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務員的故事:混亂的一天

原來莫醫生真正的職業,也是一個降頭師,而且還是降頭師中的偵探。

最後他究竟是如何處置修鍊金屍降的秘密配方,那就不得而知了。是毀掉了配方,還是留了下來暗自修鍊?我也不想多問。畢竟降頭師是一個神秘的職業,就讓這個職業繼續神秘下去吧。

倒是郭亮不知深淺地問了一句:「莫醫生,你能給我們表演一下降頭術嗎?」儘管知道莫醫生並不姓莫,但出於習慣,郭亮依舊這樣稱呼他。

莫醫生狠狠瞪了一眼郭亮,答道:「最好還是不要表演了。降頭術必須以人為受體,才能施行的。你想做受體嗎?」

「不想,不想!」郭亮趕緊閃到了一邊。

眼看餐館包房裡的氣氛有些尷尬,我連忙岔開了話題,轉過頭來對沉默良久的劉龍說:「劉先生,請問你又有什麼樣的故事呢?」

劉龍沒有徑直講故事,而是對我們說:「你們知道哈普上校這個人嗎?」

我初來乍到此地,自然沒聽說過哈普上校這個人,但另外幾人的臉上都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我有些詫異,而郭亮立刻向我解釋,哈普上校是M國中一個位高權重的軍閥,曾活躍於M國某州境內,擔任州長職務。不過這幾年,哈普上校似乎收斂多了,漸漸淡出了人們的視野。

我倒也聽說過,M國政局向來不穩,政權更替頻繁,想必那位哈普上校就是因為手握兵權,才坐上了州長寶座吧。可是眼前這位貌不驚人的劉龍,又與哈普上校有著什麼樣的關聯呢?

劉龍顯然看出了我的疑惑,他喝了一口茶後,開始了他的講述。

他的第一句話就是:「別看我現在只是個小小的公務員,但在幾年前,我卻是哈普上校的私人秘書。」

為了敘述方便,這個故事將以劉龍的口吻進行講述。

真不知道這件事應該從何說起。本來那天我約好了迷人的蘇索爾小姐下午在穀倉里幽會,但自從中午,哈普上校找我借了一支鋼筆後,一切都變了。

哈普上校是我的上司,同時,也是迷人的蘇索爾小姐的父親,而我是他的文書。上校很少用鋼筆寫字的,平時都是讓我代筆,天知道那天他發什麼神經,大中午的就從我這裡拿走了一支鋼筆,在辦公室里不停寫寫畫畫的。

大概一點的時候,哈普上校把我叫進辦公室,遞給了我一封用蠟密封好的信,對我說:「小劉,麻煩你開車去一趟果蘇爾鎮,把這封信交給新任的鎮長布托先生。」

沒辦法,既然我一直拿著上校發給我的微薄薪水,那麼這一趟我就跑定了。我只好給蘇索爾小姐發了一條手機簡訊,便開著破舊的馬魯牌轎車,向果蘇爾鎮駛去。不過,直到我離開州府境內的時候,都一直沒收到蘇索爾小姐的手機回信。

必須要說一下,馬魯牌轎車是由Y國生產的,除了便宜之外,再沒有其他任何優點,除了喇叭不響,到處都響。轎車裡,連空調也沒有,就只有一台老掉牙的旋轉風扇,在M國這炎熱的旱季,即使開著風扇也只能吹出一股熱風,讓人覺得更加難以忍受。

當然,開車的時候也不能打開兩側的車窗。有句俗話叫: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開車去果蘇爾。從我所在的州府開車去果蘇爾,只有一條年久失修的土路,當轎車駛過時,就會揚起鋪天蓋地的塵土。開車的時候,千萬不能減速,否則後輪揚起的塵土便會立刻卷到擋風玻璃前,遮蔽住我那本來就很模糊的視線。如果車窗開著,塵土更會從車窗掠入車中,讓我吃到一嘴的泥。

所以,我只好開一會兒車後,便找路邊有水有樹的地方休息片刻,不然我一定會被熱得中暑的。

就這樣,我行駛了整整一天一夜後,在第二天上午,我到達了距離果蘇爾鎮還有五公里的一處山谷。我踩了一腳油門,只想儘快到達目的地,將哈普上校的親筆信交給鎮長先生,然後趕緊回州府去,迷人的蘇索爾小姐還在穀倉里等著我呢。沒想到剛轉過一個急彎後,我就聽到車輪傳來「撲哧」一聲——車胎漏氣了。

我只好無奈地將車停在了路邊,等到車後的塵土緩慢落地後,我搖下了車窗,朝外望了一眼。我看到公路的另一側,是一片密密麻麻的亂墳堆。距離我最近的一處墳塋,墳頭似乎被扒開了,露出半爿破爛的靈柩。

真是晦氣,這破舊的馬魯牌轎車居然在這個地方出毛病了。更糟糕的是,這裡沒有手機信號。

我下了車,準備靠自己的土辦法修車——便宜車也有便宜車的好處,最起碼,修車是很容易的。可我一看輪胎,馬上就傻了眼。輪胎上,扎了幾根細長尖利的鐵釘,此刻正「嗤嗤」地朝外冒著氣。

我不禁暗罵了一聲:「可惡的奸商!」

在州府,我有個修自行車的朋友,就常常在自己店鋪外的馬路上撒這樣的鐵釘。如果誰的自行車輪胎不巧扎到了他撒的鐵釘,就鐵定會去他的修車鋪修理。他靠這個陰損的辦法掙了不少錢,前不久才在州府郊區修了一幢別墅,還邀請我過去玩過幾次梭哈。

看來,在偏僻的果蘇爾鎮,也有這樣的奸商。幸好我開的是馬魯牌轎車,即使沒有修車行,我也能自己修好輪胎,我絕對不會讓奸商賺到我的錢。

我正準備打開後備箱,取出修理工具時,忽然聽到「砰」的一聲,抬頭一看,原來是轎車左側的車窗玻璃碎裂了。怎麼回事?我走到車窗旁,才看到駕駛座上竟躺著一支強力弓弩射出的弩箭——是這支弩箭將我的車窗給射碎了。

「小子,站著別動!」從我身後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儘管這個聲音讓我不要動,但我還是回過了頭。我看到兩個身材矮小膚色黝黑的M國當地人,一胖一瘦,都蒙著面,他倆手裡端著強力弓弩,正虎視眈眈地望著我。

剎那間,我便明白了自己的處境。這兩個人是攔路搶劫的路匪,他們正巧將我當作了打劫的目標。

「小子,我們只求財,不要你的命。」胖的一個蒙面路匪端著弓弩,陰惻惻地對我說道。另一個瘦路匪則徑直走上前來,搜起了我的身。

我很開心,在出發來果蘇爾前,那個修自行車的朋友帶著砍刀找我索要了一筆梭哈時我輸給他的賭債。面對砍刀,我不得不把身上的錢全都交給了那個朋友。

空癟癟的錢包被搜走後,瘦路匪顯然很不滿意,他把錢包扔在了地上後,又仔細搜查起這輛破舊的馬魯牌轎車。他一邊搜,一邊罵罵咧咧地說:「我要開這麼一輛破車,都不好意思和人打招呼!」

我只好苦笑,說:「我也想開寶馬呢,可沒錢呀!」

瘦路匪在車裡只搜到了我準備送給果蘇爾鎮布托鎮長的那封信,他瞄了一眼,便隨意地把信封撕成了兩爿,然後扔在了地上。最後,他轉過了頭,對我說:「做我們這一行,是不能空手而歸的,否則會不吉利。所以……」他的目光,落在了我穿著的這套筆挺的西裝上。

我穿著這套高級西裝,本來是為了和迷人的蘇索爾小姐幽會的,要知道會突然被派到果蘇爾鎮來送信,打死我也不會穿這麼好的衣服。

此刻說再多也沒用了,在弓弩的威脅下,我乖乖脫下了西裝,渾身上下就剩了一套皺皺巴巴的內衣內褲。兩個劫匪揚長而去,而我只好躲入車中,等待著過路車輛的援助。

可是等了很久,卻一輛過路的汽車都沒看到。果蘇爾鎮真是太偏僻了,估計在這麼熱的天氣里,除了我之外,再不會有其他人經過這裡。

看來我只能自己救自己了。

我從後備箱取出了一隻打氣筒,又嚼了一大塊口香糖。然後,我把車輪上的鐵釘拔了出來,再將嚼爛的口香糖貼在了輪胎的破洞上,最後「吭哧吭哧」地用打氣筒為癟了的輪胎打起了氣。

忙活了足足一個小時後,這堆破銅爛鐵終於可以讓我重新發動了。我正準備出發時,才發現自己還穿著一身內衣內褲呢,哪能這個樣子去見鎮長呢?不管怎麼說,我也是從州府來的文書。

我不禁抬起頭,望向了公路對面那座被扒開的墳塋。

走到那具一半露在外面的靈柩旁,我一把掀開了棺蓋。棺材裡躺著一具尚未腐爛的屍體,是一個與我身材差不多的男人,不過男人的兩隻手都被斬斷了,手腕處凝固著烏黑的血液。

這個死者是幹什麼的?為什麼會在死後被斬斷手掌埋入地底呢?我不禁心生疑竇。

不過,我才不關心這個男人是幹什麼的,我只關心他穿什麼樣的衣裳。謝天謝地,他穿的是一套嶄新的藍布對襟便裝。

我手腳麻利地扒下了屍體穿著的衣裳,穿在了自己身上。嘿,還挺合身。當我穿好衣服的時候,才發現這件藍布對襟便裝的左胸上,竟綉著一隻紅色的蠍子。

我正準備啟動老掉牙的馬魯牌轎車時,卻看到那封我要送給布托鎮長信還躺在車外的地上。還好,我沒忘記此次到果蘇爾鎮來的目的,於是趕緊下車拾起了信封。不過,剛才的胖劫匪撕毀了信封上的密封蠟,信紙悠悠然地飄了出來。

我打開信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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