靜之後,他接著說:「然後,又過了幾天,本船長的船就被燒了。這個事情之後,我就總是忍不住想到灌木叢中那張黝黑的臉,還有『笨蛋』對本船長的威脅。當時我就懷疑『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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