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雲霧山旅館連環案

霧氣繚繞的地方總給人以如夢如幻,身處仙境的美妙感覺,雲霧山正因為它終年雲海不散,霧海茫茫而馳名中外。這座位於華南的山脈以它獨一無二的神奇魅力吸引了無數中外遊客。夏季是雲霧山旅遊的黃金時期,來自四面八方的人們如潮水般地湧向這裡,在那層巒疊嶂、連續起伏的山間,在那蜿蜒崎嶇、狹窄徒峭的山路上,在那腳清澈見底的雲霧河上……到處都是熙熙攘攘、成群結隊的遊客,他們中分為短期和長期,短期即為一日游,只能順雲霧河而下,簡單瀏覽一下沿岸風光。若想一覽眾山小,身臨其境,探究雲霧山那無數神奇古迹,感覺身居雲霧之上的感覺,只有選擇長期,選一家山中旅館,入住其中,長住數日,那將是一種消除疲勞,放鬆身心的最佳方式……許多人選擇了後者,這樣一來,山中的數十家旅館就成了風水寶地,比城市裡的五星級賓館還要受歡迎,在這些旅館中,有一家是最好的,它位於景色最為迷人的雲霧山腳下、雲霧河畔,預訂這裡的房間至少要提前兩個月,旅館裡的服務一流,給人以賓至如歸的感覺,令人流連忘返……可是,令人不可思議的是,在這樣美如仙境的地方居然會發生令人毛骨悚然的兇殺案。

余桐來到雲霧山旅館謀殺案現場的時候,他的助手田尚早已等候在那裡,田尚和余桐是同事,他是個二十幾歲的小夥子,高個子,是政法大學的高材生,雖然參加工作的時間沒有餘桐早,工作能力和邏輯思維能力都不比余桐差,他不善於言談,做事一絲不苟,成熟穩重,這與他的年齡很不相稱。

旅館裡聚集了很多人,男男女女,穿著托鞋、拿著牙刷的,誰也沒有料到在這個霧氣迷漫的早晨,就在這個風景如畫的雲霧山腳下的旅館裡,會發生這樣案件:當你早晨醒來,想叫醒同屋的好友的時候,卻發現好友已死去多時,好友枕邊那灘如梅花般的血塊、頸間那被人掐過的青紫印仍歷歷在目,可是這一切你都絲毫沒有察覺,死者就這樣悄無聲息地離去了。

此時此刻,死者的好友此刻正蹲在地上揉著亂髮,他顯然無法經受這樣打擊。余桐穿過死者的好友,用手輕輕掀開那張蒙在死者身上的白布,死者那扭曲的面容立刻闖入了余桐的視線中,死者的頭歪向左邊,頸間有青紫印痕,枕邊有一灘已凝固了的血塊。

余桐轉過身問田尚:「死者是做什麼的?」

田尚翻開記錄本,「死者是一個醫生,叫石慶,47歲,無錫市人。」

「那房間里的其他人呢?」

「其他四人中,有三個是死者的同事,一個是死者的大學同學。」

余桐點了點頭,告訴田尚,要立刻對房間內的四個人進行調查。

余桐和田尚利用了大約二個小時的時間,對犯罪現場中的其他四人分別進行了調查,可是結果卻不盡人意。

死者的大學同學,也就是第一個發現死者死亡的人,叫郭莫,他是一個總是面帶笑容,喜歡夸夸其談的人,年紀輕輕,卻已經有了小肚子,看起來像個私企的小老闆。這次約死者來雲霧山出遊,是郭莫的主意,他清清楚楚地記得,昨天晚上九點,房間里的五個人從樓下的小餐廳吃飯回來,沒有什麼異常,死者還和他開玩笑,五個人回來的時候,他走在最後,也是他鎖的門,他鎖完門,便睡著了,直到天亮,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現象。

另一個是死者同一科室的年輕人小王,小王是去年剛分到醫院的,年輕有為,只是瘦得出奇,戴了一副眼鏡,說話的時候眯著小眼睛,露出嘴裡的兩顆大板牙,像一隻精神抖擻的小兔子,給人的感覺是一個溫和,學者型的男人。他和郭莫說的相差不多,依然是昨天晚上回來後便睡了,睡得很死。

剩下的兩個是醫院的顧升和徐念西,顧升這個人長得很帥氣,穿衣非常講究,渾身上下都是一副休閑打扮,腳穿一雙黑色的平底鞋,走路既沒有聲音又富於節奏,像個馬拉松運動員,如果把他這個人放置在高爾夫球場上,再給他配上一隻球杆和遮陽帽,大多數人都會認為他是一個熱愛運動的億萬富翁,既有品味又有格調,他屬於精品男人系列。

徐念西穿得很普通,皮膚黑而透紅,給人的感覺是一個性格暴戾、比較容易發火的人。不過,他講起話來卻是條理清晰,妙語連珠,是一個成熟穩定重,富於幽默感的人,如果你想感到寂寞,想找個人聊天,或者結伴出遊,他會成為你最貼心、真摯的朋友,此人屬於兄長良友型男人。

顧升和徐念西都聲稱兩個人都聲稱睡得很死,夜裡沒有醒來,更沒有聽到晚上有什麼響動。

田尚又細心地察看了房間門鎖,發現門鎖並沒有被撬的痕迹,這就說明在夜裡門並沒有被撬過,而且窗子外面有鐵欄,房間還在四樓,兇手根本就沒有從窗子進入房間的可能。

余桐又調查了4105室同一層的其他的幾個房間,其他房間的人均稱昨天沒有聽到什麼異常的響動,既使是睡在隔壁4103室的年輕夫婦也沒聽到任何聲響。

這麼一來,兇手是外人可能性就排除了,余桐又細細地回想剛才詢問時四個人的表情,他有種猜測——兇手就在4105室的這四個住客當中,如果兇手在這四個人當中,那他也有點太冒險了,兇手會將死者殺死後又和衣而睡嗎?這簡直太荒唐了吧?

余桐決定撤離,並叮囑田尚,對4105室的其他四個人要進行嚴密監控。

余桐對田尚說話的時候,聽到了走廊里顧升的聲音,他對小王說:「明天我們一起去爬山吧,就是對面的那座山。」

「那座山有太徒了,而且我總感覺只有一根鐵索不太安全,換個地方吧?」

「真是個膽小鬼,我還從沒有聽說這裡發生意外事故呢,你就不會學得勇敢一點嗎?」

「這不是勇敢不勇敢的問題,我只是怕自己堅持不下來。」小王的聲音很小,似乎在猶豫。

「我們四個人一起去,這樣子你總可以吧!」

「石慶剛剛被害,你還有閑心玩?」

「我們又不能離開這裡,不爬山做什麼?」顧升有點不耐煩。

余桐感覺顧升這個人很有趣,這裡死人還有心思玩,一點也不恐懼,如果這個兇手就在他們四個人之中,那他可有點太危險了。

正在余桐等幾個警察要撤離時,在樓梯間,他被一個服務生攔住了,那個服務生很高很瘦,大鼻子,小眼睛,長著滿臉的麻子。他小聲對余桐說:「我有重要的情況要告訴你們,但是我不想在這裡說,能不能到了公安局再說。」

余桐點了點頭,那個服務生便很知趣地跟在後面,在大門口,服務生向旅館門外的另一個方向走去,余桐看到那個服務生走了幾步,便小跑起來,他好像很害怕。

在余桐的警車離開雲霧山旅館後第一個岔道口的時候,他看到那個瘦高的服務生早已站在路邊,他迅速地打開車門,那個服務生便飛身上了警車。

到了公安局,那個服務生才說出實情,他怕旅館老闆知道自己昨晚的事,才悄悄跟上來半路上車的,他怕自己失掉這份工作。

余桐猜想服務生一定有難言之隱,事實也確實如此。

服務生說在昨天夜裡是他坐在四層值班,也就是4105室的那一層。

大約在夜裡11點的時候,他看到4105室的門開了,之後有一個男人走了出來,直奔衛生間,像他們這種旅館,衛生間都是公用的,所那個男人並沒有引起他的注意。

那個走出來的男人就是後來的死者石慶。

服務生說他當時留意他,繼續坐在桌子旁看報紙,他忘記了看了多久,現在估計一下,大概有二十多分鐘,當時他感覺頭很痛,大腦昏沉沉的,有點困,直打瞌睡,當他準備趴在桌子上準備小睡一會兒,無意間竟看了一眼衛生間的門,他突然想到了剛才進去的那個男人,這麼長時間了,那個人怎麼還沒有出來呢?他一直都是坐在這裡的,所以衛生間是否出來人他都是一目了然的,那個人進去就根本沒有出來?衛生間又沒有其他通道,他會不是會暈倒了呢?或者是發生了其他的意外?

他想到這裡,心情驀地緊張起來,開始留間那衛生間的那扇門。

過了二分鐘,依然一點動靜也沒有,他仍然沒有看到死者從衛生間里出來,他雙眼盯著衛生間的門,感覺有點不對勁,想過去看一下,但又覺得不太禮貌。

又過了一段時間,他隱約聽到走廊里有腳步聲,那腳步聲很輕微,於是,他便站起身,慢慢地向走廊的深處走去,走了一會兒,又折了回來——他走進了衛生間,發現衛生間里沒有人,而且衛生間里的每個小門都是緊關著的,他還想往前走,這時,他忽然感覺身後好像有人,他想轉身,可是,還沒等他反映過來,頭部便被重重一擊,他昏倒了……

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關在衛生間的一個小隔子里,自己身上只剩下了內衣內褲,而自己的工作服卻搭在小隔子的門上,他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看了看錶,發現這時已是早晨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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