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鑒寶》節目組因為王大山的死而極力地掩飾著節目內部的秘密,而這些秘密到底和王大山的死有沒有關係?

根據現有的證據來看,邢振玉的感覺是王大山的被殺和《鑒寶》案的內幕,好像並不處於一個平面上,這兩個事件像是兩個並不相關的話題。

而對於劉軒軒的死,更是一個讓人困惑的問題。因為她的死是那麼的模稜兩可,自殺找不到令人信服的動機,他殺卻找不到任何兇手進入房間的證據,她可能是殺害王大山的兇手,卻也可能是真正兇手的替罪羔羊。

似乎每一個洞口都是通著的,但是卻又好像哪一個洞口都不通往真相。兇手似乎在幕後策劃著一切,他和《鑒寶》節目的內幕好像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卻又突然好像毫無關係。

這就好像是高中考試時的解析幾何一樣,有一半是方程式,另一半是在數軸上的圖形,看似是兩個學科,但是卻有著不可分割的聯繫,必須找到一種方法把這兩者聯繫起來,才能解出最終的答案。

那麼王大山的兇殺案和《鑒寶》的黑幕中間到底有什麼聯繫?如何才能找到那把解開謎題的鑰匙?這讓邢振玉又增加了幾分苦惱。

邢振玉接著又想起了昨天在唐俊南辦公室外看見的那個黑影,那條走廊的光實在是暗得讓人無法看清任何東西。但是憑著邢振玉的感覺,那個輪廓應該是個女人。隨後,牆裡的唐俊南打開了那扇門,門裡的亮光也照亮了那個輪廓,確實是個女人。

她一定是唐俊南熟悉的人,不用任何人的指引就能找到那個偽裝的門,或者說是牆。

這意味著什麼?和案件有沒有關係?一個女人去敲了一個和兇殺案看似沒有任何關係的人的門,這有什麼可值得懷疑的嗎?唐俊南也算是東郊大佬級的人物,一天不知道要會見多少人,難道他在辦公室里會見一個女人卻要引起自己如此的重視嗎?

其實邢振玉一直都在暗暗地嘲笑著自己的職業病,把思考一切可疑的事情都當作一種生活的樂趣一樣。

「我還是再看幾遍錄像吧,反正現在對於破案一點思路也沒有。」

邢振玉看著偌大的卻空無一人的刑警隊辦公室自言自語道。

所有監控錄像的光碟都在邢振玉手中保存,包括東郊賓館的錄像和《鑒寶》節目現場的錄像,而看錄像這種工作是刑警們最不愛從事的,不僅無趣,還會傷害本來良好的視力。

要知道視力正常是從事刑警工作的必要前提,無數夢想著從事刑警這個職業的有志青年可能都會因為近視而被刷下去,所以保護視力變成了刑警們日常最重要的保健項目。

但是,看錄像這個工作,就是要兩眼直勾勾地盯著電腦或電視屏幕一動不動,更為讓人鬱悶的是,幾乎每個鏡頭都要盯著看上很多遍,但即便是這樣有時也很難找出任何有價值的線索來。

這樣下來,即便是再良好的視力,也難免會受到損傷。

但是看似簡單機械的工作,往往是最應該有人做的,就像工人每天要做工,農民每天要耕種一樣。很顯然,王勇對這樣的工作沒有任何興趣,而胡玉言好像也有自己的調查方向,這會不知道正在哪裡忙乎著什麼。

而胡玉言讓邢振玉去取這些錄像資料,臨走前又把它們保存在邢振玉這裡,恐怕也正說明了一件事情,胡玉言想把仔細並反覆看錄像的任務交給邢振玉去做。

邢振玉知道這是一個必須靜下心來、摒除雜念的工作。而對工作從不願意明言的胡玉言,就像是打了孫悟空三棒子暗示他三更來學藝的菩提老祖一樣,胡玉言恐怕正是在暗示邢振玉,相信他完全能夠在這些錄像中發現有價值的情報。

邢振玉的老婆劉小鍾也是警察,是劉勝利手下的片警。由於東郊的人員比較混雜,所以片警的巡查工作還是很辛苦的。雖然劉勝利對於破案並不積極,但是片警們日常的巡查工作卻從來沒有放鬆過,這也是東郊這片雖然破案率極低,但是劉勝利卻還能穩穩坐在東郊派出所所長位置上的重要原因。

東郊的安全與安寧,和這些最基層的片警們的努力和犧牲是分不開的。劉小鍾就是這種平凡的基層片警中的一員,她整天騎著自行車沒黑沒白地查對著各種戶口的外來人口,頂著星星出去,掛著月亮才回家。

兩口子都是這樣,沒完沒了的忙,所以小夫妻現在連個孩子都還沒要上。邢振玉每想到這,還真覺得自己對不起盼著要孫子的老父老母。

但是,光想著這些東西是沒有用的,案子還是要人破的,而且這個案件已經弄得全國皆知,恐怕想瞞也瞞不住了。全國的警察都在盯著T市刑警隊到底能不能把案件查個水落石出。而且,上面已經把所有的阻力全部排清,可以想像張濤、黃漢文等人在其中做了多少的努力才能辦到。刑警隊的所有人都在為一個目標努力著,邢振玉也沒有理由偷懶。

必須要找到相關的線索,根據刑事鑒定學的理論,只要是有人故意設下的圈套,必然會留下痕迹,邢振玉深知這一點。

所以他還是打開了電腦的屏幕,然後按動了電腦主機的開關。

攝像的視頻格式是MOV格式,這是一種佔用磁碟空間極大的視頻格式,所以邢振玉將拿來的光碟中的視頻文件拷在了一個T的移動硬碟上,這樣看起來既方便又流暢。

邢振玉先看了《鑒寶》節目現場的錄像,他死死盯住電腦顯示屏兩個多小時,沒有錯過《鑒寶》現場的任何環節,可就是難以找到一點有用的信息。

當他感覺到自己的眼珠已經有些不能轉動的時候,一股股眼淚沿著眼眶涌了出來。這些淚水划過視網膜的時候,邢振玉感到眼睛異常的酸痛。

邢振玉只好仰靠在椅子上,歇了一會,心想這樣看似可以坐在辦公室里完成的「舒適」工作,卻要比去追捕幾個罪犯難多了。

有沒有什麼有意思的玩意來緩解一下壓力呢?邢振玉很想鬆弛一下緊張的神經,他很想打一會最近比較火的《植物大戰殭屍》的遊戲,可是在這種大案當前的緊張時刻,這樣耗費時間的遊戲,恐怕不適合,再說豌豆和殭屍恐怕也不能使他除掉任何的壓力。雖然邢振玉的電腦里就裝著這個遊戲,但他卻沒有打開。

邢振玉在想還有什麼可以使自己稍微輕鬆一下的活動呢?

突然,他想到那天他到東郊賓館的時候,為了應付唐俊東而故意在攝像頭下留下的三個姿勢。也不知道這三個形象咋樣,可不要影響自己的警察形象啊,邢振玉想著就想笑。

想到這,邢振玉饒有興趣地在硬碟中找到了月日上午東郊賓館七樓的錄像。他十分想看一下,自己到底被拍成了什麼樣子?

興緻勃勃的邢振玉把月日一早的錄像調到了上午點的位置,這正好是邢振玉到達東郊賓館的時間。

可是,他等了十分鐘也未曾見到自己的身影。錄像中七樓的樓道中空空如也,別說是邢振玉,連一個人影都沒有出現。

是不是時間記錯了?邢振玉回憶了一下,之前他和唐氏兄弟交談的時間不超過十分鐘,就算再慢此時他也應該出現在錄像中了。

邢振玉又硬著頭皮,等了十分鐘,可是畫面中還是空空如也,連個鬼影都見不到。

「出鬼了!」邢振玉已經預料到了事件的不正常,他開始用滑鼠操作把播放器的時間軸往回倒,又在點之前的半個小時看了一遍,可是依舊沒有人出現。

邢振玉開始反覆看這段錄像,然後把時間軸往後倒,調到了晚上的時間。劉軒軒是在晚上點半左右回到房間的,之後確實沒有人再進過她的房間,這是他和胡玉言之前一起看的錄像部分。

「不好!這段錄像被人動過手腳。」邢振玉的頭腦飛速地旋轉著。

因為調查很緊急,胡玉言等人之前一起觀看了這段錄像,但是只是看了劉軒軒回屋之後的那個時間段,之前的錄像並沒有來得及看。

可是在這一天的錄像中,邢振玉卻怎麼也找不到自己的影像,那就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這不是昨天的錄像,邢振玉很快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那麼,這是哪天的錄像呢?

王大山是在月日死亡的,之前他住劉軒軒的房間對面,所以月日之前的錄像極有可能拍到王大山,而這段錄像中卻沒有王大山出現,也就是說月日之前的錄像是無法替換的。

而這段錄像只拍到了劉軒軒,卻沒有拍到邢振玉,那就只有一種可能性,就是這段錄像是月日的。

由於案件的關聯性問題,邢振玉也確實沒有向唐俊東索要月日的相關錄像,所以,這段時期就變為了時間上的唯一盲點。難道是唐俊東疏忽了,把日的錄像當作日的錄像給了自己?難道真有這麼巧的事嗎?或者是他們兄弟一開始就別有用心,特意想要隱瞞一些事情,而故意把替換了的錄像給了自己!

而如果是故意要替換這段錄像的話,那原因也非常明了,就是很可能有人進入過劉軒軒的房間,月日的錄像中很可能清晰地拍下了這個人!有人想要隱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