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漢奸魔頭——李士群

李士群(1907—1943)浙江遂昌人,早年入上海美術專科學校、上海大學念書,曾遊學蘇聯,回國後參加中國共產黨。1932年被捕叛變,成為中統特務。1938年投降日方。1939年5月投靠汪精衛集團。1943年9月被日本駐上海憲兵司令部特高課課長岡村毒斃。

李士群夫婦被捕後,從中共地下黨員墮落為中統特務。借刀殺人,利用「紅隊」打死了頂頭上司馬大麻子而進中統班房,靠妻子出賣色相得以逃生。為報一箭之仇,在民族的危亡關頭,他勾搭上日本女特務。

李士群早年喪父,家境貧寒。妻子葉吉卿大他三歲,出生於一個富裕家庭。李士群認識葉吉卿後,受其影響參加了共產黨。1927年至1928年,李士群留學蘇聯,生活來源仰仗於葉吉卿,落下個「吃軟飯」和「怕老婆」的病根。

第一次大革命失敗以後,李士群在上海以蜀聞通訊社記者的身份,從事共產黨的地下活動,與他單線聯繫的上級領導,就是他日後在汪偽特工的搭檔和對頭丁默。不久,李士群便被中統特務逮捕。

李士群被帶到上海偵察大隊刑訊室,兩個大漢麻利地把他的兩手反綁起來,將兩個大拇指拴在一起,抓他的特務頭子唐惠民一聲「吊」,大漢將繩子一拉,李士群的腳尖剛可觸著地面,他大叫:「冤枉!」唐惠民眼一瞪:「再吊!」這一次,李士群完全懸空,全身的重量就落在兩個大拇指上,頓時大汗淋漓。唐惠民笑著說:「怎麼樣啊?要不要盪鞦韆?」說著猛地將李士群的身體一推,便盪了起來,李士群頓時疼得昏死過去,他被特務用涼水潑醒後,唐惠民獰笑著從口袋中取出一張照片問:「這個人你認識吧?」

李士群一看,正是他的上級丁默。但他搖搖頭。唐惠民說:「就是他出賣你的,你還裝什麼英雄?他現在可是cc繫上海區的代理負責人了。」

李士群的精神完全垮了:「好,我招,我全招。」他把自己的老婆葉吉卿先咬出來。

唐惠民喜出望外,又將葉吉卿抓起來。葉吉卿與李士群一樣,出賣了組織和同志,搖身一變,成為國民黨中央組織部調查科上海區直屬情報員。

李士群叛變後,仍與地下組織保持聯繫,偽裝忠誠,推說他的被捕是叛徒丁默的出賣,自首隻是為了應付環境。組織上決定對他進行考驗。

李士群掉進中統這個污水缸後,很快被染得心黑手辣,比殺人不眨眼的老牌特務更壞更毒。

國民黨中央組織部調查科上海區新調來個區長馬紹武,此人五大三粗,一臉大麻子,人稱「馬大麻子」,他對中共的叛徒非常排斥。他上任後,對丁默處處找茬;對李士群更是頤指氣使,任意擺布。

一天,李士群得到地下黨的指示:要他設法將叛徒丁默引出來,由「紅隊」予以制裁。李士群一夜沒合眼,想出了個李代桃僵的辦法。

馬紹武好色好賭。一天夜裡,丁默邀馬紹武與其他人一起在廣西路的長三堂子里打麻將,丁默有意當「炮手」,讓馬大麻子連坐幾庄,那二人嚷著讓馬紹武請客。待喝完酒後,醉眼的馬紹武和丁默,踉踉蹌蹌從弄堂里互相攙扶著出來,與丁默事先約好的李士群從黑暗中閃出來,對馬大麻子肩膀一拍,大聲說:「丁處長,要不要我扶你走?」

話音剛落,只見馬路對面電線杆旁火光一閃,「啪」一聲清脆的槍響,馬大麻子應聲倒地,丁默撒腿狂跑。

中統上海區區長被暗殺,不是件小事,雖說是「紅隊」所為,但中統特工也不是吃乾飯的,經過偵察分析,認為丁默和李士群的嫌疑最大。中統上海區將他們一併逮捕。丁默有好友吳醒亞(國民黨上海特別市黨部常務委員兼社會局長)力保,走走過場就被放了出來。李士群可遭殃了,他被押解到南京,交由南京區偵察股長馬嘯天接收,負責審訊的都是老手:一個是總部調查科機要科長顧建中,一個是情報科長徐兆麟,他們輪番上陣,皮鞭、電刑、辣椒水、老虎凳,李士群逐一「領教」。他幾次想招供,但轉念一想,招了肯定也活不了,只得直著脖子大喊「冤枉」。

葉吉卿為救李士群,帶了大批珠寶首飾趕到南京,她會來事,先把珠寶首飾分送給南京區偵察股股長馬嘯天與行動股長蘇德成以及顧建中、徐兆麟等人,要他們多多關照。得人錢財,與人消災。馬嘯天與蘇德成從此對李士群另眼相看;顧建中和徐兆麟乾脆陪著葉吉卿去見陳立夫、陳果夫的表弟——國民黨中央黨部組織部調查科科長徐恩曾,進行疏通。

葉吉卿描眉畫眼,還特地穿了一條開衩到大腿根的絲綢旗袍,曲線畢現。她十分性感地出現在徐恩曾面前,使出十八般武藝,獻媚、撒嬌帶啼哭,把個情場老手徐恩曾搞得像初出茅廬的中學生,暈頭轉向的。葉吉卿依偎在徐恩曾懷裡,讓他寫手令放李士群。徐恩曾雖說好色,但對李案的分量還是有數的。寫在紙上的東西是個把柄,一旦出事不好交代。他笑嘻嘻地拍拍葉吉卿肥腴的大腿說:「床上沒紙,要寫就寫在這上面!」

葉吉卿早有準備,一手掀起裙子,盡瀉春光;一手從低開胸的圓領上取下一支派克金筆,塞到徐恩曾手裡:「處座,一言九鼎,可不能賴賬。請吧!」

徐恩曾只得在其腿上寫下「著即將李士群釋放」的手諭。

葉吉卿立即起身,叫了一輛黃包車,一陣風來到走馬巷刑偵股辦事處,見了馬嘯天,將裙子一撩說:「看清爽,是你們老闆的親筆!」

馬嘯天撫摸著葉吉卿白皙的大腿,淫笑著說:「這算什麼?一上床蹭掉了,怎麼說得清楚?我打個電話問問。」

徐恩曾在電話中矢口否認,葉吉卿冷笑一聲,對馬嘯天說:「你轉告徐處長,佔了我的便宜,不給我辦事,我這就去見戴老闆,這筆跡想必他認識。」

徐恩曾在電話里聽得一清二楚,頓時慌了:「好吧,先恢複李士群的自由,但不能讓他離開南京,跑了我拿你是問!」

這樣,李士群雖然爬出了牢房,卻成了舅舅不疼、姥姥不愛的角色。他對徐恩曾這幫傢伙,恨得牙根痒痒的,但還得低三下四、阿諛奉承。時間一長,馬紹武案子也成了無頭案。中統局總不能讓李士群閑著,正好調查科對蘇聯情報少個編譯員,李士群又在那裡留過學,於是派他做編譯員。不久,李士群被派到留俄學生招待所任副主任兼留俄同學會理事。這是個沒有任何實權的閑差,李士群度日如年,一肚子牢騷只有向葉吉卿傾訴,咬牙切齒地發誓要報仇。

1937年,抗日戰爭全面爆發。「八.一三」後,日軍進攻上海,戰火迅速向東南蔓延。國民黨軍隊潰不成軍,蔣介石、cc系的「二陳」和南京政府遷往重慶。在這個萬分危急的關頭,徐恩曾決定派李士群、石森林、夏仲高等人潛伏南京,以玄武湖邊的大樹根76號的一座小洋房做聯絡點。

一天,兩個年輕的姑娘自動上門來做女傭,自稱是鄉下的,逃難來此。其中的一位叫花子,有幾分姿色,而且幹活十分麻利,也很勤快。李士群是貓兒見不得葷腥,經常吃花子的「豆腐」,都被拒絕。誰知有一天,李士群出門不久,大街上響起空襲警報,突然想起卧室里還藏著中統局的文件,怕有閃失,慌忙又跑回來,發現阿花正用一面鏡子給日本飛機打信號。

「原來是日本特務,別動!讓我搜一搜!」他用槍抵著阿花的胸口,從她身上找到一卷密電碼。

李士群正愁沒機會與日本方面聯繫,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李士群哈哈一笑,抱起阿花往床上一扔,自己就勢撲了上去。在中華民族生死存亡的危急關頭,李士群準備出賣民族利益,與日本特務勾結,決心當漢奸。

12月南京淪陷之前,李士群等人逃到了漢口。他讓阿花先赴香港,自己去中統局設在黃陂路的國民黨平漢鐵路特別黨部大樓臨時辦公處報到,暫居在日租界中統局職員宿舍里。

一日,在大門口,他差點被一輛黑色小轎車撞倒,車門開了,一個蟹殼臉探了出來,李士群一看,是他的老上級丁默,憋了幾年的窩囊氣,就不打一處來。自從丁默被審查出來後,在吳醒亞的提攜下,青雲直上,出任軍事委員會調查統計局第三處(該處負責郵電檢查業務)處長,與主管特務的第二處處長戴笠、主管黨政的第一處處長徐恩曾已經平起平坐了。

丁默告訴李士群:「中共陝甘寧邊區政府副主席張國燾,借祭掃黃陵的機會,前幾天逃到漢口。蔣委員長專門命令兄弟我接待張國燾。」

「你只管花天酒地,哪曉得我受了多大的罪!」李士群憤憤不平。

在丁默的運動下,李士群被委任為國民黨株萍鐵路特別黨部特務室主任。

從中統特務淪為賣國漢奸,李士群越陷越深。投靠汪偽政府後,助紂為虐,建立「76號」魔窟,成了殺人不眨眼的「特工王」。

丁默好大喜功,為證明自己有地位,夠派頭,在張國燾面前擺譜,大肆揮霍。被戴笠捉住了把柄,到蔣介石那裡告了一狀。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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