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撼!
全場沒有一絲聲音。
威天戰輪倒塌,一道巨大的深坑,彷彿大地被掀開傷疤,觸目驚心。
無數人瞠目結舌,連呼吸都已經忘記。
從王君塵禁錮林東鼬,再到林東鼬以符籙轟塌大地,令威天戰輪失去平衡倒塌,最終重傷王君塵。
算計,反算計!
計謀,反計謀!
一幕幕驚心動魄的畫面,僅僅是在幾個眨眼時間結束,比故事還要精彩,令人腦子都是轟鳴狀態。
沒有人不震驚。
原來在剛才劍道比拼中布局的,根本不止王君塵。
那林東鼬在很久以前,就下意識將王君塵的身軀,逼迫到威天戰輪倒塌的範圍內。
而他卻在殺戮的劍幕中,神不知鬼不覺埋下了不少普通符籙。
沒錯!
那些符籙太普通了,只是一些靈脈修士才會用的垃圾。
除了在地面炸幾個坑,面對築基,引爆符連撓痒痒都算不上。
可林東鼬一開始的目光,就鎖定到了重達萬斤的威天戰輪,那是相當於皇道神通的一擊。
天助之擊。
……
「二人都是天才,不光修鍊,更是戰鬥天才!」
聶塵熙點點頭,也是一陣讚歎。
現在的年輕人,簡直可怕。
修為易煉。
戰心卻很難提升。
「當年在築基境,我不如他們二人。」
青天易竭力保持著臉上的平靜,內心一直被酸楚充斥著。
……
「老王!」
天賜宗巨輦之後,紀東元焦急地吼道。
他奮不顧身就要衝過去,卻被李九川攔住。
「尊重王君塵的選擇,他不讓我們過去!」
李九川看著王君塵,滿臉寒霜。
紀東元咬牙切齒,停下了腳步!
果然!
遠處的王君塵,做了一個手勢,制止了他們過去。
……
威天戰輪旁邊。
王君塵用盡全部力氣,咬牙切齒的爬起來,他勉強靠著戰輪一屁股癱坐而下,狠狠喘著粗氣。
劇痛……王君塵每次一呼吸,都要鼓起勇氣,腰部以上,每一個毛孔都在扭曲,都在撕裂,都在灼燒。
白髮白袍,此刻已經滿是泥污。
他七竅流血,胸口處流淌出一攤鮮血,觸目驚心。
肺腑被震裂,基台沉寂,後背的經脈全部斷裂,脊椎也已經移位,因為腰椎重傷,王君塵腰部以下,根本沒有任何知覺,他甚至感覺不到腿的存在。
他反倒希望腰部以下也能有痛覺,起碼還能站起來。
王君塵大概估算了一下,這麼嚴重的傷勢,想要痊癒,起碼得一個月。
他雖然站不起來,但卻不可以趴著。
「王君塵,你輸了!」
十尊冰人的禁錮中,趙楚雖然被捆的結結實實,但他瞳孔內寒芒陣陣,言語冰冷。
王君塵的傷,一個月內,應該可以癒合,他有分寸。
……
沒錯!
王君塵此刻別說拿劍,他連簡單的站起來都做不到。
敗了!
天賜宗僅次於少宗趙楚的絕世天驕,在巔峰的戰鬥中,略輸一招,被妖孽林東鼬算計……戰敗。
這一幕太過於震撼,神威皇庭的人,甚至忘記了歡呼吶喊。
這種頂級戰爭,已經超出了他們思維。
……
諸皇聯盟。
唐君蓬手掌狠狠捏在一起,瞳孔一陣閃爍。
王君塵可是他未來的駙馬。
在神威皇庭門前一戰,威名赫赫,他當然開心。
可此刻,竟然被一個明龍皇庭的遺孤打成重傷,也令他十分擔憂。
強者不爭一場輸贏。
他到不擔憂失敗,只是怕王君塵的傷勢被耽誤。
「唐君蓬你無需擔憂,以天賜宗段雪寒的醫術,王君塵下半身被砸碎,都能生肉白骨,完全癒合,只是時間問題。」
這時候,尊嚴女帝看到了唐君蓬的擔憂,開口勸道。
「嗯,是我多慮了。」
聞言,唐君蓬點點頭。
一個即將突破金丹的修士,怎麼可能那麼脆弱,他有些關心則亂。
「只是沒想到啊,明龍皇庭這個遺孤,如此心狠手辣,深謀遠慮,竟然會利用威天戰輪,佩服!」
玉都啟一陣讚歎。
對於林東鼬的戰鬥方式,他是由衷的稱讚。
「沒錯,當年我們在築基境的時候,可根本做不到這一步。」
燕東極也是一陣咋舌。
「只是有些可惜,王君塵終究還是輸了,只輸了半招!」
燕東極有一陣惋惜。
那林東鼬明明已經被王君塵禁錮,如果沒有後來釜底抽薪的殺招,前者就是王君塵手裡一隻待宰的雞而已。
「築基境中,或許也只有趙楚,能戰敗這林東鼬了!」
玉都啟一陣感慨。
「不對勁,王君塵遲遲沒有認輸,他不是糾纏不清之輩,根本不對勁!」
這時候,夏閑生沉著臉,瞳孔瘋狂閃爍。
聞言,眾人詫異,但還不等他們問出口,那些疑惑的表情,卻徹底定格在了臉上!
……
神威皇都!
威君念遲遲回不過神來,今天這一戰,簡直像是一場醍醐灌頂的修行。
她第一次知道,築基境的戰鬥,會如此殘酷與狠辣,且步步為營。
簡直就是兩頭餓狼在蒼茫雪原,爭奪那唯一的生存機會,喪心病狂,不死不休。
他也第一次,見識了男人該有的堅韌與狠辣。
王君塵被砸的半身不遂,還不肯認輸。
而林東鼬和狗一樣被綁在原地,明顯也有些虛弱的站不住。
但他們的眼,依舊血腥,且戰意昂揚。
和這二人比起來,神威皇庭那些皇族,簡直和鳥籠里的金絲雀一樣廢物,除了穿著華麗,渾身倨傲之外,簡直一無是處。
她也終於理解了威天海,為什麼創立神蒼武院,不問弟子出生,一切以實力說話。
在之前,威君念一直認為威天海是多此一舉。
原來真正的強者,根本就不在所謂皇庭里,也根本不是什麼天賦異稟的皇族正宗。
所幸!
贏了,這個林東鼬,代表神蒼武院,戰勝了天賜宗。
這段時間,神威皇庭處處被天賜宗打壓,不少人士氣低迷,能挫敗一次天賜宗,也是天大的功勞。
「王君塵,你快認輸離開吧,天賜宗已經敗了!」
遠遠望著虛弱狼狽的王君塵,威君念心中默念。
這時候,神蒼武院的眾將師眉角舒展,臉上充滿了劫後餘生的喜悅。
可也就在這時候,威君念的黛眉,卻狠狠皺在一起。
咚!
她的心臟,猛地一陣跳動!
神念!
在王君塵的身上,威君念竟然是感覺到了一股微弱的神念之力存在。
這是操控!
對神念之力的操控啊。
……
「輸了嗎?未必!」
戰場中央。
王君塵殘廢一樣,斜倚在威天戰輪旁,冷冷笑著。
「嗯?」
趙楚一愣。
「你別忘了,在你的身上,還有我十齒禁天陣的禁錮,會持續三分鐘。」
二人底牌盡出。
這時候王君塵也不著急,平靜的開口道。
「那又如何?」
趙楚一直在嘗試著掙脫。
可惜,徒勞無功。
以他現在虛弱的丹田,除了解封太上道基品,根本不可能掙脫禁錮。
當然,這只是比拼,又不是生死決戰,他哪怕是輸了,也不可能解除封印。
「聽說過……神念嗎?」
下一息!
王君塵的嘴角,露出了一抹不屑的冷笑,那是一種嘲弄。
嗡!
話落。
包圍在趙楚身旁的十尊冰人臉上,陡然睜開兩團綠幽幽的光亮,指甲蓋大小,如地獄裡的燭光。
這些冰人原本沒有五官,伴隨著綠幽幽的光團亮起,宛如惡魔睜開了眼睛,令人毛骨悚然。
嘩啦啦!
嘩啦啦!
嘩啦啦!
這時候,神威皇庭的人準備歡呼,可也就在這一刻,禁錮在林東鼬身上,原本有些鬆散的寒冰鎖鏈,陡然緊繃起來。
人們也看到了那十尊冰人臉上的幽幽綠光。
活了!
這一刻,那十尊冷漠的冰人,竟然是宛如地獄裡爬出來的鬼兵,活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