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疾風卷荒野 第三百二十八章 騎兵之法

營帳之內,點了一盞油燈,張立卸著甲胄,還不時去看同帳的徐傑,隨口說道:「徐賢弟啊,今日得虧有你,若是我一人來此,怕是要教人欺辱了。」

徐傑笑了笑,道:「我今日不也還是被人欺辱了?」

這句話倒是不假,今日被人指責鼻子說來說去的,徐傑卻還沒有辦法,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只為了事情順利,都只能忍一忍。

張立卻是擺擺手道:「誒,賢弟今日可沒有被人欺負,王樞密可是讓你大權在握了,收穫不小。」

「大權在握?還差著呢。」徐傑答了一語。

張立倒是知道徐傑說的什麼意思,開口又道:「賢弟何必如此氣餒,今日諸事皆順,算是過了一關,喜事。」

徐傑點點頭,卻又透過營帳的門帘往外看去,看向王元朗的營帳,不知這個老頭今夜是不是難以入眠。

大早而起,王元朗倒是沒有什麼需要收拾的東西,幾匹快馬,幾個親兵,如此就南去了。

早上軍將點卯,張立坐在王元朗昨夜坐的地方,徐傑坐在一旁,張立卻沒有王元朗那般的威嚴,倉促幾語,只在徐傑的提醒下,吩咐了眾人各司其職,問了幾句伺候游騎的事情,就散了去。

順聖城不大,住不下十幾萬大軍,大軍主要的營帳,都在城外。也還平整了極快操練的校場。

徐傑也就往校場而去,去看看士卒操練的情況。

軍將們無事,也都在校場上忙碌著操練之事。

徐傑對於騎兵最為好奇,遠遠看得騎兵來去呼呵,牽著馬就往騎兵那邊去。

三鎮騎兵加在一起,也不過八千餘,還有一些在長城駐防,自然不能抽調,能抽調的,全部都在這裡了,還有幾百游騎斥候在外。主將卻是那袁青山。

八千騎兵,列起大陣來,威勢駭人,一眼望去,便能感受到這八千騎兵所發出的氣勢。

徐傑看得心動不已,不自覺往那將台而去。

將台上的袁青山,目光也往徐傑看來。宗慶剛好也在場,兩人本正在閑談,見得徐傑走來。

宗慶笑道:「聽說這位徐進士還是個武藝高手,老袁,你覺得是真是假?」

袁青山聞言,想了一想,說道:「興許不假吧,這話我聽金殿衛的人提起過,說徐文遠武藝不凡。即便這話語有些過譽的成分,應該也不會是假,想來這個徐文遠,能通一些武藝。」

宗慶笑了笑道:「你還聽金殿衛的人說過?我卻是聽走江湖的人說的。還說了個什麼江南血刀堂。」

袁青山點點頭:「嗯,大帥整軍之時,金殿衛來了不少人到太原,閑談之時偶有耳聞。」

「老袁,我去激他一激。」宗慶笑意更甚,徐傑也越走越近。

袁青山知道宗慶的話語意思,想了想,說道:「老宗,這般怕是不妥,大帥的話語還是要聽一聽的,這個徐文遠,有些本事,此戰還要多倚靠他。」

「哼哼,那也要看他是有什麼樣的本事,若是口花花的本事,要他何用?但凡他能與我來去幾個回合,我便也不為難與他。」宗慶說道,武人有武人的心思。宗慶也相當自信,幾十年練武,日日不輟,雖然不如王元朗那般先天已入,卻也就差那臨門一腳了,若不是軍伍之事繁多,興許已經就是先天了。

不過軍將而言,先天與否,其實也並不如何重要。八千鐵騎在前,什麼先天也是白搭。

宗慶話語一落,徐傑也差不多到得將台不遠,徐傑已然先開了口:「兩位老將軍,在下來此觀摩學習一番。打擾了。」

宗慶已然答道:「觀摩學習?你可是當真要觀摩學習?」

徐傑鬆了韁繩,已然上得將台,點頭道:「如今身在軍營,豈能不知兵事?自是真要觀摩學習一番。」

「正好,既然如此,老夫便來教一教你,聽聞你也習練了武藝,可敢與我這老頭一試?」宗慶所謂的「激一激」,就是這個意思了。

徐傑聞言並未立馬作答,心思倒也明白,其實也在開心,昨夜主要就是宗慶指著徐傑說來說去,今日宗慶開口要比武,豈不正好?

「你若是怕了,那就罷了。」宗慶再道,也是這軍伍里激人,就是這般簡單。鮮少有人認慫,即便打不過,也要去打,怕是不能怕的。

徐傑手一擺,說道:「宗將軍,請上馬。」

說完一語,徐傑已然回身下了講台,坐上了馬匹。

宗慶見得徐傑這般動作,便是大笑:「老袁,我只是要與他比武,他卻還上馬了,要與我比馬戰,當真是不知好歹,哈哈……」

袁青山皺著眉,擺了擺頭,說道:「你可悠著點!」

「放心,自不會把他打壞了。」宗慶已然起身也往將台而下,卻還左右大喊:「老子要與人比武,都過來看啊!」

宗慶呼喚的自然是左右的軍將士卒,出風頭得有觀眾才算是真露臉。宗慶倒是不在乎自己顯擺與否,更重要的是看徐傑出醜的人得多一些才好。

徐傑打著馬匹,往遠處而去,走得百十步,方才停馬轉頭。

便聽宗慶開口大喊:「徐文遠,你可準備好了沒有?老夫可來了。」

徐傑慢慢拔出腰刀,喊了一語:「宗將軍請!」

「刀槍無眼,你若是怕了,現在罷了也無妨。」宗慶再說一語。

徐傑雙腿一夾馬腹,健馬已然奔起,口中只道:「宗將軍小心!」

「嘿嘿!」宗慶輕聲一笑,口中還自言自語:「可別回頭來怪我。」

這麼一語,其實也說明宗慶並非那等惡人,只是武夫性子本就如此。

馬匹飛奔而起,兩馬相向而來,宗慶一桿精鐵鋼槍在手,動作快速無比,這般老軍陣,上陣殺敵對他來說已然是信手拈來的事情。

徐傑對於馬戰,也不生疏,有人悉心教導,徐傑也實戰過幾回,自然頗有自信。更何況兩人武藝還有差距,徐傑昨日心中有氣,昨日場合不對,今日場合正好。

兩馬一匯,長槍急刺而出,穩准狠,沒有絲毫多餘的拖沓,出槍的時機和速度,與馬匹的奔跑配合得天衣無縫,還帶著一流絕頂的勁道而去。

出槍的宗慶,臉上還有帶著笑意,倒不是他輕敵,到得他這般年紀的軍將,是從來不會輕敵的,一槍而出,面對何人,都是如此全力一槍,這才是戰陣上的保命之道。宗慶的笑意,只是想著稍後的場面會很好笑。

槍出刀來!

刀比起槍,似更快了不少。

就如徐老八教的那般,一擋一劈,向前擋,向後劈,能有多快便多快,能有多大力道,便發出多大的力道。沒有什麼招式規定,就是這麼簡單。

在那雙馬交匯的瞬間,宗慶只覺得雙手傳來一股巨力,臉上的笑還沒來得及收,馬匹已然錯過而去,宗慶經驗實在豐富非常,也是戰陣幾十年的下意識動作,被打偏的槍連忙往頭上一橫。

巨力果然又來,狠狠擊打在宗慶橫在頭上的槍桿之上,這股巨力,比頭前打偏宗慶槍頭的力道還要大上不少。

宗慶只覺得身形一矮,手臂已然無感,甚至連馬匹都矮了幾分。

所有人目瞪口呆看著這一幕。

看著宗慶連人帶馬,竟然都栽倒在地,急速之下,翻滾出去二三十步還止不住。

再看頭前徐傑,已然再勒馬,臉上微微的笑意也出,轉過頭來,開口問道:「宗將軍,宗將軍可還好?」

宗慶迅速爬起身來,呸了幾下口中的泥土,腦中還在回憶著剛才的場景,軍中的手段,熟練非常的軍中手段,前擋來刃,馬錯過之時,往後劈砍。若非真正老軍陣,在馬上如何也不會這麼出招。

那股巨力,讓宗慶回頭便問:「你……你是先天!」

徐傑答了一語:「多謝宗將軍手下留情。」

宗慶聞言,卻答道:「我可沒有手下留情,未想到你這般厲害,馬戰也如此擅長,一個照面把我打了個狗啃泥巴。算你厲害!」

宗慶這般的性子,著實不差,願賭了,也願服輸。卻也有個尷尬的大紅臉,還左右去看那些目瞪口呆的軍將士卒。

將台上的袁青山卻笑道:「老宗,哈哈……笑死老子了。」

宗慶便是怒道:「老袁,你還不如老子呢,有種你下台與徐文遠比試一番!」

將台上的袁青山卻答:「你做傻事,何必拉上我?」

宗慶拍著自己身上的泥土,也拍著身邊馬匹身上的泥土,隨後上馬,往前幾步說道:「徐文遠,倒是條漢子,頭前小瞧你了,難怪我家大帥如此信你,倒沒有信錯。你要觀摩什麼?一一說來,我讓麾下的漢子操練與你看。」

徐傑心情大好,這宗慶瞬間轉變的態度,當真受用,口中只道:「與往常一樣操練著即可,我就隨意看看。」

宗慶馬步已然到得徐傑頭前,又上下打量一番,問道:「你說說你年紀輕輕的,如何就是先天了?莫不是練武比我還勤奮不成?」

徐傑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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