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這天晚上,喬治·加伯尼和他的足球隊員們陸續聚集到山城鎮邊緣的崖頂自然保護區,準備進行每周五的例行訓練。

算上高級警員阿爾夫·哈克,在場的一共23人,哈克是個徹頭徹尾的橄欖球迷。他是英式橄欖球運動的忠實擁躉,卻憎恨澳式足球。澳式足球以全國性賽事——澳式橄欖球聯賽聞名。AFL是澳大利亞本土足球運動,其起源可以追溯至西維多利亞的原住民,艮第馬拉人(Gunditjmarra)和凱若馬拉人(Kerrajamarra)人,在維多利亞州、塔斯馬尼亞州、南澳大利亞州和西澳大利亞州廣泛舉行。在哈克看來,英式橄欖球才是真實的足球,除此之外沒有其他。聯賽從英格蘭北部的煤田傳到此地,那裡的礦工們摒棄了紳士們業餘玩耍的英式橄欖球,形成了他們自己的運動,作為一種職業補償,以打發受傷和療養的時間。哈克認為是AFL入侵了新南威爾士州和昆士蘭州的傳統英式橄欖球,他對此極其痛恨。

哈克很享受自己的警察身份,他並不介意到高中做加伯尼的保鏢。加伯尼介紹他是聽課的實習老師,很合他心意。但在AFL即將開賽,加伯尼的球隊要進行訓練,所以儘管哈克認為他們並非真正的足球員,為了保護加伯尼,他不得不陪同。

足球運動員們聚集在加伯尼周圍,加伯尼說:「小夥子們,周日我們有一場重要比賽,對手是來自悉尼的南部海灘隊。這是一次季前友誼賽,但我們現在做的訓練有助於我們贏得比賽,從而獲得積分,進入決賽。今晚我們將做一些練球和組合團隊的工作,並進行幾次演習。主要活動是沿著惡魔峽谷上下跑四次,以加強體力和耐力。上一賽季我們正是憑藉這方面的優勢險勝其他球隊。今晚阿爾夫在這裡,他想看看我們的實力,讓我們歡迎他。」所有人與哈克擊掌。哈克明白就是沿著惡魔峽谷向上跑200米再向下跑200米,一共四次,也就是沿著懸崖跑1600米。慢跑時哈克問一名隊員:「你們多久跑一次?」

「季前訓練時每周一次,比賽期間每兩周一次。」一名隊員告訴他。

哈克驚呆了。

加伯尼跑到他身邊。「你還好嗎,阿爾夫?」

「我能行,喬治。」

「我們這樣做是為了增強足球運動員的體力、耐力和有氧能力。一名AFL球員平均每場比賽要跑30多公里。這個是1996年我為山城打橄欖球的時候從布魯斯·錢斯那裡學到的。那年隊伍贏得了英超聯賽冠軍。」

「那年你也是其中一員嗎?」

「不,我做了三個月的季前訓練,但之後不得不離開球隊,去博坦尼一家化工廠做腳手架。」

「所以你既會踢澳式足球也會踢英式足球?」

「沒錯,阿爾夫。在山城我們有三個夥計會踢兩種足球。他們每周有四個晚上訓練,周三和周五訓練ALF,周一和周四訓練英式橄欖球。一個星期比賽兩次,周六比AFL,周日比英式橄欖球。他們體力強健,在任何一種比賽都是主力隊員。」

高級警員阿爾夫哈克對澳式足球的看法稍稍有了轉變。23名球員一起沿懸崖上一條叫瓦谷的小道慢跑。瓦谷是剛達格拉(Gundungarra)詞,意為鑽石蟒。當時是下午五點多鐘。當足球運動員往向下跑到惡魔峽谷時,遊客和叢林穿行者們避到一邊,讓他們通過。哈克覺得向下跑比往上跑容易得多。跑步之後,他要去王朝酒店的競猜活動現場,與加伯尼夫婦匯合。

惡魔峽谷是礦工們取的名字,因為當地的古利人認為這裡住著惡靈。也許這個名字更是礦工們艱苦生活的表達。他們曾在此度過一段艱難的時期。

以前這些礦工和家人一起住在麥克勞德山谷,他們的妻子住在叢林小屋裡照料孩子,忍受著毒蛇的威脅和那種孤獨而與世隔絕的生活方式。不少礦工死於礦難,他們的妻子成為寡婦,還有一些礦工死於煤井頂板倒塌引發的塌方,而更多地死於黑肺病,煤塵堵塞在他們肺里,讓其慢慢窒息。這是一個緩慢又痛苦的死亡過程。礦工挖掘出的煤炭被裝到平台拖車裡帶回懸崖,然後用馬車運到鐵路專用線上。礦工和他的家人們每月出一次惡魔山谷去山城採購日用。現如今,遊客、叢林穿行者還有加伯尼的山城獅子隊球員們也經常出現在惡魔峽谷和瓦谷之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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