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死胎祠堂

沈思,小涼,茜茜,都是來自同一個小地方,一個叫做時家嶺的村莊。

那裡,也同樣是時女士和時悅穎,真正的故鄉。

時家嶺很小,但是由於出產一種十分稀有的,叫做石紅的藥材,所以從古至今都非常富有。石紅據說能醫治百病。特別是石紅在三十多年前被檢查出含有對抗癌症的有效成分,一時間藥材的價格被炒成了天價。

石紅的產量很低,而且只有在時家嶺一塊特殊的地方才會生長。每一次石紅成熟,位於社會頂層的富人們都會將其採購一空。所以普通的患者別說食用,恐怕就連聽都沒聽說過。

暴富的時家嶺,人口雖然沒有增加,但是每個人都富得流油。他們將村子修得像小鎮一般,就連源西鎮都特地開通了去那兒的班車,配備的公交也全是豪華車型。

「我們不屬於什麼神秘組織一類的小勢力,小涼和茜茜都是時家嶺的人,但卻分屬兩個家族。」努力撐起身體的沈思半坐在18路幽靈公交的地板上,喃喃解釋,「本來一切都很好的,村莊欣欣向榮,富有恬靜。直到二十年前的某一天,所有的事都變了。」

「時姓在時家嶺,屬於主家。而我們沈姓以及小涼和茜茜她們的王姓,屬於仆家。我現在還記得,那一天,我才十歲。時家嶺一個王家女人突然跑進了死胎祠堂,偷了一口祭靈罐,從村莊里逃了出去。整個村子,頓時炸開了鍋。」

「死胎祠堂?祭靈罐?」我皺了皺眉頭,「這是什麼東西?」

沈思完全沒有解釋,就彷彿沒聽到我的疑惑一般,自顧自地沉浸在自己的回憶里:「祭靈罐不能離開死胎祠堂,否則就會出大事。這是咱們時家嶺老祖宗的祖訓,每一個人都必須遵從。那個王姓女人,據說一直生不出孩子,所以在婆家被婆婆嫌棄,被丈夫責罵。實在承受不住的她,瞄上了死胎祠堂中的祭靈罐。」

「砸破祭靈罐,哪怕失去生育能力的女性,都能在不久後誕下一名嬰兒,族中一直流傳有這種說法。也不知道真假,總之那個女人信了。她偷走一個祭靈罐後不知所終,誰也沒有找到她。過了幾個月村子也平靜了下來。畢竟死胎祠堂中的祭靈罐多得很,從前也不是沒有丟失過。」

「但誰也不知道,可怕的事情,才剛剛開始。不久後,那個女人回來了。她搭乘著這輛車。」沈思用力捶了捶屁股下邊的冰冷鋼板,「很有趣對吧?那女人,她失了魂似的,殺光了時家嶺所有人。」

「剩下為數不多的人逃了出來。而主家,也只有時女士和時悅穎還存活著。我們仆家努力確保主家的命脈,還好時家嶺猶存時留有不少的錢存在銀行里,我們剩下的人,便在異地安靜的生活。」

「本以為生活可以就這樣一直延續下去。直到6年前,又發生了一件事,打破了我們這些未亡人的寧靜。時女士和仆家的一位男子相愛了,他們沒法生育。那個男子潛回時家嶺,從死嬰祠堂中取回來一口祭靈罐……時女士懷孕了,而那個男子,卻在時女士生下小孩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聽到這裡,我嚇出了一身冷汗:「你的意思是,妞妞,便是時女士砸破祭靈罐而誕生的小孩?」

難怪妞妞身旁一直發生怪事。難怪前段時間會出現那口裝著死胎的罐子。一切雖然還有許多未解的謎題,但,總覺得有些東西似乎也能解釋得通了。

「不錯。妞妞是我的侄女。而她的父親,正是我的哥哥,親哥哥。至今,我都沒有找到我哥的下落。凡事都是需要付出代價。或許,他為了要孩子和祭靈罐做了一筆交易,他被死胎祠堂吞噬了。」

沈思明顯沒有講故事的天賦,又或者他的回憶本就很亂。他講述的東西很難整理,而且缺東缺席,聽得我很難受。特鄙視,我總覺得他的話里,似乎哪裡有些不太對勁。

「就算你講的是真的,可你們為什麼要從時家嶺搬走?石紅也不採集了?難道那個鬼一樣的女人,還留在那兒?」這是我最疑惑的地方。

沈思搖搖頭:「不,她早就死了。張雨,應該就是他的女兒。我們挖空心思想要找出她為什麼要回老家,殺光所有人的理由。最終,大部分人都認為,原因恐怕在這輛車上、二十二年前,這輛18路公交車上一定發生了什麼事,令那個王家女人瘋了,而且還擁有了一股超自然的力量。」

「女人雖然死了,可那股力量還殘留在時家嶺的土地上。每個踏上去的人,都會被那股可怕的力量吞噬掉。」

我皺了皺眉:「時悅穎和妞妞,也是你們綁架的?」

「不是我們。我們不可能傷害她倆,更何況妞妞本就是我的侄女。」沈思又一次搖頭。

「但是我有很大的把握,不久前,她倆被綁架上了這輛車。可能現在已經到了終點站!」我冷哼一聲。

聽到這話,沈思頓時大驚失色:「不可能。我們這些仆姓,一直都在保護她們時家的人。如果她們真的到了終點站,那就糟了!」

「糟了?為什麼糟了?」我臉色一變,從他的語氣里,我讀出了更加刺鼻的不詳。

「祖訓上說過。」沈思滿腦袋的冷汗,「因祭靈罐而生的小孩,絕對不能接近死胎祭堂,否則會發生極為可怕的事情。」

「你們的祖訓還說過什麼?不要擠牙膏一般,一會兒又擠一點,聽得人急死了。」我氣惱道,「說,究竟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

「我,我也不清楚。」沈思憋出這麼一句,「對這個,祖訓真沒記載。」

我險些一腳給他踹過去:「沒用的傢伙。奇怪了,如果說時悅穎和妞妞真不是你們綁架的,那麼究竟是誰在背後搗鬼?源西鎮上的濃霧,為了尋找張雨,不惜逮住整個鎮上所有B型RH陰性血的男男女女,現在妞妞也被弄回去了……該死,怎麼想,都覺得那些搞鬼的傢伙們,在弄一個很大的局。」

「其實二十二年來,我們這些活著的村人一直有個猜測。」沈思想了想,決定說出來,「或許當初那個王姓婦人偷了祭靈罐後,一定有某些神秘勢力插手。它們給了王姓婦人一股足以屠村的力量。而目的,恐怕就是為了得到我們時家嶺死胎祠堂中的某一樣東西。」

「難道你們那個死胎祠堂里,藏著些什麼?」我看了他一眼。

「據說那些祭靈罐是數千年前,第一代老祖宗製造的。根據組訓記載,死胎祠堂里的一百零八尊祭靈罐,每一口祭靈罐都必須擺放在特定的位置,不能移動。可這麼多年來,終究還是遺失過許多個。至於藏著什麼,似乎死胎祠堂下貌似真的鎮壓了某個玩意兒。說實話,我也不太懂,畢竟當時太小了。而家族隱秘,更是只有時家的族長才知道。」

沈思結結巴巴地艱難說著:「不過族長早在二十二年前就翹辮子了。核心秘密,怕是伴隨著他的死而徹底埋葬了下去。」

我被他經常性的邏輯矛盾弄得很難受:「說重點!」

「呃,抱歉,我一打開話匣子就經常前言不搭後語。」沈思撓了撓腦袋,「總之,肯定有某個擁有大能量的勢力,在謀劃一個大局……」

「這個我已經說過了。」我狠狠瞪著他。

這傢伙又撓了撓腦袋,尷尬道:「我猜,猛追著公交車的那個鬼一般的女人,就是二十二年前的王姓婦人。她就是在這輛車上得到力量的。否則無法解釋,這輛車為什麼會變成這幅鬼模樣。」

我瞳孔猛地一縮:「你的意思是,王姓婦人在得到了那股足以屠村的超自然力量的時候,也在空間中打開了一個殘影,甚至將這個殘影投射到了別的維度中?真正的王姓婦人早已經死在了時家嶺,而她懷中的祭靈罐,也早就破碎。她,才是張雨真正的母親?」

「至於這輛車,不過是一種能量的無限循環罷了。就如同地球圍繞著太陽公轉。車,也因為力量的慣性,而在源西鎮與時家嶺之間,不斷重複?」

「可究竟是什麼力量,能有如此強大?」

說到這,我跟沈思一同看向了腳底那個明明顯顯是真實存在的所謂級祭靈罐。

「這輛幽靈18路公交車不是真實的,那個追車的鬼一般的女人,也不是什麼鬼。奇奇先生,你的蟲洞理論恐怕確實能夠證明這輛車是怎樣的存在。怎麼說我從村子裡出來後,也是讀過大學的,正規物理專業。而且這輛鬼公交,前前後後在源西鎮出現過十多次,每一次也帶走了許多熊貓血型的人。我早就在調查它了!」沈思深深吸了口氣。

「它跟我們肯定不在同一個維度。可我們既然在車上,那麼恐怕是這裡的空間和正常空間,真的隔著四十三億五千多萬公里遠。地球只是二十二光年外的燭光。」

一旁早就湊過來偷聽的風雅和周成傻眼了,剛剛還在說秘聞,現在怎麼又扯到了物理學上去:「喂,拜託你們說人話好不好?既然沈大老闆都說清楚了,那麼這輛車明顯不需要我倆嘛,我和我老公可以在下一站下車嗎?」

風雅撓了撓頭,諷刺了一句。

「你們下不了車的。」我搖著腦袋,「我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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