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轟隆隆!
轟隆隆!
就在這個時候,遠方大地震動,人們遠遠望去,只見遠方煙塵滾滾,宛如有無數條狂龍席捲而來,遮天蔽日。
四大軍團主力軍。
東妖區戰敗,金丹妖王全軍覆沒,兩大妖皇潰逃妖域。
這樣一來,壓迫在青古國邊境線的凶妖大軍,也紛紛撤軍。
隨後,四大軍團留下常規防守軍,主力軍團千里奔襲,趕回來支援皇都。
黃宮義身為三軍總元帥,雖然已經退居幕後,但這次邊境線危險,他還是義無反顧的挂帥出征。
胡南揚雖然離開軍中,但四大軍團依舊有很多人不服孫元澤統帥,所以他必須要去軍中坐鎮。
皇都受困,邊境線妖軍壓近。
無論那方戰場被破開口子,凶妖大軍都將直入青古國腹地,大肆殺戮,到時候青古一定會如明龍皇庭般生靈塗炭。
所幸。
雖然胡南揚不在,但那些將領依舊血氣衝天,率領四大軍團悍然反擊,幾乎是以一敵八的廝殺。
四大軍營傷亡近30萬人。
而凶妖大軍,更是留下接近200萬屍體,鋪滿了整個大地,匯聚成河,遠遠望去,青古邊境一片猩紅,連湛藍的天空都被反射成了妖異的紅。
而青鳥軍團,甚至一路反殺到妖域,還屠了一座妖城。
邊疆守住了。
可四大軍團沒有一絲笑容。
皇都的靈湖,終被毀。
大帝青天易狼狽不堪,甚至被凶妖皇活生生斬殺一次,皇族遭受奇恥大辱。
而所有軍人心目中的軍神。
死了!
將軍一壺酒!
雖死,也怒吼了三萬里。
連屠十座妖城,以一敵八,硬抗八大金丹大妖。
這就是胡南揚給百萬大軍,留下的最後一段神話。
歸心似箭。
四大軍營將領不斷提升行軍速度。
他們表面上是回宮護駕,其實是迫不及待,想回去看胡南揚大將軍最後一眼。
「一個個都是軍中統帥,哭哭啼啼,成何體統。從現在開始,誰再敢抹淚哭啼,軍法處置。」
孫元澤回頭,臉色鐵青。
論修為,自己不弱於胡南揚。論單打獨鬥,他更是不懼。
自己已經掌管四大軍團整整一年,也肅清了不少有逆骨的將領,可無論如何,就是無法清除胡南揚對三軍的影響力。
陽奉陰違。
他這個大將軍,永遠都不能一手遮天,很是憋氣。
這一次,聽聞胡南揚戰死,近一半將領當場下跪,淚流滿面,只是沉默的磕頭。
他怒極,賜下軍鞭之刑。
可那些將領更加得寸進尺,全然不顧身上的鞭痕,甚至還敢公然祭奠。
如果不是黃宮義阻攔,他一定會當場斬三個將領,以震軍心。
「元澤,一個已死之人,讓他們緬懷最後一次吧。身為將軍,需心胸開闊,海納海川。論修為,你根本不輸胡南揚,可論心胸,你有些落了下成。」
「軍人一腔熱血,氣比天高。震服三軍,威壓震懾是一方面,將軍氣魄更加重要。太過於嚴苛,小心嘩變啊。」
黃宮義觀察著孫元澤,雖然面無表情,但內心卻是一陣搖頭。
這二人鬥了一輩子,宗門出師之後,孫元澤為接近皇族,去了皇庭御林軍。
而胡南揚則前往邊疆,從一名百夫長開始廝殺。
短短60年,二人皆展現出經世之才,幾乎是同時踏入金丹。
那時候,孫元澤掌控了御林軍。
而胡南揚也成為元帥賬下,第一大將軍。
又過了10年!
黃宮義幾乎徹底放權,因為胡南揚已經可以獨當一面,甚至青出於藍。
可他太愛惜將士,雖然獲得了史無前例的擁戴,卻也埋下了功高蓋主的禍始。
黃家世代皆是將軍元帥,之所以能明哲保身,便是在軍功最巔峰時期,都會及時退隱幕後,以輔佐的身份出現。
可胡南揚太年輕了。
短短几十年,功高蓋主,軍功已經封無可封,四大軍團更是因為胡南揚,敢屢次抗旨。
別人以為,胡南揚是因為一個半妖人漁女被迫離開軍中,其實他看的清楚。
就是皇庭的陰謀而已。
當你超出了皇庭掌控,必然要被抹去。
並不是大帝怕你,而是大帝嫌麻煩。
這時候,大帝將皇庭里的御林軍統帥,調遣至邊境。
可這樣一來。
青古大亂。
這也是四驍將叛族,打開人界裂縫的起因。
因果循環。
青古國品嘗了這次亡國危機,青天易承受奇恥大辱,一百年皇族抬不起頭。
這看似是凶妖籌劃,是一場戰爭。
其實這場戰爭,早已註定。
「元帥,你離開軍中太多年,根本不懂。治軍必須要嚴,如果三軍敢嘩變,那就斬將領。如果斬一個將領無效,那就斬兩個。斬兩個還無效,就斬10個。」
「只有讓三軍敬畏,才能令行禁止,胡南揚那一套,簡直是笑話。」
孫元澤嗤笑一聲,甚至沒有正眼看黃宮義。
一個落寞的將軍世家,有什麼資格指指點點。
「唉!」
黃宮義搖搖頭,也不再言語。
以恐懼威壓,那是開國之策,卻不是治國之策。
孫元澤常年在軍中,對上阿諛奉承,對下卻作威作福。
這種人在長時間掌控三軍,誰能保證,青古國會不會再臨浩劫!
說話間。
疾行的四大軍團,已經抵達青麟城外。
……
「遷都大典,準備!」
塵埃落定之後。
百城城主,紛紛抵達青麟城。
他們帶來了城池內最好的禮樂團,也帶來了無數奴僕。
短短半個小時。
青麟城街道一塵不染,甚至200名工匠齊出,青麟城的靈湖之上,很快出現一尊大帝塑像。
而青天易早已龍袍加身,他的臉上,戴著一隻漆黑面具,皇冕珠簾下,顯得陰森詭異。
而皇庭那些重臣,也紛紛換上禮服。
沒有了凶妖威脅,青古國依舊是一個完整國度,禮法森嚴。
一共108道祭品,一字排開,眾臣排好陣型,只等良辰吉時,開啟遷都大典。
在人群最前方,天衍院長老跪拜蒼天,不斷打出一道又一道晦澀莊重的法訣。
……
然而!
就在遷都大典三里之外,一群衣衫破爛的老弱病殘,正在撿起破劍,狠狠挖著地面,鑄造簡陋的祭奠台,用來火化英靈軀體。
在他們身後。
是一具具已經犧牲的老兵屍體,適值夏日,屍體甚至已經有些腐爛,有些發臭。
須快些火化,立碑。
老兵們手腳更快。
而之前皇庭有難,第一時間趕回來的那些四大軍團援軍屍體,卻暫時被聚攏到一起,只有十幾個人在守衛。
比起遷都祭天大典,他們這些人的屍體,似乎早已被人遺忘!
趙楚划出的這方圓三里,百城前來的城主,根本不敢靠近三丈。
別說沉府升那個元嬰,就是趙楚,他們也惹不起啊。
那可是動輒就要斬金丹的狠人。
「王君塵,你真要放棄未來前途,不參加遷都大典,反而去參加祭奠嗎?」
這時候,紫海宗一名長老盯著王君塵,還在勸導。
「遷都大典是開始,而師兄弟們是結束。我可能會在新皇都生活很多年,卻只有這一次祭拜亡魂的機會。」
王君塵白髮飛揚。
雖然他內心冷漠,但戰爭結束後,紫海宗那些弟子犧牲的一幕幕,還是令他有些心酸。
這些弟子,有些詆毀過他。
有些愛慕過他。
更多的只是一面之緣。
但終歸是喝著一口井裡的水,只有真正面對屍體的時候,才能感嘆歲月的可貴與無情。
「劉月月,你父親也從襄風城趕過來了!」
萬劍宗長老指了指遠方,一個渾身華服的胖子,正焦急的望向這裡。
在光幕中,自己的閨女,簡直是一個神話。
「我拚命修鍊,從未想過榮華富貴,我只有一個目標,沖入妖域,斬了狐三野。遷都,與我何干?」
劉月月反問,令長老啞口無言。
「何江歸,掌門說你湧出極光異象,是未來的金丹資質,他計畫將你當繼承人培養,你別讓他失望。」
何江歸沒去遷都大典,令青木宗掌教不悅。
「青木宗舉宗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