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錄十一 紅牆鬼影

七個朋友到一幢古舊住宅中去玩,遭遇雷雨天氣,唯一通往外界的木橋被沖斷。古宅的牆壁上出現離奇殺人場景,是鬼魂顯靈?此後,古宅內的朋友們相繼遇害,誰是兇手?看法醫如何揭開鬼影之謎,找出真兇。

關鍵詞:紅牆「鬼影」 隱形兇手

這是一棟典型的曲州市老宅。建於1943年,青磚紅瓦,九曲迴廊,雖後來幾經修繕,牆壁上仍斑斑駁駁地布滿風雨侵蝕的痕迹,似乎已閱遍人世興衰和歲月滄桑。一圈高大的圍牆都漆成與北京故宮城牆顏色相似的暗紅色,於古風古韻中顯莊嚴肅穆。

大門上方懸掛著一塊黑色的木匾,上書「莽園」兩個隸書體大字。這棟房子建在曲州北郊的蒼莽山山腳下,前鄰巨流河,河水湍急,河面寬百餘米,僅有一座木橋連通兩岸。房子里共有二十一個房間,一色古早味的實木傢具,雖略顯陳舊,卻仍可以想見房子主人當年的富庶。

莽園是於小紅家的祖業。於小紅是蘇采萱在生活中能見到的最美麗的女人,身高一米七二,身材凹凸有致,窈窕動人,在市內的一家整形醫院做辦公室主任。這次她做東,邀請幾名關係最好的高中同學在本周末來她家的老宅子里玩樂散心。

說起來他們這個年齡的男女活得也挺尷尬,這次來聚會的七個同學,一共有五個單身,阮芳、錢尤佳、馬泉和蘇采萱是離了婚的,而於小紅是已躍升到「斗戰剩佛」級別的大齡剩女。只有路海濤和童蕾仍在圍城裡,據他們說,家裡的日子也過得雞飛狗跳,朝不保夕。都是三十三四歲的人了,每天形單影隻地在這座花花城市裡行走,活到這個份兒上,心裡都有些憋悶,這也是本次聚會的主要原因和動力。

「這個社會像是瘋了,」錢尤佳在前往莽園的路上發牢騷,「男的吧,不管掙多少錢,都要找個小三小四來證明身價;那女的呢,一邊罵著小三,一邊有機會也往小三的位置上奔,怎麼說小三的待遇也比原配好。」

阮芳啐了一口:「都是犯賤。」

這兩個都是小三的受害者,對婚外出軌行為有著「氣炸連肝肺,銼碎口中牙」的深仇大恨。

於小紅說:「這事兒吧,主要是怪男的,那男的要是不死纏爛打,女的再賤還能主動貼上去做小三?」說完,斜睨著馬泉和路海濤兩人,他們是這一行七人里僅有的兩個男人。

馬泉說:「你還別小看女人,現在女的比男人更勇於追求幸福——」他在說「幸福」兩個字時故意拉了長音,顯得語意未盡,餘韻綿長。

路海濤說:「就說你於小紅吧,長成這個模樣,現在不也還是單著,話說回來,沒點兒底氣的誰敢娶你,那還不相當於挑了一個擔子回家,一頭裝著紅杏,一頭裝著綠帽子。」路海濤長得細眉細眼,鼻子皺著,嘴角上翹,模樣很喜慶。

大家一陣鬨笑,氣得於小紅在路海濤身上又掐又擰。

很快來到於小紅家的老宅子前。路海濤的嘴張成誇張的「O」型打量著氣派的莽園,嘖嘖地說:「於小紅,原來你家祖上也闊過。」

阮芳說:「什麼話,難道於小紅現在不闊嗎?」

確實,於小紅雖然是打工一族,但是穿戴都是歐美名牌,出有名車人有豪宅。一個三十幾歲的美麗單身女人,她的財源何來,沒人想去問個究竟。

莽園內的空間非常寬闊,時值盛夏,室內卻涼風習習,讓人周身舒爽,精神為之一振。於小紅在此前曾請人打掃過,所以室內雖長期無人居住,卻乾淨整齊。居中一個大廳,容納十幾個人也不覺得擠迫。此外,廚房、餐廳、起居室一應俱全,卧室則有十問以上。最遺憾的是老房子里沒有廁所,主人在後門外搭建了一個面積頗寬敞、造型古雅的衛生間,裡面放著仿古的馬桶,以及一盆用來便後洗手的清水。最妙的是,衛生間被分成兩間,實行男女分廁。

蘇采萱打量著室內的布局:「於小紅,你家的這棟房子,怎麼也值一千萬以上吧?」

於小紅說:「就是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有人曾出價一千萬買這套房子,我也動過心把它賣掉,可是我姥姥怎麼也不同意,說是祖宗留下來的基業,不能賣給別人,何況我們現在也不缺錢花。這個地方又偏僻,政府拆遷暫時還拆不到這裡,只好先讓它就這麼空著。」

於小紅的父母早逝,她跟著姥姥一起長大。

接下來,七個老不老小不小的男男女女在這套大房子里恣意地暴飲暴食,開著葷的素的玩笑,開心地笑,痛快地哭,度過了一段難得的開心放縱的時光。

好景不長,傍晚時分,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天一下子黑下來,暮色沉沉,從烏雲密布到大雨滂沱,狂風嘶吼,直到玻璃窗被打得噼啪作響,竟然下起了冰雹。

隨著天氣越來越惡劣,阮芳的情緒有些焦躁起來,皺起眉頭盯著室外:「怎麼會這樣啊,天氣預報又沒說今天有暴風雨。」

路海濤說:「預報里說是中到大雨,可是這明顯是暴雨,比預報的程度大許多。」

馬泉滿不在乎地說:「管它呢,這裡距市區才一個小時的車程,過了橋不遠就是柏油路,不至於回不了家。」

在平房裡聽著窗外的雨聲,格外驚心動魄,似乎飛瀑般傾瀉下來的雨水都擊打和流淌在心裡。蘇采萱也有些不耐煩起來:「曲州市很少有這樣惡劣的天氣,這時候要是必須出現場,我就只能誤事了。」

於小紅見大家的情緒都開始煩躁,用手撥拉著馬泉和路海濤說:「兩個大男人,出去看看情況,別讓我們幾個女人著急。」

路海濤說:「怎麼著也給我們找兩雙雨靴和兩件雨衣吧,這樣出去,那還不都澆透了。」

於小紅從箱子里翻出兩套雨具,給兩人披上,雖然都不太合身,卻也勉強能遮風擋雨。路海濤說:「行,就算外面下刀子,我們也得出去看看,男子漢大丈夫,這時候就派上用場了,要是路面積水不多,你們就誰也不用擔心了。」說完和馬泉衝進了大雨里。

約莫半個小時,兩人淋得像落湯雞一樣,身上的水嘩嘩地往下淌,臉色灰黃,推開房門走進來,說:「完了,完了。」

五個女人心裡一沉,瞪大眼睛看著兩個男人,不知道什麼事情完了。

路海濤哭喪著臉說:「橋被河水沖塌了,我們都出不去了。」

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於小紅忙安慰大家:「說不定雨很快就停了,到時候總能想辦法出去,大不了報警求救。」

於小紅的話提醒了童蕾,她和老公的關係正緊張,不敢離開太長時間,又擔心她老公趁此良機到外面放肆,所以急於回家,忙說:「那我們現在就報警求救。」

電話打過去,110接警員說:「這件事不歸我們管,你們還是向市政部門求助吧。」

童蕾急了:「不是說有事情找警察嗎?怎麼現在我們遇到困難又不管了?」

接警員根本不願意跟她廢話,含糊地罵了一句「二百五」之類的話,直接掛斷電話。

童蕾拿著電話傻了眼。

錢尤佳和童蕾的關係最好,對她夫婦二人的矛盾也非常了解,不忍心見童蕾著急,就問於小紅說:「除去那座木橋,還有別的路通向市區嗎?」

於小紅說:「沒有,那座橋都幾十年了,怎麼會在這時候塌了呢?不然我們再出去看看?」

路海濤一聽急了:「你們是不是以為我和馬泉在蒙你們啊?」

於小紅忙說:「哪能,我不是對這裡的地形更熟悉一些嗎,出去看看情況,心裡也有底。」

錢尤佳說:「那我和你一起出去看看。」錢尤佳和於小紅穿上雨具,走出門外。

老天爺像發了瘋一樣,拚命地向地上潑水,狂風吹得錢尤佳和於小紅都趔趔趄趄的,一個閃電劈過來,照得院子里剎那問亮如白晝,兩個女人都有些膽怯,緊緊地靠在一起。

於小紅的臉色忽然變得煞白。

錢尤佳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瞬問被映人眼帘的景象驚得目瞪口呆。

莽園的院牆上出現了兩個人影,雖若隱若現,卻分明可以看出是兩個真人大小的人影,糾纏在一起,恍惚可以分辨是一男一女,男的手裡拿著一把刀子,惡狠狠地向女方的身上捅去。男的像是有刻骨的仇恨,拚命地捅,女的已經失去了生命體征,頭深深地垂下來,長發一直垂到地上。

在暴風雨中見到這一幕恐怖的兇殺情景,而且是映在牆上的詭異景象,兩個女人都嚇到腳軟——怎麼可能,太不可思議了,在這荒無人煙的郊外,在牆上,竟然會目睹殺人的場面,而且如此逼真,像電影畫面一樣活靈活現。

難道是鬼魂顯靈?於小紅的呼吸急促起來,雙腿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緩緩栽倒在地。錢尤佳感覺心臟在怦怦地猛烈跳動,似乎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腦海里一片空白,張開嘴想要喊人,聲音卻哽在喉嚨里發不出來。

錢尤佳終於也癱倒在地上。她用雙臂撐著,勉力爬到房門處,抬起右臂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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