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眼看恐怖的一招就要轟落,沉府升一言,如五雷轟頂,晴空霹靂。
青天易大腦一震,瞬間冷靜下來,其身形也生生停止下來。
那一掌,距離前者,還有區區一丈。
沉府升說的沒錯!
書生恪守酸腐陳規,如果給他留下一個把柄,他真敢順應天意,上斬昏君。
所謂江山,在青天易眼中,不過是當做修鍊的跳板而已。
明君?談不上。
他也不稀罕,可因為昏君的身份,被沉府升斬了,就得不償失了。
現在沉府升被氣運籠罩,正是風頭正勁的時候,而自己卻連元器都無法祭出。
千萬不能動手,時機不到,時機不到!
青天易喉嚨一動,狠狠咽下嗓子眼裡的鮮血,震怒之下,他被氣出了內傷。
披頭散髮,渾身焦黑。
前所未有的狼狽。
堂堂一國大帝,皮膚被雷漿燒成一團又一團,到處是作嘔的疙瘩。
他的臉龐,更是皮肉翻飛,滿是疤痕,醜陋到根本無法直視。
如青天易之冷漠無情,往日里根本沒有情緒起伏。
毀容了!
堂堂元嬰,被毀容了。
怪不得那一瞬間,他被氣的失去了理智。
元嬰肉身,雖然不可能被雷劫直接劈死。
但他獨自面對恐怖的最後一劫,豈能輕鬆。
要知道,雷罰代表天道,元嬰之下,哪怕是金丹,也只有神魂俱滅一條路。
你元嬰之體,堅固無雙。
雷罰傷不到血骨經脈之根本,但將你皮膚徹底毀去,還能做得到。
「青天易的容貌,徹底被毀了!」
玉都啟一陣牙疼。
青天易渾身冒著黑煙,眼看著皮膚下還在滋著油花,看著都疼。
位列巔峰之後,放眼整個北界域,能傷到元嬰的,似乎也僅剩餘其他那些元嬰而已。
可這血誓天罰,偏偏就是另一種能傷到元嬰的天道力量。
「沒辦法恢複嗎?」
彭青雨也皺著眉頭。
堂堂一個元嬰大帝,被燒成這幅德行,人不人鬼不鬼,大白天出來都能嚇死人。
「有啊,等他位列天擇境,便可脫胎換骨,肉身重塑,到時候想返老還童都行。」
燕東極點點頭,滿臉認真。
聞言,眾人搖搖頭。
而青天易卻咬牙切齒,滿臉傷疤蠕動,被氣的肝疼。
你在羞辱誰!
整個北界域,多少年沒有天擇了?
燕東極這個愣頭,這是一本正經的涮他呢!
「不過以青天易的資質,連元嬰中期也沒希望,這就難辦了。」
燕東極似乎根本看不到別人表情,又稍微一想,突然猛地一拍腦袋,聲音洪亮。
別說附近這些元嬰,遠處那些金丹重臣都聽得一清二楚,各個臉色複雜。
「你……」
青天易嘴角淌出一縷鮮血,差點心脈斷裂。
一陣挖苦還不夠,非要再戳脊梁骨。
這傢伙和我多大仇。
聞言,眾人也是苦笑。
這燕東極說話從來不過腦子,滿嘴大實話。
「不過青天易,你也別傷心,看開點,其實你以前也丑,容貌對你不重要並不重要。」
燕東極隨後又是一陣真摯的安慰。
青天易雙拳緊握,幾乎要被點燃。
「行了,燕東極,你少說兩句!」
一旁彭青雨黛眉微蹙,當著這麼多青古重臣,這樣侮辱人家的大帝,夠過分了。也就青天易如今落魄,換作別人,早就拔劍相向了。
當然,燕東極並沒有惡意。
他這個人,從來不說謊話,而且話還比較多。
「啊?為啥?我還要勸勸青天易道友!再說,他確實丑啊。鷹鉤鼻子、三角眼,滿臉雀斑、禿眉角,大奸大惡之相。這不是你說的嘛,你剛才在路上還說來著……我覺得他現在挺好,雖然像一顆烤地瓜,但不那麼討厭了。」
燕東極轉頭,認真的望著彭青雨。
嘎嘣!
青天易拳頭骨骼差點被捏碎。
彭青雨臉色蒼白,大步後退,距離燕東極遠遠的。
這時候,彭青雨讓出空位,燕東極又將目光看著身旁的玉都啟。
「壞了,這張臭嘴!」
玉都啟心裡一咯噔,眼睜睜看著燕東極將目光注視過來。
「玉都啟,你說我講的有沒有道理。青天易以前確實丑,彭青雨說的也沒錯,大奸大惡之相貌。況且你也說過,他那美艷無雙的九公主,一道不是親生的,還指不定妃子和哪個大臣亂搞……我覺得你說的沒錯,很有道理。」
玉都啟捂著臉,背過身去。
他想當一個空氣人。
眼看玉都啟也不理自己,燕東極一陣迷茫,隨後將目光看向唐君蓬。
「唐君蓬,他倆怎麼了?畢竟都是諸國聯盟的盟友,你們也來勸勸青天易啊。他雖然像一顆烤地瓜,但確實比以前看著舒服啊。剛才你說青玄樂親生父親,有三個人選,哪三個來著?我到忘了問了……嗚……嗚……」
燕東極還在真摯的勸青天易,這時候唐君蓬上前一步,直接捂住這張臭嘴。
你這是勸人嗎?
也就是青天易現在虎落平陽。
皇都被毀。
元器沉寂。
大臣死了一半。
國內好不容易出現一個元嬰,還不受他控制。
換做是暴脾氣的彭青雨,早就和你立下生死戰書了。
隨後,唐君蓬又是一陣佩服。
這青天易也真夠能忍得。
當著青古國剩餘的這些重臣,被燕東極一陣戳脊梁骨,竟然還能保持著理智,也是令人肅然起敬。
以這種隱忍力!
那青玄樂的身世?
難道?
真被綠了,不吭氣?
有可能!
五官沒有任何相似的地方,青玄樂應該也沒繼承皇道靈體。
嗯……生父會是誰呢?
唐君蓬揉著額頭,莫名其妙一陣分析。
顯得從皇庭內部查找線索,太監不可能,功能不全。和青玄樂生母能接觸上的男性……
我呸,我在幹什麼?
唐君蓬突然回過神來。
都什麼時候了,自己竟然在這分析別人家世八卦。
抑制、抑制!
唐君蓬深吸一口氣。
屁大點事,自己都忍不住要分析判斷一番,青天易是不是帶了綠帽子,和自己有卵蛋的關係。
而在不遠處,青古國重臣各個低著頭,臉色鐵青。
對其他大帝來說,青天易現在就是一個拿開開涮的笑話。
但這並不好笑。
尖酸刻薄的言語下,是諸國對青古根深蒂固的羞辱和蔑視。
如果青天易還能保持元嬰實力,又怎麼會允許燕東極沒完沒了的胡言亂語。
弱國有罪。
就如一個階下囚,你連呼吸都是罪孽。
太子青玄雲狠狠捏著拳頭,指甲已經深深嵌入血肉中,他狠狠咬著呀,秉持著青家一如既往的隱忍。
不忍者,不足以成大事!
而九公主絕美的臉頰,卻依舊是那樣平靜無風,宛如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仙女,不食人間煙火。
她可以為了青古國犧牲一切,甚至是自己的婚姻。
同時也可以漠視青古消亡。
犧牲,只是使命。
從一開始,自己就是一個傀儡,無法左右自己的命運。
她對這個國家,對父皇兄弟,幾乎沒有任何感情。
帝王無情家。
在青古皇庭,貫徹的更加徹底。
青玄樂的相貌,其實早已成為青古皇庭的禁忌話題。
青家上下,相貌真的很尋常。
甚至燕東極說的沒錯,鷹鉤鼻子、三角眼,滿臉雀斑、禿眉角。
大奸大惡之相貌。
這就是青家一直以來的相貌,因為這張臉,大帝和太子,平日里都施展法力,稍微使得五官柔和一些,外人看起來還有些威武不凡。
多少年來,青天易大肆在民間選妃,清一色絕世容顏的少女。
可青天易血脈太強大,無論皇子還是公主,都出奇的相貌似他。
只有青玄樂。
這是個怪胎!
她和青天易,竟沒有一絲五官相似。
青天易反覆血脈認親十幾次,才確定青玄樂是自己女兒。
可即便這樣,他嫌別人風言風語,隨便找了個理由,將那妃子隨手斬了。
那一夜,青玄樂抱著自己心愛的瓷娃娃,孤零零站在高聳冰冷的妃子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