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錢幣之墓

李楊確實死的很慘,早晨被自己的婆娘李燕發現是,他婆娘還以為哪裡漏水了。黑暗中,摸了一手濕滑。李楊的女人沒反應過來,下了床穿衣服。她的鼻子里老是冒進去一股怪味道,不由得大罵打穀隊的廚子是不是買了爛肉,臭味都出了帳篷。

隨手將濕滑的液體到處擦了擦李燕拉開帳篷門走了出去。迷迷糊糊的洗漱,突然發現水缸里泛起了一層紅暈,仔細看了看,那層紅很怪異,像是顏料。

「誰把顏料掃水缸里,缺德的很。」李燕氣惱的沖周圍人罵到,這一罵就引起了別人的注意。看到她的人突然指著她的身上和臉,驚呆了。

「沒見過美女啊。」李燕得意的挺了挺皺巴巴的胸口,以為最近買的豐胸葯有用,胸口増大明顯到被人發現了。

「你的身上,還有你的臉,到底是怎麼回事?」終於有人緩過氣,用乾癟的語氣,緊張的問。

李燕疑惑的低頭看了一眼,頓時嚇得險些暈過去。只見她的衣服上和醜陋的臉上,全被塗上了紅色,殷紅詭異的紅,顯眼的很。

眾人中有機靈的跑進她家的帳篷看了幾眼,出來後面無血色的喊到:「糟糕,李楊他,李楊他沒氣了!」

「怎麼可能!」打穀隊的人大驚,被吵醒的爺爺和陸宇也走出帳篷過來看了究竟。爺爺鐵青著臉將帳篷門大打開,只見李楊橫屍在床上,他死得很古怪,通體沒有任何傷痕,就是肚子鼓脹得厲害,比懷孕婆的肚子還大,剝開單薄的衣服,甚至還能看到肚皮上青筋暴露,血管里的血漿糊似的,已經變了顏色。

血,居然變黑了!

爺爺沉默著,許久後才疲倦的揉了揉太陽穴,向陸宇吩咐:「打電話報警。」

打穀隊鬧騰起來,每個人都在談論著李楊的死亡。有人說他最終死在了女人的肚子上。也有人說他撞了邪。更有人四處傳播迷信,說李楊被千年狐皮子燈引誘,吸光了精氣,昨天看到那麼多紅狐狸,不要命的朝打穀車沖就是證明。

爺爺好不容易才將大家的惶恐不安壓下去。很快太陽就路過了半個東邊天際,沒人敢開工,可警察也沒來。

三娃見打穀隊絲毫沒有開工的打算,不由得急起來:「人死都死了,我們按工傷處理,以打穀隊的老規矩賠償。大家繼續工作啊,我們可是簽了合同,一個禮拜必須將包子山的荒開墾完。歇一天可會違約的。」

爺爺看了三娃一眼,眯了下眼皮,沒開口。張俒心裡暗自吐槽,這傢伙簡直鑽錢眼裡了,好友死了都不假裝悲傷一下。

很快張村長和劉先生就趕了過來,不知是不是你錯覺,當劉教授看到李楊的死狀時,張俒居然看到這傢伙萬年不變的撲克臉隱晦的笑了笑。

笑容很快幻覺似的,消失不見。

劉教授看了三娃一眼,又看向爺爺:「快開工,你們的人跟我簽了合同,一個禮拜完不成,就要陪我五百萬損失費。」

圍攏在一起的隊員全都張大嘴驚住了。

爺爺狠狠瞪向三娃:「瓜娃子,這種約你也敢簽。」

三娃低頭尷尬道:「包子山又不大,我以為一個禮拜足夠了。約都已經簽了,我們……」

「算了,開工。」爺爺沒再多話,讓陸宇通知眾人將李楊的死放下繼續工作。大家帶著鬱悶心態,在有可能面臨巨額賠款以及三娃的痛罵中工作起來。一天很快過去了。

可怕的是,來到包子山的第三天早晨,又有一個隊員死了!

這次死掉的是李楊的老婆李燕。兩個臭味相同就連姓氏都相同的夫妻在打穀隊里雖然人緣不好,可是一起死了,也讓許多人心裡暗暗升起一種兔死狐悲物傷其類的感觸。

李燕死時的模樣跟她的老公一模一樣,肚子脹大,沒有受傷的蹤影。全身的血液凝固,青筋暴漲。

打穀隊中每個人都惶惶不安起來,昨天好不容易被壓下的流言蜚語再次更加強烈的反彈。

爺爺和張俒檢查了李燕的屍體,照例保持現場報警,可警方仍舊怪異的沒有出場。陸宇暗自腹誹,電影說里都提及各國警察是反應最慢的政府組織,看來還真是這樣。

三娃一臉陰鬱,隔著帳篷看了看死掉被白布蓋住的李艷,又看了看張俒。陰陽怪氣的大聲說:「奇怪了,真是奇怪了。怎麼好好的一家兩口人,菜一天多的時間居然死了個乾淨?」

他身旁的跟班張力眼神閃爍了幾下,會意的大聲接嘴:「昨天我看到有人跟李陽鬧矛盾,會不會是有人藉機報復。」

「不會吧,誰會因為一些小矛盾大開殺戒,弄得人家家破人亡?」三娃造作的裝出吃驚的模樣。

「人心隔肚皮,誰又知道別人腦袋裡的齷齪。我看老實人干大事呢,平時最不聲不響的傢伙,最容易不聲不響的殺人。」跟班張力冷哼了幾聲:「我看哪,李楊和李燕一定是被人投了毒,身上一點傷痕都沒有,死得那麼可怕,不是有目標的投毒是什麼?」

他們這麼明目張胆的含沙射影,昨天李楊破口大罵自己的事情基本整個打穀隊都心知肚明。

張俒再也忍不住了,不顧爺爺暗中示意,破口大罵起來:「三娃,張力,你們就明說是我跟李楊有矛盾,是我投的毒得了。我張俒忍你們很久了,老子再齷齪也沒你們齷齪。你娃明明想轉移大家的注意力,免得自己的好買賣泡湯。別以為我真的是炮灰,可以任你們揉捏!」

三娃指著他,對周圍人聳了聳肩膀道:「我可沒說他投毒,是張俒他自己承認的。大家來看啊,明天我也死了的話,大家可就清楚兇手究竟是誰了。」

「夠了,潑婦罵街似的,丟臉不丟臉。」爺爺大吼一聲:「你,還有你,回自己的帳篷面壁思過去。不用開工了,今天每人寫一封檢討晚上交給我。其他人愣著幹嘛,再湊熱鬧李燕和李揚也活不過來,給我收拾好開工去。」

「爺爺,明明就是他在找茬……」張俒剛一抗議,就被爺爺打斷了。

「滾進帳篷去,滾!」爺爺狠狠瞪了他一眼。

威信根深蒂固的爺爺吼叫過後,任打穀隊眾人再惶恐不安,也只有照著辦。大家帶著懼怕心態繼續包子山的開荒工作。

張俒被關在帳篷里,氣的一整天都沒吃下飯。晚上悶聲悶氣的吃了些爺爺帶回來的盒飯,仍舊憋屈的慌。

「很難受,對吧。」爺爺對他說。

張俒使勁兒的點點頭。

「難受就對了。」爺爺拍拍他的肩膀:「男子漢大丈夫,你也不小了,該清楚什麼該忍,什麼不該忍了。」

「可三娃一直在針對我。」張俒委屈道。

「廢話,要是你夢寐以求的位置快到臨門一腳時被人橫刀奪愛了,你也好不到哪去。」爺爺哼哼著:「這件事上三娃沒有錯,你也沒錯。以後我會給他好看的,現在你再忍一忍。」

「我已經忍夠了。」

「忍夠了也得繼續忍。」爺爺武斷的再次打斷了他:「現在隊里莫名其妙的死了兩個人,不能再亂上加亂了。」

張俒微微皺眉,嘆口氣,岔開了話題:「爺爺,李揚夫妻倆究竟是什麼原因死的?」

「不清楚,跟中毒很像。但我用銀針探入他們的喉嚨里,針沒有變黑。唉,這兩天太怪異了。希望別再出大事情!」爺爺顯得蒼老了許多。李揚的父親對他們陸家有恩,臨死前將李揚託付給他照顧。故人最後的骨肉橫死,最不好受的便是爺爺。

「我看那劉教授有古怪。」陸宇吞吞吐吐的猜測道:「他看李揚和李燕屍體時,居然在陰笑。」

「別猜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總之我還是那句話,他劉教授再怪,也給我離他遠點。」

「知道了。」張俒點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他還是明白的。爺爺不說他也準備跟劉教授拉開距離。昨天早晨接過羅盤時千萬根針刺入脊髓般的劇痛感,至今仍舊難忘。

沒有再多話,帳篷里很快響起了爺爺疲倦的呼嚕聲。張俒睡不著,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快要午夜十一點了。

他悶的慌,於是決定出去溜達一圈。

剛上了包子山,就看到兩個黑影在遠處的月光下鬼鬼祟祟的交談著什麼。張俒皺皺眉,眼睛一轉,偷偷的屏住呼吸,躡手躡腳的溜了過去想要聽個究竟。

沒想到這一聽,居然聽到了一個無法想像的可怕消息!

月清如水,將包子山照的透亮,山包已經被清理出了一大半,露出了大面積黑漆漆的詭異黑土。月光一照後,山上的每一寸土地都像是浮著一層黑洞,像是地面在吸收著光芒。

張俒的眼睛從小就很好,他躲在一叢還沒被清理掉的半人高灌木後邊,很快就辨認出不遠處兩個人究竟是誰。

不是別人,正是爺爺嘴裡嚷嚷著非常可疑的劉教授,在他身旁的,居然是一個外國老頭!

「有眉目嗎?」外國老頭張口就是一溜利的漢語,普通話會所的比自己還正版。

「包子山出現怪異天象沒有?」劉先生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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