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鬼東西?」
威一庭手握元器,傷口內正在緩緩蠕動著肉芽。
當趙楚枯劍出現了那條血線之後,他沒由來的心臟一跳,總有一股不祥的預感,縈繞在腦海。
更加詭異的,卻是自己掌心裡的元器。
微微顫抖。
不是興奮的顫抖,是那種忌憚,甚至有些微微恐懼的顫抖。
「威一庭,你剛剛突破元嬰,應該是力破50萬斤吧?」
手捏枯劍,趙楚淡淡問道。
他話音落下,滿頭長發,頓時被狂風吹亂。
「哼,沒錯,50萬斤的巨力,足夠將你碾成粉末!」
威一庭的言語,比寒冰還要冷。
不知不覺,他脖頸的傷口,癒合了八成。
「那就好,只要你徹底突破元嬰,我也可以放心斬你了。」
「凌遲之刑,一共要九九八十一刀,少一刀,枉死的苦葉,都會死不瞑目!」
隨後,趙楚幽幽吐出一口氣,言語中是淡淡的悲傷。
「大言不慚。」
「趙楚,你話說反了,是我斬你九九八十一刀,你簡直狂妄之極!」
威一庭被氣的臉色煞白。
轟隆!
剎那間,劍光再起。
這一次,威一庭根本沒有一丁點的大意,出手便是歇斯底里的殺招。
劍弧之光,遮蓋了烈玉的光輝,宛如全世界唯一的光。
法則!
一劍封喉,劍之法則。
劍刃之旁,到處充斥著鬼哭狼嚎,那劍刃,不光能洞穿肉身,甚至是你的靈魂。
……
「好恐怖的劍意,這威一庭雖然剛剛突破元嬰,但他已經有了威脅其他元嬰的資格!」
天賜宗一方,呂休命等人越看越心驚。
「不是威脅,是斬殺!」
「威一庭的靈體,是至高劍道所化,他是在場元嬰中,唯一可以無需血元秘寶,還能震碎元器的存在。」
「沒錯,假以時日,等著威一庭成長起來,必然是整個北界域的巔峰強者,如果沒有天擇出現,他將成為最強的一人。」
黃宮義等人深知粉碎元器的可怕性。
「少宗,真的不會有事嗎?」
威一庭越是恐怖,人們越是擔憂趙楚。
雖然趙楚深不可測,似乎能擋住威一庭的劍。
但元嬰真元雄厚,力破50萬斤,廝殺的時間久了,趙楚逐漸力竭,要如何去抵抗威一庭。
……
轟隆隆!
萬眾矚目中,毀天滅地的第二劍,再次落下。
蒼穹坍塌,空間發出不堪重負的悲鳴。
而下一息,全場再次震撼。
不少人目瞪口呆,根本連嘴都合不攏。
嗡!
趙楚背著雙手,閑庭信步,宛如溪邊看花,身子微微一側,便閃過了威一庭致命的一劍。
閃過了?
要知道,威一庭的劍內,翻滾著至高的規則,誰都無法忤逆啊。
他怎麼做到的。
……
「劍道入微,小小年紀,當真可怕!」
聶塵熙狠狠捏著手掌。
他心知肚明,趙楚的劍道,要超過威一庭。
可惜。
你趙楚一個金丹,論真元雄厚,你拍馬不及威一庭。
……
咻!
然而!
聶塵熙的冷笑還沒有結束,便徹底定格成了驚愕。
趙楚側身一斬。
劍弧很慢,慢吞吞,令人焦急,哪怕是劍道初學者,都能輕而易舉的閃躲開來。
但那威一庭,則渾身僵硬。
在他眼中,那道慢吞吞的劍弧,就是一顆隕落下來的巨大星辰。
跑?
你能往哪跑?
四面八方,都已經被隕石籠罩。
「啊……呃……」
無數人狠狠吞咽著唾沫。
可怕!
趙楚那慢吞吞的一劍,竟然是將威一庭的兩片眼皮斬下。
兩行漆黑的血液,順著威一庭臉頰流淌而下。
「凌遲第一刑,斬雙目!」
趙楚風淡雲輕的一句話落下,竟然是蓋住了威一庭歇斯底里的慘嚎。
「我瞎了,趙楚,你賠我眼睛!」
「趙楚,你賠我眼睛!」
「啊,為什麼,為什麼……我的元器,為什麼無法恢複我眼睛上的傷……為什麼!」
威一庭雙目劇痛,眼前一片漆黑。
他真的恐懼。
按道理說,有元器在,哪怕雙目被挖出去,也能復原。
可為什麼,遲遲還沒有恢複。
「我說過,元器並不是萬能的,剛剛突破元嬰的你,真的弱的可憐!」
趙楚微微垂著枯劍,一如既往的平靜。
他就像一個冷酷的劊子手,看盡了蒼生的痛苦,面對一切苦厄,都將無動於衷。
咻!
下一息,劍爆之聲再起。
趙楚身軀一個閃爍,威一庭慘嚎連連。
他的身上,竟然被一瞬間斬了13劍。
劍劍深可見骨,劍劍避免要害,劍劍都劇痛無比,剛剛斬斷最痛的筋。
沒有任何意外。
威一庭歇斯底里的催動著元器。
沒用!
元器徹底失靈。
無往不利的療傷聖器,一體兩命,就這樣喪失了一切!
……
「簡直詭異,威一庭身上的傷,為什麼恢複不了!」
神威皇庭上空,一個個元嬰瞠目結舌,心臟狠狠跳動著。
「那趙楚是故意的,他在故意折磨威一庭。」
「沒錯,威一庭身上的傷口,沒有一處是致命傷,但卻都能斬到最痛的筋,令人奔潰!」
兩個精通刑罰的元嬰,寒著臉道。
「那柄劍,有問題!」
聶塵熙的臉色也特別難看。
血元秘寶,他在趙楚的枯劍之上,竟然感覺到了血元秘寶的氣息。
「血元秘寶,元嬰瘟疫!」
「元器蘇醒,元器浩劫!」
蘇醒!
蘇醒!
蘇醒!
血瘟蘇醒,那柄劍,將成為斬嬰蘇醒之劍啊。
「最近這段時間,林東鼬有沒有大量收集過元嬰血!」
突然,聶塵熙咬牙切齒,沒頭沒腦問道。
聞言,眾元嬰一愣。
「那趙楚偽裝成林東鼬,要元嬰血幹什麼?」
一個元嬰問道。
「煉製,蘇醒之劍,斬殺所有元嬰!」
聶塵熙一字一句說道。
「這……這、這……聖主……前段時間,那林東鼬敲詐我,讓我許他三個條件。」
「這三個條件,就是三桶元嬰血。」
果然,聶塵熙怕什麼,就來什麼。
一個元嬰寒著臉上前。
誰能想到,林東鼬會是天賜宗的趙楚。
「你給了?」
聶塵熙問。
「給了,我發過血誓!」
那元嬰苦著臉,還有一句話他沒說。
這血誓,還是你們逼我發的。
「算了,幸好大帝出關,一切還能挽回!」
聶塵熙無奈的嘆了口氣,將目光看向遠方。
那巍峨巨大的天衍院宮殿,慢慢悠悠,也終於要懸浮過來了。
咻!
又是一聲尖銳的劍嘯。
這時候,趙楚已經斬下了74劍!
威一庭不住的慘嚎,他鮮血狂噴,遠遠看去,就如一個被扒了皮的血人,凄慘到無法形容。
「姐夫,你是我的親姐夫,饒命啊!」
「饒命啊,姐夫!」
威一庭痛啊。
這凌遲之苦,比林東鼬當初毆打他還要可怕百倍。
誰知道,好不容易突破了元嬰,偏偏元器莫名其妙失效,他威一庭怕了。
「姐夫,是我在處處模仿你,處處想超越你,你就饒了我吧,我現在就加入天賜宗,我現在就隨著你攻打神威!」
為了活命,威一庭醜態百出,簡直如一個瘋了的喪家之犬。
「威一庭,從你出手斬殺天賜宗的弟子開始,你的命,就已經沒了!」
「當高高在上的權貴,成為奴隸之後,將比奴隸更加卑賤一百倍。」
「當奴隸成為權貴之後,又比曾經的權貴,更加殘忍一萬倍!」
「這句話在你身上,真是體現的淋漓盡致!」
趙楚嘆了口氣。
威一庭這種人,欺軟怕硬,人慫不正氣,專挑軟柿子捏,遇到強者之後,第一個能跪下,活著也是一種噁心。
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