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狐艷情

案件名稱:紅衣女失蹤案

案件編號:A41312223120120829

犯罪嫌疑人姓名:XXX

立案時間:2012.8.29

結案時間:無

立卷單位:青陽市公安局

餘子非喜歡打獵。他有一支虎頭牌雙管獵槍,一有空兒就開著自己那輛二手奧拓,跑到青陽山打野雞。

餘子非是一位三流畫家,在城裡開了一間畫廊,專賣名畫仿作,生意馬馬虎虎,偶爾賣出一幅自己的作品,也能讓他樂上好幾天。除了畫畫和做生意,他也就打獵這點兒業餘愛好了。

這天上午,餘子非又帶上獵槍,開車前往青陽山。天剛下過一場小雨,山林里空氣清新,透著絲絲涼意,許多野禽都趁機出來覓食。餘子非在山間轉了一大圈,放了幾槍,獵到了兩隻山雞和一隻野兔,看看天色不早,正準備往回走,忽然在濕漉漉的山路上發現了一行梅花形狀的腳印。

他認得那是狐狸的腳印,不由得心頭一喜。青陽山向來多狐,只是近些年來環境惡化,狐狸之類的野獸已漸漸絕跡。如果這回能打到一隻狐狸回去,倒是可以在那幫酒肉朋友面前炫耀一番。想到這裡,他不由得握緊獵槍,沿著那行梅花腳印,一路追尋過去。

行不多遠,小路上的梅花腳印忽然消失了。他暗覺奇怪,抬眼一瞧,忽然發現距離自己不足十米遠的灌木叢中,竟然燃燒著一團通紅的火焰。他嚇了一跳,定睛看時,才發現那不是一團火焰,而是一隻狐狸,一隻紅如烈焰的火狐。

他心中一陣狂跳,火狐亦名赤狐,乃是狐中極品,十分罕見,以前他只在網上見過火狐的照片,想不到今天竟能叫自己遇上。他連忙舉起獵槍,轟然一聲,瞄準那團「火焰」開了一槍。

火狐「吱」地慘叫一聲,中槍倒地,滾進旁邊雜草叢中。

餘子非急忙追上,扒開草叢一看,地上只有一團鮮紅的血跡,火狐卻不見蹤影。他知道火狐已經受傷,定然逃不遠,於是就睜大眼睛,在附近的草叢裡搜尋起來。足足找了半個小時,也沒瞧見火狐的影子。正自氣餒,忽然隱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呼喊:「救命啊——救命啊——」聽起來像是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

他不由得皺皺眉頭,循著聲音走過去。沿著山路轉個彎,就看見前面的小路邊躺著一位紅衣女子。她的一隻腳被一塊石頭壓著,竟然無法站起。

餘子非吃了一驚,跑過去問:「姑娘,你怎麼了?」

紅衣女子俏臉蒼白,神情痛憷,呻吟道:「我是跟朋友一起上山郊遊的,不想因為貪看風景,跟同伴走散,尋到這裡,又被山坡上滾落的石頭砸中腳踝,一時站不起來了。」

餘子非忙把壓在她腳上的石頭移開,再看她的腳踝處,竟已被砸得血糊糊的,鮮血染紅了褲管。他將女子扶起,女子受傷的左腳一落地,便痛得「哎喲」一聲,一個趔趄,差點兒摔倒。

餘子非說:「我看你傷得不輕,要不我帶你上醫院看看吧。」

女子擔心地說:「這裡離城裡有一百多公里呢,我現在可是一步也走不了。」

餘子非猶豫一下說:「要是你覺得沒什麼不方便的話,讓我背你下山吧。我的車就停在山下,我送你到城裡去。」

女子眼含羞澀,輕聲說:「那可真要多謝你了。」身子向前一傾,就軟軟地靠在他背上。

餘子非只覺一縷似有若無的蘭香飄然入鼻,心旌一盪,腳下一不留神,身子晃了晃,差點摔倒。

陌生的紅衣女子「呀」了一聲,他這才恍過神來,將她穩穩地背在背上,一步一步朝山下走去。

他的二手奧拓就停在山下路邊。他把紅衣女子放進車裡,然後開車回到城裡,直接把她送到了醫院。

醫生檢查過後說紅衣女孩腳上傷勢較重,為了防止感染,最好住院觀察兩天。

紅衣女孩還在猶豫,餘子非卻已跑到樓下,為她辦好了住院手續。將她在病房安置好,一直忙到天黑,他才驅車回去。

第二天早上,餘子非讓畫廊里的小夥計起早燉了一鍋雞湯,自己用保溫瓶提著,送到醫院。

女孩受傷的腳踝已經裹上石膏和紗布,正靜靜地倚床而坐,眼睛望著窗外的浮雲,目光如淡淡青煙。

餘子非心中一動,如果手中有畫筆,他真想把這寧靜空靈的病中女孩畫出來。

直到喝完餘子非送來的雞湯,向他說「謝謝」的時候,女孩略顯蒼白的臉上,才現出一絲淡淡的笑。

通過交談,餘子非知道這女孩名叫紅姝,家在外地,大學畢業後隻身來到這座城市打拚。當聽說餘子非是位畫家,紅姝略顯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說:「你一點兒也不像畫家,因為你的頭髮一點兒也不長。」

餘子非不由得笑了,他不得不承認,在他們畫家這個圈子裡,留長發的人確實比較多。

紅姝的一句玩笑,頓時將兩人距離拉近。

在醫院住了兩天,醫生說紅姝的腳傷已無大礙,餘子非便給她辦了出院手續,並且開車送她回家。

紅姝租住在人工湖邊的一幢單身公寓里。房間不大,但收拾得特別乾淨。牆壁上掛著幾幅攝影作品,其中一張照片,拍的竟是一隻火紅的赤狐,密林深處,狐身魅影如一抹紅雲飄過,能抓拍到這樣的鏡頭實屬不易。紅姝說牆上這些照片,都是她自己拍的。

幾天後,餘子非接到了紅姝的電話。

紅姝在電話里說,為了答謝他的救命之恩,想請他吃頓飯。

餘子非就笑:「救命之恩?沒那麼誇張吧。」

他開車來到商業街左岸名城西餐廳,紅姝已坐在一個靠窗的位置等他。

吃飯的時候,紅姝點了一支紅酒。她吃得不多,酒卻喝得不少。蒼白的臉頰飄起一抹紅雲,雙手托腮,漫不經意地望向窗外。她的秀眉像遠山一樣,淡淡地煙遠過雲,眉目間所傳達出來的,是一種古典憂悒、讓人心生憐意的美。

餘子非瞧著她,就有些發獃。不由自主地放下手中刀叉,拿出隨身攜帶的筆記本和鋼筆,伏在桌上飛快地勾勒出她的輪廓。

紅姝從遙遠的思緒中回過神來,看見他為自己畫的速寫,別的地方都被虛化,唯有畫中人物那一雙眼睛,卻是經過細緻描劃,那憂傷縹緲的眼神,彷彿看見的都是虛空。紅姝淡淡地笑了,說:「你畫得真好!」

餘子非趁機提出邀請,說:「紅姝,你不但長得漂亮,而且身上有股特別的氣質,做我的模特,讓我為你畫幾幅畫吧。」

紅姝抿一口紅酒,用幾乎讓人覺察不到的動作點一下頭,算是答應了。

餘子非的畫廊開在並不繁華的青雲街上,前面一間門面,是賣畫的店鋪,有一個小夥計在打理,後面一間屋子,就是他的畫室。

餘子非將紅姝領進畫室的時候,正是這天下午時分,太陽光透過白色的窗帘照進來,在屋子裡投下一片暗紅的光暈。

紅姝坐在沙發上,拿起一本餘子非自費出版的畫冊,隨意地翻著。

餘子非站在畫架前,雙唇緊抿,神情專註,一會兒抬頭細細地看她,一會兒埋頭在畫布上徐徐塗抹。

太陽落山的時候,畫作終於完成。

紅姝過來一看,不由得一呆。

餘子非畫的,並不是現在的她,而是她腳上裹著石膏繃帶斜坐在醫院病床上的場景。病房裡雪白的環境和她煙遠的眼神,使得整個畫面看上去有一種說不出的空靈脫俗之感。

餘子非說:「抱歉,我一直忘不了那天早上給你送雞湯時看到的你在病床上的孤獨身影,所以就畫了出來。」

紅姝笑道:「我從來沒有見過有人能把病號和病房畫得如此寧靜美麗,這幅畫可以送給我留作紀念嗎?」

餘子非說:「當然可以。」

餘子非發現自己愛上紅姝,是在她第三次來做模特兒的時候。

那一天,紅姝本來約好上午九點過來,但他一直等到十點多,仍然不見她的影子,心裡著急,正想給她打電話,忽然聽到有過路的行人說,前面青雲街與環北大道交叉的十字路口,一輛泥頭車撞死了一個人,一個穿紅衣服的年輕姑娘。

「穿紅衣服的年輕姑娘?」

餘子非腦海里驀然跳出紅衣女孩紅姝的身影,發瘋般跑出去。

十字路口已圍了不少人,他氣喘吁吁地擠進去一看,果然有一個紅衣女子被壓在泥頭車輪胎下,鮮血染紅一大片街面,場景十分慘烈。

不過,還好,是個陌生女子。他舒了口氣。

回到畫廊,卻發現紅姝正坐在畫室等他。

他問她什麼時候來的,紅姝說:「我早就來了呀,你沒看見嗎?」

餘子非走過去,忽然用力將她擁入懷中,帶著哭腔說:「剛才有人說十字路口撞死了一個穿紅衣服的女人,我差點瘋了,跑過去一看,還好不是你……我知道你是最喜歡穿紅衣服的呀!」

紅姝忽然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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