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復榘:荒唐將軍人膽寒

20世紀上半期的中國,內憂外患,政黨林立,人民深陷水深火熱之中。在這場明爭暗鬥中,有一位頗具「盛名」的「飛腿」將軍韓復榘,統治了山東省七年之久,其間軼事百出,笑料不斷。山東人民戲稱其為「韓青天」,這位「韓青天」於1938年1月24日晚在蔣介石國民政府的「軍法執行總監部」被槍殺。

韓復榘所犯何罪,要被蔣國民政府槍決?「韓青天」一詞何來?這位「飛腿」將軍又是如何驍勇善戰?

韓復榘原是大軍閥馮玉祥手下的幹將。他非常有趣,雖然大字不識一籮筐,但也有他的過人之處。他最初是在北洋軍閥統治時期入的伍,投入到馮玉祥門下,因為膽識過人、縱橫馳騁,很快成為馮玉祥的一員得力幹將。

隨著馮玉祥勢力的不斷強大,韓復榘的職位也不斷上升,到了1920年,韓復榘已當上了旅長。據說當時馮玉祥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大量培養軍事人才,韓復榘就曾被保送到北京陸軍大學旁聽。到蔣介石與馮玉祥合作北伐時,韓復榘已成為馮玉祥轄下的第二集團軍第三方面軍總指揮,與此同時還被任命為馮玉祥勢力範圍中的河南省省主席,可見馮玉祥對韓復榘的看重。

可是在後來馮玉祥與蔣介石的衝突中,握有重兵的韓復榘,卻被老謀深算的蔣介石所拉攏,導致馮玉祥不戰而敗。

馮玉祥與蔣介石的衝突因何而起?韓復榘又為何叛馮投蔣?

馮玉祥原是直系軍閥吳佩孚的部下。1920年7月,直皖戰爭爆發,直系與奉繫結盟,未及半月,皖系就敗下陣來,直系的曹錕、吳佩孚成了北京政府的新主人。馮玉祥在第一次直奉戰爭中曾為直系立過很大功勞,但自古以來功高蓋主都是賓主相處的大忌,馮玉祥也沒能躲過吳佩孚的防範。戰後馮玉祥就受到了吳佩孚的排擠,馮管轄豫地區不到半年,就被調任為徒有虛名的陸軍檢閱使,率所部第十一師移駐北京南苑。這時候,馮玉祥已有反吳之心。

另外,馮玉祥也確實是一位愛國將領。他見新勝之後的直系脫下「愛國」、「進步」的偽裝,鎮壓工人運動,造成「二七」慘案,打著「恢複法統」的旗號,恢複國會,逼徐世昌下台,迎黎元洪復任大總統,繼之又對黎元洪「逼宮奪印」,高價收買國會議員,通過賄選讓曹錕當上了大總統。這種種令舉國嘩然、民心動搖的行為,也更令他對吳佩孚失去了信心。與此同時,孫中山又對馮玉祥進行了爭取工作,孫中山先生曾數次致書於馮,並贈所著《三民主義》、《建國大綱》等書,使馮玉祥深受教益,逐漸成為孫中山先生的忠實信徒。馮駐兵西北時,也有感於國內戰禍頻起,荼毒民眾,其間他曾取道蒙古赴蘇聯考察,並於赴蘇途中加入中國國民黨。

因此,馮玉祥的軍隊已經是屬於國民革命軍,而非軍閥軍。1928年國民政府北伐成功,張學良東北易幟後中國統一。蔣介石向來不容手下擁兵自重,況且馮玉祥也不是蔣介石的嫡系將領。因而,馮玉祥與蔣介石因軍隊編遺問題而起衝突,矛盾愈演愈烈,達到不可調和的地步,戰爭一觸即發。馮玉祥在這個時候集中兵力,令部下通電討蔣。此時,蔣介石獲悉馮玉祥靡下的韓復榘、石友三兩人對馮玉祥心存不滿,意識到這是拉攏其二人的大好良機。

原來,馮玉祥一向治軍很嚴,據說是「親起來如父母,怒起來也如父母」,對於犯了錯誤的部下毫不留情,處罰嚴厲,像韓復榘這樣的高級將領也不能例外。有一次在鄭州召開的直系大會上,眾人正商討著向西運動軍隊的事情時,韓復榘表示反對,結果馮玉祥當著眾多將官的面猛打了韓復榘一個耳光,並責令讓他跪著思過。韓復榘怎麼說也是方面軍的領袖,算得上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而且本來就性格粗俗,站了兩個小時的崗,面子上掛不住,便心生恨意,對馮玉祥日漸不滿。蔣介石得知這個消息後,便乘機派人收買韓復榘、石友三二人,送給他們二人軍費各100元,並向韓復榘許諾讓他的河南省主席職務不變,同時在以後的每個月將給他們二人軍費60萬元。

韓復榘雖然沒怎麼受過教育,但也是個有算計的人,一切都以自己的利益為核心。蔣介石提出的建議對他來說簡直就是不戰而獲,何樂而不為?況且他對馮玉祥早已不滿,於是心一狠,便接受了蔣介石的條件,投向蔣介石一方。一瞬間,原來屬於馮玉祥部下的討伐蔣介石的主力軍變成了蔣介石的生力軍,馮玉祥被迫無奈,只好通電下野,未戰先敗。

後來,在閻錫山與馮玉祥聯合反蔣之時,蔣介石為了瓦解馮玉祥的勢力,不得已給了韓復榘山東省的地盤,但蔣介石和韓復榘一直心存芥蒂。蔣介石曾任黃浦軍校校長,文武雙全,講究軍人傳統風範,內心其實是瞧不起韓復榘這類人的,更不敢委以重任,只好靜待時機將韓復榘的勢力慢慢瓦解掉。而韓復榘也深知蔣介石老謀深算,不講「江湖道義」,終有一天會算計到自己的頭上,於是便坐擁山東,不斷擴充實力,以求伺機而動。這兩個人起衝突是遲早的事。

韓復榘獨霸山東長達七年之久,軼事層出不窮,至今流傳甚廣。所以有必要先講講他的那些奇聞軼事。

韓復榘斗大的字不識一升,雖然才疏學淺,卻愛在大庭廣眾之下顯露自己的「才華」。30年代初他當上偽山東省主席後,上任伊始便帶領著一幫同僚和各報社記者到濟南府趵突泉參觀遊覽。有人請韓「主席」吟詩助興,以作觀感。在一陣熱烈掌聲和催促下,他終於上陣了,思索了很久,吟道:「趵突泉……」記者在紙上沙沙地寫著,然後卻是長時間的沉默。正在著急之時,韓靈機一動吐出了下句:「泉趵突……」然後他又繼續思索與沉默,一直盯著池中向上冒著的湧泉,憋了半天,終於一邊搖著頭一邊吟道:「三根管子一邊兒粗。」詩作到這裡,他實在無詞可挖,乾脆就來一句「咕嘟!咕嘟!」作為結尾。這件事一直被傳作笑料。

像這樣的「詩作」,韓復榘還作了挺多首,比如:

詠閃電

忽然天空一火燫,

可能神仙要抽煙。

如果不是要抽煙,

為何又是一火燫。

詠泰山

遠看泰山黑乎乎,

上頭細來下頭粗。

有朝一日倒過來,

下頭細來上頭粗。

大明湖

大明湖明湖大,

大明湖裡有荷花,

荷花上面有蛤蟆,

一戳一蹦達。

韓復榘雖然是個軍閥,但經常以孫中山先生的學生自居,還喜歡在大學演講,有許多讓人哭笑不得的演講詞至今還廣為流傳,像「你們知道什麼三民主義!老子當年跟隨孫中山先生的時候,你們還在吃奶!現在只有老子才懂得真正的三民主義!」、「為什麼叫三民主義?一民主義是不行的,只有一個,太自私自利了,二民主義呢,你們想想,你們老爸老媽兩個人吵架能吵出高低嗎!四民主義人又太多了!」等等。

韓復榘還有一篇「著名」的耶魯大學演講奇文:

「諸位、各位、在齊位:今天是什麼天氣,今天就是演講的天氣。來賓十分茂盛,敝人也實在感冒。今天來的人不少咧,看樣子大體有8/5啦,來到的不說,沒來的把手舉起來!很好,都來了!

「今天兄弟召集大家來訓一訓,兄弟有說得不對的,大家應該相互原諒。你們是文化人,都是大學生、中學生、留洋生。你們這些烏合之眾是科學科出來的,化學化了出來的,都懂得七八國英文,兄弟我是大老粗,連中國的英文都不懂。你們大家都是筆杆子里爬出來的,我是炮筒子里鑽出來的。今天來這裡講話,真使我蓬蓽生輝,感恩戴德。其實,我沒有資格給你們講話,講起來嘛,就像對牛彈琴,也可以說是鶴立雞群了。

「今天,不準備多講,先講三個綱目。蔣委員長的新生活運動,兄弟我舉雙手贊成。就一條,行人靠右走,著實不妥。大家想想,行人都靠右走,那左邊留給誰呢?還有件事,兄弟我想不通。外國人在北京東交民巷都建立了大使館,就缺我們中國的。我們中國為什麼不在那兒建個大使館呢?說來說去,中國人真是太軟弱了。第三個綱目,學生籃球賽,肯定是學校總務長貪污了,不然學校為什麼會那麼窮酸?十來個人穿著褲衩搶一個球,像什麼樣?多不雅觀。明天到我公館領筆錢,多買幾個球,一人發一個,省得再你爭我搶的。

「今天這裡沒有外人,也沒有壞人,所以我想告訴大家三個機密:第一個機密暫時不能告訴大家,第二個機密的內容跟第一個機密一個樣,第三個機密前面兩點已經講了,今天的演講就到這裡,謝謝諸位。」

韓復榘有一個鼎鼎大名的外號「韓青天」,因為他經常坐在省政府大堂上審判盜竊犯、毒犯、賭徒等各種刑事案件,還走訪山東大地,「揚善除惡」。但是他的「德政」卻令老百姓聞風喪膽,因為他審案並不根據法律,全憑個人喜怒,任意胡為。

據說,他審案時,兩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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