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發病以後 尾聲 完稿後

「又發生路煞事件了啊?」

讀著報紙的大澤芳男嘆了口氣。路煞銷聲匿跡了半年光景,現在又捲土重來了。這次的事件發生在神谷三丁目,離他只有咫尺之遙。

路煞是從背後欺近年輕女孩兒將其刺傷的,從作案手段來看,應該與去年的系列案件是同一人所為。被害者山口佳織是名二十四歲的OL,幸好只是受了輕傷,一周時間就能治好。

「真不像話。」

女孩子三更半夜的孤身趕路,這不等於是在邀請路煞「快來襲擊我」嗎?大澤心想,年輕女孩兒自己也有責任。

現在他已沒有任何顧忌,可以隨時登上閣樓了。地下室已經不堪使用,如今閣樓是他唯一的聖域。

她就在閣樓里。那個名叫山口佳織的女人。昨晚為了平息看到真弓後的興奮,他便跑到新宿喝酒,借著酒勁兒把她帶了回來。因為是賣淫女,就算人間蒸發也激不起半點波瀾。她很老實,被大澤拉進計程車時一聲也不吭。是的,她是個充氣娃娃,一直以來都是如此。所以她也沒有名字。

每次發生路煞事件,他就給「她」取上被害者的名字。去年路煞在他家附近頻繁作案,他就把那些被害者的名字拿來用過,前年他則是在報紙上尋找「被害者」的名字,然後把報道剪下來備用。

所以今天也是老樣子,他用昨天路煞事件被害者的名字來喚她。

「佳織。」

沒有回應。她姿態淫靡地躺在地板上誘惑著他,眼睛睜得大大的,紅得刺眼的嘴唇在笑。

「不準笑!你們老是瞧不起我!」

他跨坐在她腰上,勒住她的脖子。手中的脖頸被勒得咯咯作響,但她依然笑容不減,讓他的最後一絲理智也化為烏有。

口袋裡有把瑞士軍刀,他拔出鋸子,對準她的脖頸用力拉了一刀。傷口呈鋸齒狀綻裂,比利刃劃傷來得更嚴重。

他以為肯定會當場鮮血四濺,慌忙從床前退開,不料卻只聽到「噗哧」一聲,發出類似漏氣的聲音。

「啊啊,又干出這種事了。」

他陷入深刻的自我厭惡。今晚又得把她埋進院子了,庭院里已經到處都是「她們」了。

四月十三日(清水真弓的日記)

突如其來的巨大聲響,將我從睡夢中驚醒。

我以為發生了地震,慌忙坐起身來。側耳細聽,地面又開始震動了,好像是從隔壁屋子傳來的。我看了眼時鐘,才剛過十點。

我感覺肩膀酸酸的,還沒睡夠。原本定的是十一點的鬧鐘,沒想到……

我揉了揉眼睛,這回又換成有節奏的打鼓聲,好似地震前的隆隆聲。原來是鄰居在放音樂。搞什麼嘛,我急急忙忙穿好衣服,走出房間。

「震源」來自二〇二號室,門前掛的名牌上寫著「戶塚健一」,站在門外也聽得到那震耳欲聾的音樂。我懷著悲壯的心情按響門鈴,只盼著別出來一個凶神惡煞的壯漢。

裡面的人可能是沒聽到,絲毫沒有出來應門的跡象。

上一章目錄+書簽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