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楚,黑袍大魔頭……咱們雖然第一次見面,但我對你,可真是神交已久啊。」
外界看來!
趙楚頭頂烈日,身處於朗朗乾坤中。
而在趙楚的眼中,眼前的世界,已經是一片漆黑。
他看不到盡頭,看不到方向,看不到一切。
死寂!
他只能感覺到生命即將被剝奪的死寂。
「在東妖區,你屠了整整十座妖城……你殺了我金鼠族鍊氣小妖13萬,你殺了築基大妖198個,甚至連金丹境的金鼠妖,你也屠殺了3個!」
元嬰們都知道,金鼠皇降臨的時間,只有剎那,不足一個眨眼。
但趙楚卻清楚,這一剎那,他根本就是定格了時間。
剎那!
一眨眼。
那是對別人!
對自己來說,剎那,是一條通往枯寂與死亡的道路,深不見底。
金鼠皇緩緩開口,斗篷下的臉,尖嘴猴腮,兩撇小鬍鬚是金鼠族的特徵。
「我兒子和鐵犀太子生命奪舍,去南妖區秘境的時候,我就在冥冥中,感覺到了一絲不祥。可我那傻兒子,他非要嘗試著去想尋找元器。」
「那時候,我將這縷即將消散的天擇氣,寄居到了鐵鍬法器里,這是我親手鍛造的法寶。」
「可誰知道,在秘境之內,我被更加恐怖的天擇氣壓制,根本無法施展出剎那。而你又將鐵鍬一直放在乾坤戒里,我根本無法鎖定坐標。」
「就這樣,我眼睜睜看著自己最有出息的兒子,被你一個小小的蝰蛇族斬殺。」
金鼠皇根本沒有預料中的焦急,他不慌不忙,宛如一個說書人,講述著一些過往。
而隨著他張嘴,一縷縷漆黑氣流,從其口腔里蔓延而出。
頃刻間,那些漆黑的氣流,在空著交織不息,竟然是將方圓一丈的空間封鎖,宛如一道衝天而起的颶風鬼臉,鬼哭神嚎,毀天滅地。
「可笑啊,你自報家門之後,我才知道,這個卑微的蝰蛇小妖,竟然是威名赫赫的黑袍大魔頭,是北界域的四萬妖趙楚!」
「我知道,你能看透金鼠族最恐懼的命門,你總能輕而易舉的越階強殺我金鼠族兒郎。你知道嗎?如果不是命門,我金鼠族,在妖域是無敵的。」
「如果我猜的沒錯,你應該是人族的靈體,有看頭別人弱點的能力。」
「不謙虛的說,你這個能力,我都害怕。你能在鍊氣境,輕鬆斬殺我築基境兒郎。能在築基境,斬殺金丹妖王。等你修鍊到金丹之後,是不是就能來挑戰本皇了?」
「真是可怕!」
「所幸,你死在了你的貪婪上,如果當初你能扔了這件鐵鍬法器,你將安然無恙。可惜,沒有如果!」
漆黑颶風越來越恐怖,每一縷黑霧都宛如一顆扭曲的頭顱,他們張牙舞爪,凄厲的嘶吼著,似乎要將人世間的一切撕碎。
咔嚓!
趙楚肩膀的骨骼,一聲脆響。
無情道空典的非凡肉身,第一次如此脆弱,入錯不堪一擊。
……
照妖鏡……開啟!
趙楚剛剛開啟照妖鏡,一隻眼睛頓時失明。
失敗!
這一次窺探金鼠皇命門,宣告失敗。
也真是愚蠢。
趙楚自嘲!
元嬰啊。
這個世界最頂尖的存在,自己目前區區築基,怎麼可能窺探。
照妖鏡雖然逆天,但也是建立在你自己實力匹配的基礎上。
否則你拿著照妖鏡,便能摘下太陽,豈不是個笑話!
「你有一次催動心燈的機會,可以打破這一剎那的禁錮,逃出生天。以你宗門目前的實力,你哪怕暴露了道心的存在,也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大不了隨時隨地找5個元嬰,在身邊護衛著。」
洪斷崖出現。
丹田裡的道心,似乎也感覺到了無處不在的危機,燭火第一次竄那麼高,如火龍仰頭,勢不可擋。
趙楚狠狠一咬牙根!
洪斷崖說的沒錯,以他目前的實力,也只能勉強施展一次道心而已,這還是拼著暴露實力的情況。
可以預見。
如果自己暴露了道心,日後將承受多麼大的代價。
拋開沉府升這些人,北界域很多人不允許自己成為下一個天擇,特別是還根本沒有成長起來的天擇。
……
無情的威壓越來越恐怖。
金鼠皇高高在上,面無表情,他連一個輕蔑的表情都不屑施捨。
咔嚓!
趙楚的腳踝,又爆裂開一道血口子。
也就在這時候,他的手掌,終於貼到了澤妍花的腹部。
驚慌失措下,澤妍花瑟瑟發抖,瞳孔里早已充斥著不知所措的恐懼。
「我在秘境里,知道了你去妖域的原因。眼前這個雪狐族的半妖人女子,就是你最摯愛的人吧!」
這時候,金鼠皇突然陰森森一笑。
聞言,趙楚瞳孔狠狠一縮,睚眥欲裂。
「實話告訴你,被你斬殺的金鼠太子,也是我最寵愛的皇子。你斬了他,就相當於斷了我的一根手臂!」
「這一剎那,99拳……第一拳,我先讓你品嘗失去摯愛的滋味!」
金鼠皇看著這一對痴男怨女,眼皮微微一動。
「趙楚,想辦法活下去!」
心臟窒息,澤妍花的生機已經被抽離一半,恍惚間,她清醒過來,強忍著噴出一口鮮血,勉強給了趙楚一個微笑。
……
「洪斷崖前輩,我施展道心之力,可支撐多久?」
這時候,趙楚在腦海里問道。
「瞬間!」
洪斷崖道。
「我能帶著老師走嗎?」
趙楚問道。
「不可能,這一瞬間,你只能做一件事。」
洪斷崖面色冰冷。
「我明白了!」
趙楚點點頭。
二選一!
洪斷崖的意思很簡單,燃燒了道心,會有一瞬間的時間,對抗元嬰威壓。
這一瞬間,時間很短,短到僅允許他做一個動作。
第一,腳動,破開黑霧封鎖,自顧自的逃走,一剎那之後,天地清明!
第二,利用這寶貴的時間,將瀕死的澤妍花橫推出威壓範圍,然後,他以血肉之軀,直接與元嬰對決。
……
嘿嘿!
嘿嘿嘿!
趙楚口腔里,不斷有濃稠的鮮血順著嘴唇滴下!
他七竅流血,就像一個血池裡撈出來的血人,披頭散髮,疲憊不堪。
這時候,他突然陰森森一笑。
「老師,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等著我回來!」
趙楚扯著臉一笑,比鬼還難看!
「紀東元,王君塵!」
就在這時候,趙楚沙啞著嗓子,猛地一聲嘶吼,蒼涼的聲音,劃破了長空!
……
所有人都在擔憂,紀東元和王君塵,已經帶著四萬妖一代,瘋狂朝著趙楚奔襲而去。
可惜,為了給他們二人私處空間,趙楚距離眾人有些遠。
此刻他們也剛剛趕到200米外。
王君塵和紀東元一馬當先,就要衝進黑霧繚繞而成的颶風中。
也就在這一個瞬間,他們聽到了響徹天地的那一聲嘶吼。
「照顧好老師,不可以讓她受傷!」
伴隨著又一聲凄厲的嘶吼落下,整個北界域,陡然被一層恐怖的氣息所籠罩。
大地之下,雜草瘋狂顫抖。
遠處茂密的叢林,數不清的樹木在隨風搖擺,驚嚇到不惜連根拔起。
就連大地的碎石,都在瑟瑟發抖。
天擇!
又是天擇的氣息。
沉府升他們心臟陡然一沉。
這次的天擇氣息,比之前清晰了一百倍。
它像是一根剛剛破土而出的嫩芽。
它像是一個剛剛被誕下的嬰兒。
如果說金鼠皇的天擇氣,是一個耄耋老人,奄奄一息,即將入土。
那麼這次的天擇氣,就是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對一切都那樣懵懂無知。
如果說這倆股天擇氣有什麼共同點,那就是不堪一擊。
無論是入土老者,還是懵懂嬰兒,同樣脆弱的可怕。
「哪裡來的天擇氣!」
唐君蓬眉毛一凜。
1000年未出的天擇氣,今日一戰,竟然出現了兩次,簡直匪夷所思,簡直出離了他們的想像。
「很脆弱,這一道氣息,也只能堅持一個剎那時間而已!」
隨後,唐君蓬皺起了眉頭。
「是趙楚!」
沉府升一聲驚呼,使得所有元嬰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