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不是我聰明，而是你笨……」
易姝笑眯眯道：「雖然說，上古之時，天命在禹。所以，大決戰之中，禹王反敗為勝，登上天子之位。」
「不過，這個幻境，可是盤王營造的。誰知道，在他構造的幻境之中，最後取勝的是不是他自己。」
易姝抿笑道：「所以，肯定要長個心眼，不能草率決定。」
「話是這樣說沒錯，不過……」蕭景元也有幾分疑問：「既然你知道，這是盤王的幻境，幹嘛不幹脆選擇盤王呢？」
「你不也是沒選么？」
易姝反問：「我是想見機行事，那你呢，又出於什麼理由，明知道這是盤王的幻境，還敢選擇禹王，不怕被盤王遷怒么？」
「理由……」
蕭景元沉默了半晌，才輕聲道：「理由很多，不過最大的原因，卻是我剛才，忽然想到了，盤禹之爭最終的結果是……盤王隕落了，禹王飛升了……」
「誒？」
易姝一點就透，好看的美眸，頓時睜成了杏眼：「你的意思是……盤王的隕落，與禹王有關？」
「可能……」
蕭景元點頭道：「你想一想看，盤王當年，已經遷移到南疆來了。以他的實力，在南疆之中，稱王稱霸，又有誰能與之爭鋒？」
「換句話說，他在南疆之中，可謂是無敵，沒人是他的對手。然而，到了最後，他為什麼隕落了呢？」
蕭景元輕聲道：「你不覺得，這事有些奇怪嗎？」
「呃……」
易姝眨了眨秀氣的睫毛，小聲道：「所以，你懷疑……這是禹王的傑作？」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蕭景元笑著說道：「當然，也有可能是，在爭奪共主之位的時候，盤王被禹王擊敗了，受了嚴重的暗傷，一直沒好，然後積憤成疾，一命嗚呼。」
「總之，可能性不少。但是，也不好確定。」
蕭景元淡然道：「反正，我之前的想法是，這裡既然是幻境，那麼也有轉圜的餘地，恰好可以試探下。」
「不過，後來我斬殺了青羊老怪，發現他似乎真死了。」
瞬時，蕭景元的表情，也有幾分慎重：「那個時候，我才發現，這個幻境好像太逼真了，十分危險啊。」
「嗯。」
易姝贊同道：「整個幻境這中，充滿了神秘的法則力量。我剛才，占卜了下，也發現這裡天機紊亂，難以斷定吉凶。」
「占卜之法，也不管用么？」
蕭景元表情微變，也有幾分失望。他還想著，要是占卜有用的話，正好可以破除迷霧的限制，順利找到同夥呢。
「這個幻境大陣，那是以法則的力量布成。」易姝無奈道：「以我的實力，根本擺脫不了法則的影響。」
「沒事……」
蕭景元頓時寬慰道：「實在不行，我們合兵一處，慢慢摸索吧。」
「好。」
易姝笑道：「叫你的人上來，大家一起埋伏在峽谷之上。說不定，有另外的人敵人自投羅網。」
「之前，我的兵力不足，只能埋伏，不能沖陣。現在，加上你的人馬，恰好可以補足這方面的軟肋。」
對於易姝的提議，蕭景元也沒反對。當下，他正打算，把部下召集上來。
冷不防，一個野人快速奔來，叫道：「首領，禹王有令，讓您沖陣破敵。」
「什麼？」
蕭景元愣了一下，眉頭一皺，遲疑道：「去哪裡沖陣？大霧茫茫的，都看不清路，衝去哪裡？」
這是真話，也是推托之詞。他覺得，易姝的話有道理。與其，冒險在戰場之中亂闖，不如守株待兔，靜觀其變。
但是，萬萬沒想到，禹王的使者，竟然冒了出來，讓他出兵沖陣。看來，選擇了陣營之後，就不會再讓他閑下來了。
「首領，禹王說了，有引路之物……」那野人回答道。
「嗯？」
頓時，蕭景元環視，問道：「誰引路？」
「嘎！」
倏地，一隻蒼鷹從灰濛濛的天空，一個盤旋而下，然後繞著蕭景元的頭頂轉了一圈，再飛向了遠處。
「首領，禹王使者說了，只著大鷹走，就行了。」野人連忙道：「只要跟著大鷹走，不愁發現不了敵人。」
「……知道了。」
蕭景元鎖眉，轉頭道：「易姝，現在怎麼辦？去，還不去？」
「去的話，肯定遇上敵人。」
易姝分析道：「可是不去，你就成為了叛徒。至少，在禹王那裡，沒什麼好印象。而且，你才殺了青羊老怪，在盤王心中，也是敵人。」
「所以說，不去的話，兩邊都不討好。」
易姝微微一嘆：「所以，兩害相權取其輕，只能奉令行事了。」
「也是。」
蕭景元無奈一笑：「現在，我也終於明白，古時大將，為什麼常說，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我一樣，真心不想接令。」
「人算不如天算。」
易姝輕笑道：「身在局中，身不由己。算了，也不太較真，一起去吧。我們合兵，就算遇到其他人，不見得是我們的對手。」
「好……」
蕭景元重重點頭，然後大手一揮，就集合大軍，開拔而去。
他與易姝的兵力，匯聚在一起之後，至少有四萬之數。四萬大軍，浩浩蕩蕩的前行，一路上煙霧滾滾，風雲激蕩。
這樣明顯的動靜，肯定是掩蓋不了的。事實上，兩人也沒打算掩蓋，甚至於希望把其他人吸引過來，來個正面碰撞。
到時候，不管是勝是敗，起碼也能觀察幻境的變化。
「……敵襲！」
蕭景元念頭才起，他派出去探路的幾個斥候，就飛快奔了回來，大叫道：「有敵人殺來了……」
嗖嗖嗖……
在幾人的身後，幾十把石斧，瞬時破空殺來。儘管，沒砍傷什麼人，但是沉重的斧頭，在空中發出的呼嘯之聲，也有幾分震懾力。
「你說對了。」
看到這個變故，易姝立即湊近蕭景元耳邊，輕聲道：「這個幻境有古怪，只要選擇了一方陣營，肯定閑不下來。所以，現在遇上的敵人，肯定是盤王的部下。說不定，還是我們的老熟人……」
「是呀。」
蕭景元目光一凝，就看到了，在茫茫濃煙之中，數千人擁著一個騎牛大漢，衝殺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