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今朝刀在握 第二百八十三章 村裡一枝花

這守關口的軍將,話語其實還算比較客氣,若是平常在這關口,與誰說話都會是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長城關口的守將,真要論起權利,實在不小,麾下的士卒至少也有五六千不止。

之所以這軍將此時會比較客氣,也是眼前這一幕實在有些非比尋常,一個胖子慢慢入關,身後繩索連起來的馬匹,五六百匹之多。什麼人能在關外室韋人之地一個人帶回這麼多匹馬?也就讓這軍將稍微收斂了一些昔日的趾高氣揚,倒也並非是這位守關大將懼怕什麼,只是為了表達一個有商有量的態度而已。

奈何這胖子聽得話語,有些不高興起來,一邊往瓮城裡面走,一邊回頭去看那軍將,口中一語:「休要多聒噪,這馬老子是要送給一個人。」

這軍將雖然在稱呼上顯得隨意,但是他卻認為自己一直是客客氣氣的,反倒是這個胖子語出無禮,面色也不好看起來,口中說得一句:「大同之馬,不得出境,胖子,市價七十六兩一匹,賣是不賣?」

胖子似乎真生氣了,馬蹄一止,回問了一句:「你個龜兒子是在威脅老子?」

然後胖子又出一語:「三胖,龜兒子就是在威脅你!」

馬上的胖子自言自語,倒是讓這軍將一頭霧水,卻也聽得懂龜兒子是什麼意思,幾步走到胖子頭前,左右更是圍過來了不少士卒,便聽軍將開口:「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好商好量你不聽,莫不是以為本將遷就著怕了你不成?總兵府的軍令,你這廝也敢當了耳旁風?」

「他娘的,龜兒子還真是在威脅老子哩!」胖子左右擼著袖子,然後翻身下馬,像極了路邊潑皮無懶要鬥毆之前的準備工作。

「好,敬酒不吃,罰酒可就不好吃了,倒是節約了本將不少銀兩,來人,把這裡通敵國的走私大盜拿住。」軍將看得這胖子的架勢,沒有絲毫懼怕。能守這般重要之地,軍將必然姓常,在這一畝三分地里,還真沒有人能讓他害怕。江湖高人他也見多了,曾不爽或者成昆之流,哪個不是江湖絕頂的高人?進出關口,從來都是恭恭敬敬,孝敬一些銀錢也不少。

「日你個仙人板板!」

袖子已經擼起,肥胖的身形也翻下了馬背,罵起人來也還是那一句詞,背後的刀也不需要手去拔,面目一獰,雙眼圓瞪而起,還有臉頰兩側的肥肉不斷抖動。

也如徐傑所言,這胖子還真沒有幾分高手的模樣,遠遠比不得何真卿的姿態,那何真卿一看就是高人模樣,胖瘦二人,怎麼看都是一個鄉野村夫的樣子,甚至與人鬥狠的前兆,也與街上的潑皮是一個路數。

只是這座曾經被室韋人打破過的關口,在一個頭顱飛落之後,又響起了十幾年前那般急促的軍鼓與號角。

大多數士卒不明所以,聽得鼓聲與號角,第一個反應與事實相差甚遠,甚至有人已然開口大喊:「不好了,室韋人打過來了。」

呼喊此起披伏,無數的軍將士卒倉促拿起刀槍往城樓上奔去。

似乎也有不少人直接往南而去,似乎要趕緊逃離這個是非之地,室韋人來襲,可不是玩笑。

霎時間,亂做一團。

混亂的場景,連那殺了十幾人的胖子都愣了愣,還回頭從城門洞往外看,看看是不是真有室韋人殺來了。

室韋人自然是沒有來,胖子大笑一聲:「走咯!」

胖子翻身上馬,身邊還有不少拿著刀兵不敢上前的士卒,大概也是被胖子那殺人奪命的威勢鎮住了。那守關軍將的腦袋,落在地上連雙眼都還未閉合。唯有不遠處有幾個士卒正在一臉驚慌使勁擊打著牛皮大鼓。

胖子大笑著打馬往瓮城另外一邊奔去,身後繩索連著的馬匹,轟鳴而起。後面竟然還有士卒幫著胖子趕馬,想要儘快關閉關口城門。

胖子已然奔出十幾步,方才有人大喊:「抓賊人啊,殺賊人,快快攔住那胖賊人,那人殺了將軍,萬萬不可放走。」

還聽得馬背上的胖子說得一聲譏諷:「三胖,你他娘也太慫了些。」

又聽一語:「老子萬軍叢中取上將首級,這豈能是慫?」

馬出瓮城,直往南而去,馬上那人,自己與自己吵架,吵得不亦樂乎。

有那驚慌失措往南而逃的士卒軍將,也就在胖子的馬隊旁邊,一路急往大同府城而去。

第一時間報到大同府城之內的消息,就是室韋人大軍南下了。

把那常凱差點嚇得站都站不穩,室韋人的威勢,實在駭人。不論這些邊鎮大將平日里口中如何輕蔑,當真事到臨頭,連大同府城裡,都亂作一團,如那蜂窩炸開了一般。

好在,好在不得多久,待得再有人來報,已然是虛驚一場。若是此時室韋人真的大舉南下,常凱還真不知如何應對,興許,興許……興許常凱最好的辦法就是成為室韋人麾下走狗,如此才是保得身家性命的唯一辦法。

那個作為始作俑者的胖子,已然在官道上奔出了很遠,身後大同府里出來的追兵,正在緊追不捨。

京城裡,徐傑的那本《琴仙大戰拓跋王》也寫就,看得雷老頭一臉的不悅,指指點點一番,口中說道:「小子,哪裡是這般,哪裡是這麼回事?是我媳婦罵他才打起來的,不是這般打起來的,我媳婦要是看到你寫的這玩意,可沒有我好果子吃。」

徐傑一臉不爽,兩手一攤:「要不你自己來寫?」

雷老頭看了看徐傑,又看了看可愛的小老虎,吞了吞口水,說道:「反正,反正不是這般,打起來的時候,我可沒有飛天遁地的,都是那拓跋老頭飛天遁地來打我,把我琴打壞了七張。」

徐傑問了一語:「都是他打你?你沒有打他?」

「我豈能光挨打不還手?門口的樹都被我切了百十株,拓跋老頭走了之後,可把我累壞了,劈的柴火堆積如山。」

「那……那你與說說,你那以琴音外放勁道的辦法,到底是個什麼原理?」徐傑本來對這場大戰什麼還感興趣,如今卻只對這個問題感興趣了。

老頭卻也不藏著掖著,手微微一抬,另外一邊案几上被雷老虎放下來的九霄環佩,已然落在了老頭身前,懸空而橫,便看老頭輕輕撥了一下琴弦,說了一句:「你聽!」

徐傑煞有其事聽了聽,問了句:「聽什麼?」

老頭又撥一下,說道:「你再聽。」

徐傑一臉不解:「到底聽個什麼?」

老頭搖搖頭,臉上一些懊惱:「你聽不到,罷了。」

徐傑一本正經說道:「我聽到啊,我如何聽不到,我又不是聾了。」

「爺爺說你聽不到波動在空中傳遞。」小老虎說得一語。

徐傑聽得這爺孫倆一唱一和的,立馬說道:「聲波嘛,誰不知道似的,我還知道電磁波無線電呢,我還知道聲波速度是一秒三百四十米。」

老頭搖搖頭,也不知道徐傑說了個什麼,只是說道:「你聽不到,你聽到的是耳朵里接收的聲音,卻聽不到空中的波動,也就弄不明白波動疊加,更感受不到波動疊加都一定程度的爆發。便也弄不明白其中的原理了。」

徐傑聽得一愣一愣的,但是這原理徐傑還真弄懂了,這還是個科學道理,似乎有些類似音爆,音爆就是音波的反覆疊加造成的,按照科學道理來講,需要聲源的速度等於音波傳遞的速度,壓縮空氣,積蓄能量,造成巨大的能量釋放。

但是,這個科學道理與武功,如何結合在一起,這叫徐傑如何弄得懂。弄不懂還只是其次,關鍵是徐傑是真的感受不到聲波在空中傳遞的過程,也就不可能弄懂如何使之反覆疊加,還要保持能量不散。

徐傑看著這兩個雷家之人,驚得說不出話來,這世間還有這般的天賦異稟?不去當物理學家都浪費了。

徐傑微微有些尷尬,好在此時徐狗兒走了進來,說道:「少爺,有人送來一封帖子。」

徐傑伸手接過,拆開就看,看完卻又皺眉。

帖子來自吳王夏翰,九月九重陽節,遍邀京城官員,重陽登高,遍插茱萸,登高之處倒不是名山大川,而是這京城最高的摘星樓,稱之為菊花會,因為自古重陽有賞菊的傳統。

夏翰要做東舉辦這般的大場面,倒是可以理解,初入京城,自然需要這些活動來顯示自己的存在感,也是在開始拉攏交好京城裡的這些達官顯貴,為自己登基做準備。

但是夏翰連徐傑都邀請了,這讓徐傑有些奇怪。轉念一想,或許是夏翰要借這樣的場合給徐傑示威,這般想倒是可以想通。到時候盛會空前,達官顯貴人人爭相攀附,在場的徐傑是不是惶恐不安?

徐傑嘆了一口氣,把手中的請柬放在案幾之上,也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去?

一旁的雷老虎見得徐傑為難的模樣,問了一句:「信里有人罵你?」

徐傑搖搖頭:「不是有人罵我,而是不想見的人非要請我去喝酒。」

雷老虎隨口答道:「不想見的人,不見就是。」

徐傑看著雷老虎那毫不在意的模樣,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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