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提摩西·柯恩帶著一個小小的烤雞腿回到閣樓,和克麗奧分享那根雞腿,然後又繼續讀「人工懷孕」的書。
這時,外面有人急促的敲門,不是珊曼莎的記號。提摩西疑惑地走到門旁。
「誰?」他在們里問道。
「達文波特,快開門,我們不會來破壞你這兒的。」
提摩西開了鎖,打開門閂,達文波特和蓋蘭斯兩名紐約警探站在那兒。
「下面的門關著,你們怎麼會進來的?」提摩西想要知道。
「你下面那門被撬開了。」
「又撬開了?」提摩西說著,嘆了一口氣。「這個月已經是第二次了,進來吧。」
「你喜歡他這個狗窩嗎?」達文波特問蓋蘭斯。「豪華的狗窩?浴缸下面那個怪物,我看是只貓吧!」他轉臉對提摩西說:「你是不是要請我們喝點什麼?」
「你們要喝什麼?我有啤酒、伏特加、紅酒,還有一點白蘭地。」
「我喝伏特加,你呢?」達文波特問尼克·蓋蘭斯。
「我本該快點回去,今天女兒在家開生日宴會。」
三人圍著桌子坐著。達文波特瞪著提摩西,打開一包口香糖。
「哈利在潔西·史考圖公寓里找到一些指紋,有些指紋的確是伯尼·史諾葛倫的。給你料中了,你是怎麼猜到的?」
「不知道。」提摩西說:「只是隨便猜猜。」
「我看,哈德·畢生的死,恐怕也和伯尼·史諾葛倫有關,可不是?」
「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提摩西說「如果要我猜,我會試試看,可能有關連,不是伯尼·史諾葛倫,就是他的夥伴乾的。」
「他的夥伴?」達文波特說:「有一名目擊者看到有一個人從撞壞的龐帝亞克轎車上跑出來。」
提摩西點點頭。
「你看到了嗎?」達文波特問道。
「是啊,」提摩西勉強說。「我被他們騙到街上,他們跳出來揍了我一頓。」
「除了伯尼·史諾葛倫,另外還有一個傢伙?」蓋蘭斯問道。
「有個叫索爾的傢伙,約五呎十吋高,一百八十磅重,胸部和肩膀非常厚實,穿著深色西服,是個非常厲害的打手,我已經領教過了。」
「你能指認他嗎?」達文波特問道。
「當然可以。」提摩西說道:「我想伯尼·史諾葛倫可能和索爾一塊連手作案,從伯尼下手尋找,也許會找到索爾。」
兩名警察身子向前傾,毫無表情的瞪視著他。
「這就是你要告訴我們的?」達文波特說道:「有個傢伙他的名字叫索爾?就只有這些了嗎?」
提摩西沉默了一陣子,啜著他的白蘭地,腦海里迅速地轉著念頭。如果這時不幫警探一把,他們再也不會打電話回他了。
「我想,」他最後終於開口說道:「伯尼·史諾葛倫和索爾只是兩名受雇的打手,後面有付錢的人支使他們——可不是?我猜那個很可能是——馬丁·伽篤,證據倒沒有,不過可能性很大,他任職於魯瑟斯工業公司。據我所知,那傢伙是十足的惡棍,他背後有財圑和政治集團在支持他。」
達文波特拿出筆記本和原子筆。
「馬丁什麼?」
「伽篤。」
「他那公司叫什麼?」
「魯瑟斯工業公司,也在華爾街。」
「他怎麼會跟哈德·畢生和潔西·史考圖扯上關係的?」
「這我就答不出來了,」提摩西說:「但我調查過,馬丁·伽篤對『希望診所』非常有興趣,而哈德·畢生和潔西·史考圖在那兒工作。據我猜想,他們兩人的死,都是馬丁·伽篤一手安排的。」
「為什麼?」蓋蘭斯問道。
「我想哈德·畢生可能要把什麼秘密抖出來。」提摩西說,一面搓著他的前額。「也許畢生掌握了些什麼硏究報告或文件之類的東西,是什麼東西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們殺了他之後,又怕哈德·畢生曾把這些秘密告訴他的女朋友,所以潔西·史考圖也遇害了。我知道這些雖然只是揣測,可是卻八九不離十了。『希望診所』那間上了鎖的實驗室里,一定在搞些什麼鬼,許多人對那裡面的事都有濃厚的興趣,有興趣到要殺掉那些知道秘密的人。」
「你完全想不出那裡面會搞什麼鬼?」達文波特問道。
「目前還沒有,但是我會查出來。」
「我相信你會的,」達文波特說道,喝盡了杯中的殘酒,站了起來。「你查出來之後,第一個告訴我——好嗎?」
「當然好。」提摩西說。
「好吧!福爾摩斯,我們儘可能去査索爾和馬丁·伽篤兩個人。謝謝你的酒。」
「是啊,」蓋蘭斯說:「多謝了。」他也站了起來,伸出手和提摩西握握。「我就知道畢生自殺是假的,現在總算有些眉目了,以後咱們再連絡。」
他們走後,提摩西又拿起書來看,讀著那些遊動的精子,勇敢的逆流而上,尋找著歡迎它的卵子。想著這些,他真想打電話找珊曼莎,但他按捺住那份衝動,目前他還不想有後代,直到……。
會計主任西奈竟然秘密結婚,大家在辦公室為他開了一個宴會,連走廊都塞滿了擁擠的人群。西奈開了幾瓶好酒,還備好雞尾酒、可樂,還有好幾盤糯米做的小吃。新娘紅著臉,笑吟吟地打開大家送她的結婚禮物。
珊曼莎走到提摩西身邊。
「最近有什麼新消息?」提摩西問道。
「消息倒沒有,但是『希望診所』的案子現在時間不多了。你記得嗎?老闆只給我們一個星期的時間。」
「我知道,我現在正在把一些片段串連起來。」
她望著他。
「你有很多事情瞞著我。」她說。
「是啊!」他承認了。「我是有很多事情蹣著你。」
「提摩西,為什麼你不能告訴我你在搞些什麼?再說,我也是你上司,你應該讓我知道,現在事情進行得怎麼樣了。」
「珊曼莎,我現在正在想啊,有很多疑點還沒想通。整個事情就像旋轉玩具般轉個不停。」
「如果你告訴我,也許我也能幫你想。你知道,我也有個好頭腦。」
「我知道你頭腦好,可是——」
突然,其他一群人揚起一陣爆笑,接著一片喧雜吵嚷,,最後人潮散了,只剩下提摩西和珊曼莎兩人。
「還有一件事……」她壓低嗓音說:「你知道我倆多久沒在一起啦?」
「很久啦!」他咕噥地說。
「你還要我等多久?」她質問道。
「你是自由的啊!白種女人,才二十一歲!」他對她說。
她瞪著他。
「你真是個獃頭鵝。除了我,你是不是另有人佔據了你那顆髒心?」
「克麗奧。」他說。
她忍不住笑了起來,卻離他而去。他倒了西奈請客的伏特加酒,端著酒杯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去。他不得不把個人幸福放在一邊,專心工作。
他想著那兩個醫生,或許其中一個,或許他們天堂里有了什麼麻煩。
他打了一個電話給維克多·簡瑞,結果這名醫生正在動手術,他會儘快回電。提摩西耐心地等著,一邊喝他的酒一邊抽煙。終於,簡瑞醫生的電話打來了。
「哈啰,柯恩先生嗎?」維克多·簡瑞醫生說道:「今天我有什麼事能為你効勞的啊?」
「我希望我們能談談。」
「當然可以,你要來我這裡嗎?」
「不,」提摩西說「我們得私下談談,只有你和我,我希望杜巴醫生不在場。」
對方沉默了一陣子,然後才慢慢說:
「我懂了,好吧,我可以安排,你有什麼意見,在哪兒見面?」
「你知道貝林頓飯店嗎?離你那地方不太遠。我們就在那兒的酒吧見面,下午三點?」
「柯恩先生,到底有什麼事?」
「我只是要討論一下我們共同的利益。」
「好,」簡瑞說道:「貝林頓飯店三點,我會去的。」
「如果我是你,」提摩西說,「我不會向任何人提起。」
對方又頓了很長一段時間。
「好,」簡瑞說:「我不會。」
掛了電話之後,提摩西很滿足地靠在椅背上,到目前為止,一切都很順利,他相信簡瑞一定會上鉤的。
他又跑到西奈的辦公室去,可是宴會已經結束了,再也找不到免費的食物和伏特加。他把新洗過的外套穿上走到樓下,買了漢堡和油炸食品等快餐,就在櫃檯旁的高腳凳上坐著吃了起來。
吃飽之後,他就朝貝林頓飯店走去,很高興發現酒吧空蕩蕩的,幾乎沒有什麼人,只有酒保和一個喝馬丁尼的酒客正在聊天。提摩西叫了一份荷蘭啤酒,拿著酒杯坐在角落的桌子旁,坐在那兒,可對著大廳的玻璃門,看得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