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楠手肘擱在大腿上，蹲在一旁道：「這貨就是你的心魔？」
清安點點頭，目光灼灼地望著西帝。
這就是當年無塵的心魔，也是自己的心魔，更是五高僧心魔融合而成的魔帝的首腦。
只見他模樣逐漸改變，一頭黑髮輕輕飛舞著，詭異的紅瞳化作一雙星目，慈眉善眼的，十分俊俏。
比起那傳說中的唐僧絕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更讓人驚奇的是，此人骨骼驚奇，清瘦異常，瞧身形更像個女子，而這便是無塵的本相。
李小楠愣愣地望望西帝，又望望清安，不禁嘀咕道：「靠！不愧是清安的心魔，都是小受型的。」
清安假裝什麼都沒聽見，朗聲道：「塵歸塵，土歸土，你離開我那麼久也是時候回來了。」
心魔驚恐道：「不！不要！你不能把我收回去！李小楠，你快替我求情！叫他不要收我！」
一直在角落畫圈圈的李小楠不解道：「莫名其妙！我為什麼要替你求情？」
心魔連忙道：「如果不是我！你能有今天？」
李小楠越發聽不懂了，「呵呵……我有今天跟你有半毛錢關係？求饒也不是這麼個求法的！清安收了他！」
心魔焦急道：「等等！李小楠，你不能忘恩負義！如果不是我，你會有機會救綠仙女皇？如果不是你救了綠仙女皇，她會以身相許？她會給你神樹種？」
李小楠微微一愣，立刻聽出了他話中的意思，救人的機會，便得先有人要害人！
他猛地站起身道：「是你投的毒？」
「沒錯，就是我！就沖著這件事你就該謝謝我！」
李小楠嘴角微微一咧，冷笑道：「呵！我一直在找兇手，如今你倒是送上門了！謝你？謝你個大頭鬼！清安，別聽他廢話了！快收了他！」
清安微微點頭，雙手合十，口中喃喃吟誦著。
心魔見狀不對，立刻道：「等等！還有！還有！如果不是我，妃姬就不會去修真界，你也不會領悟空間法則！就沖這一點，你也該幫我！」
說起這空間法則，自然是妃姬傳給李小楠的空間魔道，這本就是西帝的看家本領。
西帝作為心魔被困魔界那麼多年，自然是日日想著怎麼打破空間法則，重見天日，如此便有了後來的空間魔道。
李小楠笑得嘴角都抽筋了，他道：「原來妃兒攻打修真界也是因為你！幫你！要麼幫著超度你！」
李小楠雙手一合，源源不斷的佛元力順著靜脈流入掌心。
心魔頓時慌了，他大叫道：「不要！妃姬是我女兒！我若和無塵融合了，妃姬也會消失！」
幾乎同一時間，清安口中誦念的經文帶著佛光一串串飛向心魔。
李小楠還沒來得及消化心魔的話，心中一急，下意識地擊出一掌，拍飛了那些金色的符文。
心魔跌坐在地上，嘿嘿笑了起來，他道：「我早就算到了這一切，只要你愛著妃姬，你們就不能拿我怎麼樣？」
李小楠猛地祭出逍遙扇，死死抵在他的咽喉處道：「你是妃姬的爹？廢渣？你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麼又活了，還成了心魔，到底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
妃查以一根手指輕輕推開了逍遙扇，笑道：「論輩分，你還得叫我一聲岳父！當年那些臭和尚把我和另四個兄弟扔到這裡後，我們便無時無刻不想著如何逃脫這牢籠。」
李小楠同清安對視了一眼，都不禁微微皺眉。
若妃查說的是真的，那這件事還真有些棘手。
妃查繼續道：「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卻始終沒有進展，當下我們便決定，五魔重新分開！也就成了後來的魔界五帝，可惜那四個傢伙不好好參悟，竟然無聊地互相掐起了架，最後連自己是誰都忘了！」
李小楠不禁微微點頭，的確，時間可以讓人忘記很多事。
比如鬼帝岳父，他本也是佛門中人，可惜如今他卻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只是依稀記得自己的使命。
妃查一臉鄙夷道：「一界之帝說起來拉風，其實不就是監獄頭頭！」
李小楠擺擺手道：「別廢話了！你怎麼生出的妃兒？後來怎麼又死了，還有怎麼又和那四帝合在一起了？我可沒這耐心和你瞎磨蹭！」
「嘿嘿嘿！我可是當年無塵佛祖的心魔！就算是獄卒我也是最強的。我經過一番推測，找出了空間法則中的漏洞，而漏洞的關鍵竟然在一個女人！一個半龍半人的女人！」
李小楠當下就明白了，半龍半人自然是靈葵！
難怪妃兒當初會上靈葵的身，原來都是因為妃查搞的鬼。
「為了能夠打破空間法則，我便分出一部分自己作為我的女兒，取名為姬！就是為了讓自己記住我的來歷！不過那也沒什麼用，可能是分裂的關係，我的記性越來越差，最後只是記得要進軍修真界，其他的也不記得了……」
妃查嘆了口氣，又道：「不斷地預測，耗盡了我的魔力，我竟然就這麼窩囊的死了！不過也好，血池重生我便想起了所有的事！我稍加推測，算準了，另外幾個傢伙命也不長了，索性就在血池那兒等他們，重新融為一體！」
他面色突地一冷，目光陰狠道：「不過我猜中了開頭，沒猜中結尾，沒想到你那麼厲害，竟然以自爆毀了我的魔身，又轉世修佛，害我那幾個兄弟想找你報仇也做不到！結果我辛辛苦苦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做嫁衣！而打破空間法則的真正關鍵也不是那個龍女，而是你！」
妃查的一席話解開了李小楠諸多疑惑，但卻不由地讓他緊鎖。
魔族的生命延續，李小楠也有所了解，按道理說，分裂出來的幼體同母體之間是沒有直接關係的。
也就是說妃查被清安收走，妃姬應該也不會有事。
但李小楠不敢賭，如果出了差錯，那妃兒豈不是要跟著消失？
妃查早已是魔精，立刻看出了李小楠的顧慮與猜忌。
他道：「我沒騙你，魔族分裂分為兩種，一種是單純分裂，另一種是傳承分裂。而我和妃姬屬於後一種，她得到了我部分的能力，所以我們之間的羈絆很深！」
妃查說著一臉嘚瑟直顫顫，李小楠看得心裡就來氣。
他雙眸微動，一道寒光不經意地閃過。
而妃查卻看得真切，不禁咽了咽口水，他緊緊盯著李小楠，不知他會不會替自己求情。
李小楠走到清安身旁道：「算賣我個人情，不要收他了。」
清安微微皺眉道：「我知道你不想妃姬出事，但我的心魔我知道，若今天放過他，日後必成大患！」
李小楠嘴角微微上揚，道：「我什麼時候說過要放過他？」
妃查還來不及高興，心一下子又沉到了谷底。
李小楠拍了拍清安的肩膀道：「新佛界剛誕生，作為半個佛門弟子，我再送你一件佛門至寶恭賀你成為一界之帝如何？」
清安望著李小楠臉上若有若無的笑容，立刻就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
李小楠是想借煉製佛門法寶為由，把妃查作為器靈封印起來。
清安笑道：「如此甚好！不知你想送我何等法器？」
「袈裟、蒲團什麼的你都有了，不如送你一串佛珠吧！」李小楠思忖了一陣，笑道。
即使是神經再大條的人也聽出了兩人對話的意思，更何況是心思諸多的妃查。
他瞬間猜出了李小楠葫蘆里買的是什麼葯，他急道：「你們！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李小楠，我詛咒你！我詛咒你生兒子沒……」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打斷了妃查之後的話。
李小楠怒道：「你他媽的就是屬黃瓜的，欠拍！清安，我決定了，送你個木魚，讓你天天敲他！敲死他！等哪天這廢渣醒悟了，心甘情願地想回到你身體了，想出斬斷同妃姬的聯繫了，你可以來找我！」
李小楠話音一落，眼中閃過一道狠色，直接從靈台中折了一枝神木。
用神木做佛器的主體當真是下了本錢。
他雙手虛畫，陣陣佛光直接籠罩住妃查。
只見他渾身冒著煙，哀嚎不斷。
每每他想罵人，李小楠便狠狠賞他一個巴掌，打得他眼冒金星。
而這僅僅是妃查痛苦的開始。
李小楠雙手一開，神木在金光中融合，化作一隻木魚，他喝道：「清安，經文！」
清安立刻會意，雙手合十，經文從口中喃喃誦出，李小楠也沒有閑著，雙手不斷打著決印。
那一段段佛經化作金色的符文落到那木魚上，層層疊疊，形成異常繁複的花紋，透著濃濃的佛性。
李小楠打完最後一道手訣，一手虛抓妃查，拍進了木魚之中，緊接著雙手合掌一搓道：「清心木魚，凝！」
一隻模樣古樸的木魚懸於空中，散發著柔和的金光。
李小楠右手一伸，木魚穩穩地落到他的掌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