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萊娜綻開誘惑的笑容,用小腹去撞他的肚子,她看到他的兩眼冒火。她踮起腳吻他的嘴,唇貼著唇地對他呢喃:「我要你硬起來。」

他的嘴夾雜著一聲饑渴追逐著她的,狠狠地吻落在她的唇瓣上。「你可真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嗯?」

「嗯。」她大膽地回應。

「你故意折磨我。」

「不是折磨,是勾引。」

「為什麼?」

「因為我要你,亞當。」

他再吻她,帶著鬱積已久的狂暴、憤怒和熱情。他空著的一隻手扯開她的日式短袍,撫摸她的胸脯,指尖拂過她的乳頭,接著手向下滑,手臂攬緊她的腰肢。他的手在她的腰側展開,提起她貼緊了他。她用臀部一頂作為反應,他很快地鬆開她。

但他可還沒完沒了呢!他用手臂支撐著,倒走回輪椅坐了下來。幾分鐘後他已經爬上床躺好,同時拉著她倒在他身上。

「你盡量施展吧!寶貝。」他咆哮著。

她照做了,他們的吻幽遠綿長,凝聚著全然赤裸的靈魂。等到他們終於分開唇,他推開她的日式短袍,露出香肩。她抖掉袍子,跪坐在他面前,既驕傲又羞澀。她伸出手抓住他短褲的褲腰。

就在那一瞬間,她在他眼中看到第一次疑惑的閃光。他抓住她的手。「萊娜,等等,我——」

她揮開他的手,中指直指他的胸膛中央。「你敢再冷凍我,文亞當。昨天我讓你逃過了,現在絕不饒你。」

「我——」

「閉嘴,聽我說。」她惱怒地拂開臉上的髮絲。「你怕死了自己不能走完全局,但除非試過,否則你永遠不會知道。」她深深吸了口氣,使得胸脯為之一顫。「你放心好了,如果你緩慢、笨拙,或是完全失敗,我也不會笑你,我不會知道其中的差別。我不會知道你的表現是好是壞,還是差不多,因為你會是我的第一個男人。」

他茫然地注視她。幾秒之後,他不懷好意地笑起來。「你這個小騙子,臉皮比任何我認識的人都來得厚。為了讓你的病人對你所謂的物理治療有反應,你什麼都敢做,什麼都會說,我不想聽你的謊言,而我絕對不要你的同情。」

萊娜雙手插腰。「聽著,大牌,只有一個辦法能證明我不是撒謊。」

她俐落地脫掉他的短褲,跨坐在他的腿上。兩隻手扶在他胸膛上,她俯下身,用唇掃過他的唇。「我看你敢不敢一探究竟。」她專註地吻他,舌尖探過他的牙齒。「我看你不敢,文大爺。」她低下頭,揉搓著他的胸毛,接著分開唇瓣舔住他的乳頭。他倒抽一口氣,扯了一把她的頭髮。但是他並沒有拉開她的頭,尤其是她用舌掃過他的乳頭時。「看你敢不敢。」

她的話才輕吐出口,他的雙手便扣緊她的臀部,拉她壓上他堅硬的中心,一點也不溫柔。

障礙。

一聲痛苦的喘息。

她僵住了。

「哦,老天,萊娜,我很抱歉。」他的表情同時傳達出兩種情緒——悔恨和驚異。「我無意……我不懂怎麼……這是……你真的是——為什麼你沒告訴我?」

「我說過了。」她望進他的眼底。「我說的是實話,你是我第一個男人。你也可以相信這一點。如果你現在煞車,我會殺了你。」

他的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但是他抬起手撫摸她的臉頰時卻是無比的熱情、溫柔。「你確定?」

「當然。」她支吾地說。「但是我不認為我們做那件事的時候我能看著你的臉,我是說實在太……而我——」

「萊娜?」

「嗯?」

「閉嘴。」

他拉她下來深長地吻了她。他的舌向她的嘴連綿不斷地射出熱波,而他的手撫慰她的胸、背、腿。她對他每一個呢喃而出的建議都有反應,直到痛苦不再,所有的只是快樂、激情,他完全進入她體內。

他繼續教導她,輕柔地撫摸;引導的手;親昵地低喃;愛的遊戲;性的話語,迷亂、刺激。到後來,究竟誰在教誰都搞不清了。

他們的世界開始震動,接著彷彿裂了開來,他們緊攀住對方。他喊著她的名字,她哼出他的。

直到滿足了,筋疲力盡了,她癱倒在他身上,她的四肢軟弱得動彈不得。她的肌膚汗濕透了,他的手繼續撫著她的背和臀,但是她唯一做得出的反應是偎在他的肩頭滿足地微笑。過了好半晌她才恢複力氣抬起頭來。

亞當正咧嘴笑著。

她報之以一笑,說道:「對初學者來說,那還不錯嘛。」

「……我只知道我們正在失足,卻沒辦法阻止。我想找個支撐的東西,抓到的卻只有空氣。我一直告訴自己:『快點,亞當,想個辦法。停住這一切,防止它發生。』但我力不從心。」

「而你很恨這種情形。」

「是的。」

亞當心不在焉地用手指穿過她披散在他胸膛上的金髮。「我還記得皮耶尖叫,不然就是歷安。或者那是我自己的尖叫,因為後來有人告訴我他們都是當場死亡。」

「你那時很痛苦?」談論他那樁意外也有治療作用。萊娜鼓勵他一吐胸中心事。

「我不認為,我不記得那時有什麼痛,也許我驚嚇過度。」

「也許。」

「我時昏時醒,看不到那兩位朋友,我記得我叫了他們的名字,但是卻得不到回應,我想我是哭了。」

她摟緊他好半晌。他清清喉嚨才又開口:「再來的記憶就是載我去醫院的直升機,嘈雜的聲音叫人受不了。我感覺出圍繞在四周的人那股焦急。等我完全恢複清醒後,有人告訴我我的背部動過手術以修補斷骨。」

「我很難過。」她告訴他,一面在他的胸膛上印下憐愛的吻。「一定是很恐怖的經歷。」

「我不記得很害怕,因為那時我好憤怒。這種事居然發生在我身上,我不能完全相信,我的生命中還有大多待辦的事。」他迷惘地搖頭。「我知道在那個節骨眼有那種想法實在瘋狂,可是那就是我當時想到的。」

「你覺得『多不公平』,對嗎?」

他的手重重地攬著她的頭。「沒錯,簡單的說就是這句話,悲劇應該是發生在別人身上,文亞當可不會。我常聽說不幸遭遇的故事,但是自己的生活卻一直不被打擾、不為所動。說起來我並不像是個善人,對不對?」

她兩手疊在他的胸膛上,撐起下巴,凝神注視他,她說:「這是正常的反應,任何在你這種困境的人都會有同樣的感覺。那種『為什麼是我?』的併發症。而且它也很有道理。為什麼是你?」

他的表情迷惘。「我不知道,老天是在照顧我還是懲罰我?我最初恢複神智後時常那麼想,為什麼是我活了下來?」

「不要因為倖存而覺得愧疚。啊哈,你已經有這種想法了。」她說著,正確地讀出他悲傷的表情。「有時候倖存者的日子更難受。」

「我也那麼想過,尤其在我被送來此地前。我痛恨躺在羅馬的醫院裡,無奈、疼痛、不能動又害怕。」

「你那時最怕什麼?」

他想了一會兒才回答:「我是怕永遠不能再做文亞當。我覺得彷彿給人掏空了,不僅是我行動的能力,還有我整個的特色。」

「那也是你那種狀況的典型病徵。」她輕柔地吻他的唇。「怎麼了?你的臉上有種奇怪的笑。」

「我知道這說起來好像很蠢,但是我那時也覺得尷尬,第一次他們把我弄到那個……」他用手比了個說明的手勢。

「支架桌。」

「就是它。我吐得一身都是。想想看,文亞當,世界連鎖文氏大飯店的執行總裁,如此的丟臉。」

她向上挪動一下身體,再吻了他,這一次大聲一點。「你是唯一不同意自己遭遇的人。」

「我知道,我讓大家都不好過。」

「不是蓋的。」

他懊惱地笑笑,但是隨即又嚴肅起來。「我個性上的一個缺點就是不能忍受自己失敗。」

「你不能忍受你無法控制的事。」

他直抵她的鼻尖。「我想你就合乎那個範圍,你是我無法控制的那部分。」

她格格地笑著。「這就是你不喜歡我的原因。」

「我喜歡你。」他誠摯的聲音立刻吸引了她的注意。

「你喜歡?從什麼時候?」

「從……我不知道。」

「我知道。你從我剝掉你的短褲跳上你的大腿時,開始喜歡我的。」

「不是。我是說,沒錯,我喜歡你那樣,非常喜歡。」他說,眼中閃動著挑逗。「可是就在一秒鐘前我才覺悟我也喜歡你本人。」

「為什麼?」

「我想是因為你肯耐心地聽我談那樁意外。」

她的手指畫過他的唇線。「我很高興你肯告訴我,你需要講出來。他們告訴我你在醫院時拒絕和別人談。」

「我覺得自己像個獃子。」他聳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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