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禽獸般的瘋狂

藏豪性格孤僻內向,與異性接觸時顯得懦弱、羞澀、難言,可是,他的內心充滿了對異性的渴望、幻覺和野性。他相親時不檢點的舉動和魯莽的行為,讓他的心理屢受挫折。後來的偷窺刺激導致他心理極度扭曲、變態。他心靈黑暗,倫理道德喪失,於是,干出一系列常人無法理喻,百年難聞的驚人怪事。他真的變成了一個惡魔。

藏豪每到夜裡就會顯得異常興奮,無法入睡,於是,他開始像個幽靈一般在黑夜裡遊盪。有時後半夜,他會騎著自行車牽著一條最凶的大狼狗在街上遛狗,他專門挑最黑、最靜、最偏僻的路行走。誰知道他會幹出什麼更令人驚悚的事情呢。據說,他最常去的地方是中山公園,那是他曾經與周靜嵐約會的地方,雖然他已經記不清她的相貌,可是,他認為那裡是他失魂的地方。夜深人靜時,他穿著軍裝牽著狼狗在公園裡轉悠,公園看門人知道他是附近醫院的軍人,以為他是專門養狗的飼養員。每當看到有戀人在公園深處談情說愛時,他嫉妒得情緒失控,故意讓狼狗去追咬那些戀人。

當他看到男人驚嚇得不顧女人獨自跑開,或者女人尖叫著逃走時,就開心地大笑起來。他那孤僻內向的性格在急劇的扭曲和變態,他就要變成一個黑夜中的惡魔了。

有些被狗咬傷的人從公園看門人或附近的居民那兒打聽到他是陸軍醫院的軍官,便到醫院告狀,開始時醫院長官只是批評藏豪幾句,說些好話把受害者打發走,息事寧人。後來,來告狀的人越來越多,醫院長官有點吃不消了,開始警告他如果再發生這樣的惡作劇就不准許他養狗,藏豪的行為這才開始收斂。但誰也沒有注意到,在這些表面看起來像惡作劇事件的背後,隱藏著他極度變態和扭曲的心理。為什麼別的男人都會談情說愛,而他卻不會呢?為什麼別的男人能得到女人的喜歡和愛,而他卻不能呢?他的心裡突然產生一種疑惑和好奇,也許他該悄悄偷窺別人是怎麼談戀愛的。

醫院後院有一座二十幾米高的假山,假山下面是抗戰時期修建的防空洞。防空洞大門常年鎖著,誰也不曾進去過。假山的山坡上有彎彎曲曲的小路和密密的灌木樹林,環境幽靜,是人們喜歡散步的地方,也是戀人約會的好地方。一些本院年輕的醫生或護士也會來這裡談情說愛。這幾天夜晚,藏豪就悄悄地爬上這座小山,潛伏在灌木叢里偷窺著一些戀人親密的舉動。他曾有過對戀愛的好奇、渴望和追求,可他不會談戀愛,見了女人便木訥得不知怎樣才好。然後,他健壯的身體里蓄滿了無法發泄的亢奮,與女人接近時他的內心膨脹著野獸般的慾望,他的「怪獸」在充血,膨脹,堅硬,彷彿要炸開一般,也因此幾乎每個第一次與他見面的女人,都會被他那野獸般的慾望和不雅的舉動給嚇跑。

有一次藏豪在醫院浴池裡洗澡,一位中年的美國軍事醫學顧問看到藏豪那渾身圓滾滾的肌肉和充血暴脹的青筋,開玩笑地說:「you are strong like a rapist。」

藏豪不解地問旁邊的藥房副主任於長軍:「他剛才說我啥?」

於長軍笑著說:「他說你壯得像個『rapist』。」

「什麼是rapist?像頭牛嗎?」

「嘿嘿,你自己回去查字典吧!」

「你知道我不會洋文,別難為我了!」藏豪看到洋鬼子在一邊詭秘地微笑,心裡很不自在,覺得他說的不是什麼好話。「你告訴我,他是不是說我什麼壞話了,你要不說我把你扔到水池子里。」藏豪抓住於長軍的胳膊,開玩笑地說。

「呵呵,」於長軍小聲說:「他說你像強姦犯!」

「什麼,我像強姦犯?媽的,老子長這麼大了連女人的一根毛都沒碰著過,你說我rapist?」藏豪憤怒了,臉紅脖子粗地走到美國顧問身邊,把他舉起來扔進熱水池裡,水花濺起好高。

這是藏豪學會的第一個英語單詞,rapist。以後,每當他想女人興奮和激動時,他的內心深處總會蹦出這個單詞。其實,美國顧問說的一點兒也沒錯,他真的天生就具有一個強姦犯的身體。大家都認為他不懂得怎樣談戀愛,實際上他也不想談情說愛,他只是在肉體上渴望女人。在他的軀殼裡,本能成為他唯一的需求和滿足,這是因為他內心壓抑不住的肉體慾望總是殘酷地吞噬著他精神上對女人的情感。每當他偷窺到別人親昵時,他幾乎剋制不住自己被誘發出來的獸慾。他天生具有亢奮的身體,他的「怪獸」幾乎不受他大腦的控制,讓他的內心深處充滿著強烈的佔有慾望,他希望自己像野獸似的征服他想得到的女人。當他看女人時,內心會產生一種強姦的幻想,這種幻想會帶給他一絲安慰和滿足,讓他的臉上露出一種淫穢的笑容。每一個在他身邊工作的年輕女人,甚至每一個被他偷看過的女人,都在他的意念里被他佔有。他那副樸實憨厚的面孔背後和孤獨怪癖的性格裡面,一直壓抑著火一般的強姦念頭和瘋狂的罪惡意識。但是,他又不敢做潛意識要支配他乾的事,因為他知道強姦是犯罪,會進監獄坐牢。

一天夜裡,他像往常一樣躲在樹叢中安靜地等待他要窺視的對象。不久,遠處小路上傳來嬉笑聲,一對青年男女有說有笑的從山下走上來。他們走到藏豪躲藏的樹叢旁停了下來,一條白色的長裙幾乎飄到了他的眼前,他不得不屏住自己的鼻息,輕輕地喘氣。男的指了指旁邊的石凳對女的說:「我們坐在這裡吧。」接著,他們背對著小樹叢緊挨在一起坐下,絲毫沒有察覺到他們背後的樹叢里正有人在偷窺他們。

女的身材苗條,身穿白裙,聽聲音有點熟,但藏豪一時想不起來是誰。藏豪認出男的是醫院裡一個年輕的骨科醫生,姓白,高個子,瘦長臉,性情爽朗,能說善辯。

這是白醫生這個月約會的第三個女孩兒。「媽的,這小子真是個多情種!」藏豪心裡罵道。

白醫生先開口說話了:「聽孫護士長介紹,你是師範大學畢業,美術專業,喜歡畫畫。有機會讓我欣賞欣賞你的作品吧。」

「談不上作品,師範大學裡不管哪個專業,美術課都是必修課。我的美術課成績還不錯。」

「你喜歡畫什麼?」

「風景和人物。」

「哦,人物。聽說上課時會有模特,擺出一些造型,讓你們練習速寫。」

「你還蠻了解情況的嘛。沒錯,男女模特都有,他們都是職業性的模特。」

「你看我給你做個模特怎樣?」白醫生做了一個健美的動作,逗得女孩笑了起來。聽到笑聲藏豪終於想起來,這女孩正是與自己約會過的周靜嵐。他頓時感覺臉上火熱,頭脹了起來,一種尷尬、羞辱、自卑的感覺襲上心頭,他的心底發出一種野性的咆哮。「我非常感謝孫護士長介紹我們相識。你是我喜歡的那種秀麗、純情、開朗、大方的女孩。」聽了白醫生的話,藏豪感覺一陣頭皮發麻,身上冒出一片雞皮疙瘩。這可是他學不會,也說不出口,連聽到別人說都感到渾身不自在的話。

「雖然我媽媽因為上次她幫助我介紹對象的事情對她有誤解,但我還是很感謝她的。」

「孫護士長幫助你介紹過對象嗎?」

「你就會裝糊塗。孫護士長說你聽說過那件事。」

「哦,我想起來了。你和藏豪第一次見面,他一句話都沒說突然把你抱住,把你嚇跑了。他就是那種愚蠢的人。」

「是啊,這件事讓孫護士長感到很內疚。我媽媽對她很冷淡,我也過意不去。」

「其實,這件事不怨孫護士長,你應該替她解釋解釋。」

「我解釋過幾次了,我媽媽也慢慢理解了,孫護士長也是好心。」

「你要是對我滿意,喜歡我,你媽媽就不會再對孫護士長有意見了,是吧?」

「別臭美了,第一次見面就想讓我滿意呀?不可能!男人都要好好考驗考驗,特別像你這種嘴上塗著蜂蜜的人。」

「我嘴上可沒塗蜂蜜,不信你檢驗一下。」白醫生把自己的嘴湊過來。周靜嵐笑了,推開他的嘴巴。藏豪閉上眼睛,心中爆發出憤怒和瘋狂的罪惡慾望,他幻想著撕開周靜嵐的白裙,伸出他那雙罪惡的手緊緊地抓住她的身體,任憑她的掙扎和號叫。

與此同時,藏豪的喉嚨里不自覺地發出一種輕微的怪聲,鼻腔里「哼」了一聲。

周靜嵐膽怯地側身依偎在白醫生的身上,白醫生摟著她的肩膀很自然地吻了一下她的額頭。他們向黑洞洞的樹林四周望去,什麼也沒發現,只是聽到樹林里傳出風吹動著樹葉的聲音。周靜嵐害怕地說:「我總感覺這附近有什麼聲音,我們還是到別處散散步吧。」

「好的,我領你去一個你不會害怕的地方。」白醫生很自然地拉起周靜嵐的手,向山下走去。藏豪從幻想中醒來,眼前的石凳已空,周靜嵐的白裙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一直躲在樹叢里不敢大聲喘氣的他,早已憋得頭昏腦漲,他終於可以大口地喘著粗氣,呼出他心中的鬱悶。白醫生自然的談笑風生和周靜嵐清脆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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