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7章 我為元嬰之日

「該死!」

眼看著兩大天擇脫困,天賜宗眾人,理所應當的陷入了絕望。

一直以來維持的平衡,被打破了。

當然!

天賜宗眾人雖然絕望,但卻沒有太多的恐懼。

畢竟從一開始,他們就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準備。

蜉蝣撼樹,本就是一場玉石俱焚的戰爭。

「可惜,沒能找到那三個畜生!」

天賜宗的女元嬰們湊在一起,瞳孔燃燒著怒火,還有一股說不清的不甘心。

特別是劉蓉燁,她目光再次掃視了萬罪刑柱一眼。

沒有!

天賜宗通緝著三個必死的罪犯。

苗中何。

麻呂春。

盧生古。

來自臨鹿聖地的三個元嬰。

這一年以來,三個人屢次從天賜宗礦脈逃出來,在北界域大肆採花。

他們三人,色膽包天,專挑金丹女修士下手。

短短一年,接近150個金丹女修士,陸陸續續被三人糟蹋到發瘋。

而他們糟蹋人的方式,簡直觸目驚心,難以啟齒。

最終這三人劣跡太過火,岳羅王察覺之後,才將其驅逐回臨鹿聖地。

三人在北界域行走,一路燒殺搶掠,也留下不少線索,包括他們的名字,以及他們在中央域的……地位。

苗中何、麻呂春,盧生古。

他們三人,是師兄弟,據說在臨鹿聖地,有一個天擇的師傅。

當然,這個師傅,地位相當之高。甚至岳羅王見面,也要行禮。

所以,這三人才敢在北界域橫行霸道,觸犯了臨鹿聖地的律法,最終只是被遣送回中央域。

「他們應該沒有參加這次侵略,三個畜生!」

天賜宗其他女性元嬰,也無比憎恨。

被殘害的150個女修士里,有不少天賜宗曾經的弟子,甚至還有一個趙楚當年的同學。

這個同學,和劉月月關係不錯。

蔣香意更是瞳孔里燃燒著火焰。

她自己,就差點成了受害者,甚至法袍都已經被扒了,如果不是李九川及時趕來,現在必然是一具屍體。

她不怕死。

她就怕臨死之前,沒能斬殺那三個畜生。

三人的相貌,被玉簡拓印,天賜宗的人,幾乎人手一份。

可恨,這次他們三人根本就沒有出現。

……

一步,空間坍塌。

一步,大地龜裂。

一步,狂風驟起。

兩大天擇,邁著沉重的步伐,宛如兩座被壓抑了一萬年的火山,硝煙瀰漫。

憤怒!

前所未有的憤怒。

江一劍掌心裡的稷魚竿在微微顫抖,那是一種久違的興奮。

應戰生這一生,殺了數不清的人。

他原以為,殺戮早已無法令他沸騰。

可今日,他的憤怒,被壓抑到了極限。

而殺戮,是發泄壓抑的唯一方式。

原來,自己還會沸騰。

僅僅是為了殺戮……而沸騰。

轟隆隆!

轟隆隆!

轟隆隆!

天擇的恐怖氣息,不斷疊加,遠遠看去,這二人通體赤紅,就如鍛造爐里剛剛燃燒出來的劍丕,連空氣都燃燒到扭曲。

……

「北界域的螻蟻,你們連求饒的機會,也已經喪失!」

江一劍說話間,口腔里瀰漫著森森寒氣!

沒錯!

冰冷的寒煙,在熾熱的火焰中,宛如一張憎恨的鬼臉。

對!

接近一千年,以江一劍的地位,根本沒有受過如此恥辱。

另一邊。

應戰生掌心裡的刀,不斷浮現著猩紅的血光,似乎有超過十萬顆心臟在狠狠跳動。

沒錯!

他應戰生這一生,所殺的蒼生,早已經超過了10萬這個觸目驚心的數字。

800年前,應戰生一人一刀,整整三個月,屠殺了外軸環一個小世界十分之一的人口。

而今日,他應戰生,要破了自己曾經的記錄。

這個北界域,一個人都不該留下。

……

「拜見長老!」

「拜見長老!」

兩大聖地那些殘留的元嬰,慌忙跪下。

救星,終於出現了。

同時,他們再看氣勢昂揚的天賜宗眾人,就宛如是看著一具具已經死亡的冰冷屍體。

那眼神,是蔑視,是戲謔。

……

「死吧!」

江一劍手臂高高舉起。

他的稷魚竿,不斷膨脹,火焰也越燒越高,越燒越遠,最終宛如一座十里之高的火焰橋樑。

而另一邊。

應戰生的血刀,凌空斬下。

沿途空間都被一劈兩半,在那漆黑的斷層中,似乎有千千萬萬個猙獰的厲鬼,要爬出來。

那裡,或許就是……地獄!

……

「該死!」

沉府升焦急,嘴唇都裂開一道道縫隙,鮮血橫流。

可無可奈何。

以他的能力,只能壓制朱庚為一人。

另一邊,苦一書閉著眼。

他壓制著車庄許,但那表情,卻更像是高僧在超度。

苦一書已經看到了天賜宗的結局,他提前念出往生咒,替亡魂超度。

「畜生而已!」

車庄許和朱庚為雖然狼狽,但表情卻那樣猙獰。

中央域,已經必勝。

……

滾滾轟殺,終於落下。

一側,是橋樑一樣的烈火之劍,是蘊含著道紋氣息的天擇一擊。

另一側。

更是代表了死亡的滅世刀芒。

十丈!

八丈!

六丈!

兩道天擇轟殺越來越近,就如頂著蒼天的山脈坍塌,陰影籠罩了所有人。

天賜宗沒有人逃。

來自天擇境的壓制,他們這些區區元嬰,也根本無路可逃。

況且。

也沒必要逃,能逃到哪裡?

如果北界域不存在,孤魂野鬼,你能逃出這片天嗎?

這一次,中央域是帶著滅世的指令而來。

「天賜宗的兄弟姐妹!」

「今日,我們必死。」

「但是,我們要死的有尊嚴,死的體面,切不可羞了天賜宗的名聲。」

井青蘇非但沒有逃。

他高高舉著右臂,無懼死亡,無懼強權,毅然朝著前方的轟殺走去。

飛蛾撲火,萬死不辭。

這一刻,天賜宗的人,皆高高舉起右臂。

在他們的右臂之上,系著一根綢布。

這綢布內,是所有人的臨終一句遺言。

這句遺言,是說給自己的。

因為,北界域所有的親人,都會死去,就如滅世浩劫。

無人可留。

……

「身入天賜宗,吾一生無悔!」

李九川的遺言,是這一句話,卻也代表了他的一生。

「為家,粉身碎骨,不悔!」

黃宮義的遺言。

這是一個元帥的承諾。

「我的影子,在黑暗中,掌著明燈!」

井青蘇的嘴角,露出了笑容。

「我愛紀東元。」

劉月月很直接。

「小白眉,我想你,我祝福你。來生,我們再續前緣。」

唐段穎不甘心,但她又慶幸,幸虧王君塵走了。

「我之一生,不負余唐!」

唐君蓬看著女兒,最終點點頭。

「我這一生,燃燒殆盡,痛快!」

何江歸摟著蔣香意的肩膀,嘴角摟著笑。

「和愛人在一起,一息,就是永恆。」

蔣香意依偎在愛人懷裡。

「小師弟,謝謝你,讓我的人生,能如此輝煌。」

瀕死之際,方三萬的眼睛裡,又流露除了當初的羞澀。

「我的錢,還沒有花完。」

寧田江如今也是元嬰,但他的趣味,絲毫沒有改變。

「我見到了人皇,可惜未能追隨!」

苦雲勁的遺言。

「小三,我想起了在襄風武院的傻日子!」

紀東元摟著劉月月的細腰,手掌微微顫抖著。

那不是恐懼,那是興奮。

……

「家破,人不在!」

「虎狼來襲,唯有玉石俱焚!」

「我之一生,燦爛過!」

全部都是一句話。

……

「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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