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現在一切都很明顯了,」蘭布拉重重地說。「她要麼準備嫁禍給坎寧安,要麼準備說在他房間了發現那個面罩。」

時間是九點半,他們坐在休息室吃晚餐,就像午餐時候一樣,遠離那些旅館的住客。案件沒有什麼新的發展,Bellows酒吧的常客證實了維尼基故事的細節。

愛麗絲進來添咖啡,維里迪發現她用一種不同尋常的銳利眼光看著他。他們都停止說話,直到她出去這尷尬的場面才得以解除。

「那麼就是都鐸了,」蘭布拉看著門關上才繼續。「他究竟遇上了什麼鬼事?」

「我不知道,先生,」傑克遜嚴肅地說。「我猜不是什麼好事。」

「好吧他必須被找到!越快越好!」

「我已經下令了,現在沒什麼我們能做的事情。」

蘭布拉嘟囔了一聲。

「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人們通常都不會這樣消失——特別是這樣至關重要的證人。」

「你在懷疑誰嗎,先生?」

「維尼基,」蘭布拉簡短地說。

「你忘了,」維里迪說,「是維尼基先生自己告訴我們的他遇到了都鐸先生,於他而言是沒必要提這點的。」

「有可能是他無意中說漏嘴了,或者是他故意告訴我們的。」

「但是,先生,他沒有那個作案時間,」傑克遜說。「午飯前維里迪先生才離開都鐸,而看到維尼基是午飯後。」

「除非我們知道他究竟做了什麼,」蘭布拉說。「否則我們很難說他有沒有時間。」

「哦,先生,」傑克遜說,面對這種最溫和的反駁他的臉也一下紅了。

「另外,你忘了他有一個同夥嗎?」

「不!」維里迪十分驚恐地說。「不可能!她不可能做這種事!」

「我並沒有指控任何人,」蘭布拉冷靜地說。「我只不過是說他有個同夥,可能在他倆的計畫中,如何處理都鐸的問題可能早已被安排好了——無論遇到何種情況。」

「是的,如果都鐸真的看到了些什麼,他們計畫的保密性就會受到威脅……哦,真是一件糟糕的事情!」

「糟糕,確實如此。」

「讓我們聊聊其他事,今天將會相當地忙啊。」

傑克遜同意地點點頭。

「真不敢相信這才是我們來這裡的第二天。」

「速度已經變成了維里迪的口號了,」蘭布拉說。

「海豚才是這樣想的,」維里迪回應。

弗雷默小姐拿著一份晚報進來了,她怒氣沖沖。

「看這!」她激動地揮舞著報紙。「看看這個!真是丟人!」

「什麼?」維里迪興奮地說。「讓我看看!哦這個……」

他急匆匆地鋪開報紙,大聲讀出了報紙頭條:

「『衣櫥里的女人之謎!』……天才措辭!他們真是有語言天賦!」

傑克遜看上去驚呆了。

「這家旅館開不下去了,」弗雷默小姐苦澀地說。「完了!」

「胡說!就要的這個效果,你沒發現嗎,你已經出名了?在這之前,你受到的最多關注也不過是在一場不名譽的離婚案中,但是現在——現在將會有一堆專欄圍繞你:關於這片令人愉悅的土地,你做的美食,你那些有特色的住客……而且弗雷默小姐,我向你保證,任何我破過案的地方都會立刻成為熱門地點。三個安卡拉人在馬賽的一間出租旅舍里被發現死於割喉,僅僅是因為我在那裡調查解決了問題,所以那家店就變成所有獵奇者的麥加聖地,他們都想去那家店住一晚上。」

弗雷默小姐生氣地說:「我不能相信——」

「哦!等等!……看這裡!」他猛地指著報紙說。「『蘭布拉和維里迪重聚首!』……重聚首!『今天下午這兩位經驗豐富的人一直在忙於詢問案發地周圍的相關證人……負責這個案件的傑克遜督察說」我非常榮幸能和這兩位一起工作。「』哦,傑克遜!」

傑克遜督察臉漲得通紅,假裝在研究地毯。

「『查特旅館,曾經因為與艾爾希·卡拉瑟斯夫人及伊妮德·瓦特夫人的離婚案有關聯而出現在公眾視野里……』」

「都鐸先生回來了嗎?」蘭布拉著急地問。

「還沒有!另外在這件事上」——她的眼睛閃爍異樣的光芒——「我希望維里迪先生不要在旅館裡還有一大堆事情需要做的時候,把我的女傭叫到花園裡詢問。」

「可能吧,」維里迪抬起來說,「那你是希望我叫你過來詢問嗎?」

「你怎麼敢!」

「我有預感在這次探險中我們會收穫頗豐。」

「暗示別人在謀殺案里有罪,」蘭布拉不動聲色地說,「可不是一個警察該做的事情。」

弗雷默小姐後退一步,驚恐地看著他們。

「我不明白。」

「在總鑰匙上,我們發現只有你的指紋,」維里迪說。

「你還做了其它什麼事,需要我們說出來嗎?」蘭布拉問。

「也許我們不應該讓弗雷默小姐來回答這個問題。」

「我覺得應該問問坎寧安先生。」

「不,」弗雷默小姐哭著說。「我沒有……那是個誤會!」

「看起來如此。」

「我從來沒用它做什麼壞事,我發誓我沒做壞事!……」

「我並不這樣想,弗雷默小姐。」

「我不知道我做了什麼!」她發瘋一樣來回看著兩個人,就像一個觀看網球比賽的熱心觀眾。「請相信我!我沒有意識到……」

「據我回想,」蘭布拉平靜地說,「為了包庇帕克斯頓先生,你有好幾次拙劣的嘗試,事到如今沒必要還再提這件事——但是按照我們的常識,這種笨拙的掩飾算是犯罪行為的顯著的特點。」

「犯罪行為!」

「是的,犯罪行為,你這種試圖誤導警察的行為我稱之為犯罪。」

「以及試圖對警察說謊,」維里迪說。「我清楚地記得你說帕克斯頓先生和馬克斯韋爾先生的談話是非常熱烈的——然而這根本不可能。」

「另外,你否認在馬克斯韋爾住到這之前就認識他,我認為,這也是徹頭徹尾的謊言。」

弗雷默小姐幾次張開嘴,站在兩位坐著的偵探中間,最後哭了起來:眼淚噴涌而出,弄花了她那張塗滿粉底的臉。

「我真的不是想做壞事,」她不停地說。

「我們對你過去的事情沒興趣,就算是你現在和帕克斯頓先生的關係也沒興趣,」維里迪簡單地說。「不管怎麼說,我知道幾年前帕克斯頓幫你從一件——難事中脫身,這讓他付出了結束職業生涯的代價。你,我想,認為報答他是你的一個職責。」弗雷默小姐一臉痛苦的表情。「他為你做的事情是出自於他過分的好心——就像你為他做的事情只是為了報答他一樣。不過這讓警察錯過了那些可能重要的證據,而浪費時間在那些無關的事情上。我在這裡,盡我可能嚴肅地告訴你,以後再也不要這樣做了。」

「我——我——再也……」

「否則你就會被扔到監獄裡,」蘭布拉補充。「你真是個惡魔!」

「什麼?……」

「現在,出去。」

「還有,你得去補補妝,至少做點你能做的事情去!」

一時間弗雷默小姐站在桌前猶豫不決,被自己愚蠢行為的悔恨和警察的憤怒所包圍著,然後她快步走出房間,啜泣聲甚至到了大廳都能聽到。

「之前我應該想到的,」維里迪反思道,「當她一開始在前廳暈倒的時候,心裡想的不是馬克斯韋爾的死,而是想到這是帕克斯頓做的。」

「都一樣,」傑克遜讚許地說,「那天你和我說她和帕克斯頓早就認識是對的。」

維里迪微笑。

「這其實相當明顯,真的。」

「算是黑暗中的一次飛躍,先生。」

「好吧,讓我們回到伯頓小姐的話題,」蘭布拉說。「在我看來,那個面罩的發現,才是一個決定性的證據。」

「很明顯對她非常不利,」傑克遜嚴肅地說。

「多麼奇怪!」維里迪說,站起來點了根雪茄。「我想的是這反而減輕了她的嫌疑。」

「什麼!」

「是的,確實,你看這個面罩是這個案子目前為止遇到的最複雜的一個東西,但是,就像我之前所說的,我們已經忙了一整天了,是時候從工作中抽身。」他踱步到落地窗前。「能把弗雷默小姐弄走真是好極了。」

「至少,在今晚是這樣的。」傑克遜說。

「哦!……你還在懷疑她!我承認她不是個可愛的人兒。」

「她不僅如此,」蘭布拉說。「你準備去哪?」

「回家,回去和我的雕塑在一起,我還在弄那些更小一點的半身像。如果你樂意的話可以來幫我——我準備從海灘那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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