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意外兇險

月黑風高,老騙子駱駝的別墅內被一陣緊張的氣氛籠罩著,這是多年來未有過的現象。

孫阿七和夏落紅一副「夜行人」的打扮,穿了一身的黑衣,各項「夜行人」應有的用具攜帶齊備。

固然,駱駝所有的黨羽都反對駱駝去淌這瓢渾水,然而駱駝堅持己見,他一定要為商氏父子打抱不平,將案情搞個水落石出,大家也就無可如何了。

夏落紅肯為駱駝賣命,純是出自一片孝心,一則是討他老人家的歡喜,二則是免他老人家操勞而影響健康。

孫阿七勉為其難赴道,他穿上夜行衣後舒了舒筋骨,活動了手腳,又把各項已經封了塵垢的用具試用了一番。

他嘆息說:「唉,多年不活動了,手腳全不俐落啦!」

駱駝說:「一個人和機器無異,經常不活動,就會生鏽的,久而久之就要報廢了!」

孫阿七說:「機器一經活動就有損耗,損耗越多,報銷得越快,仍然是相抵的!」

駱駝說:「你不幹正事,成天活動在麻將桌子上,損耗更大,報銷得更快,你一身本領不趁現在還可以發展的時候多展露一下,到了年高老大時,除了吁嗟嘆息,空留懷念而已!」

孫阿七說:「偷雞摸狗,不留傳也就罷了!」

商月亭匆忙趕到,他拭著滿額熱汗,看見駱駝就不斷地打恭作揖,說:「這件事情是因我而起的,今晚上,應該有我可以效勞的地方!」

孫阿七很不客氣地說:「我們向來行事,不歡迎外行人參與其中,你還是給我們坐在家中等候消息吧!」

駱駝解釋說:「這種工作,不適宜人多,更不適宜有外行人參與其事,因此,孫阿七和夏落紅搭檔,他倆負責翻牆越屋進入馬伯倫的寓所去搜查配方藏匿的地方,彭虎給他們接應,查大媽和吳策老把風,他們五個人足夠了!」

「你不到現場去指揮么?」

「這不是作戰,不用指揮的!」

據吳策老和查大媽的調查報告,馬伯倫教授的寓所夜夜笙歌,差不多每天晚上都會有大批的客人,因此,廚房是忙碌不堪的,一位年輕的女傭負責侍候客人的酒食,不到午夜之後不散。

客人的份子也極為複雜,有愛賭博的,有愛跳舞飲酒作樂的,有愛聊天的……

其中也有神秘的客人,常和馬伯倫教授在二樓的小會客室里會議,一聊好幾個小時。

馬教授寓所的伙食用品,大多數是由伙食公司專車每日送到府上的,他們的消耗量過大,而且都是以記帳方式採購,所以查大媽和吳策老喬扮成送貨人,很方便出進於馬教授寓所的後門,伺機刺探了部份有關資料。

據說是馬教授的夫人喜愛熱鬧,而馬伯倫教授不高興出現到公共場所去,因此,他們盡情在家中款待客人,也是為給予他的嬌妻的一種滿足。

所以,孫阿七和夏落紅的行事時間,必需要等到客人散去之後。

馬教授的管家王俊,體型魁梧,孔武有力,是一介武夫形狀,大致上是護宅保鏢不成問題了。

舉凡有人在馬宅出進,王俊都十分注意,稍有不對,他立刻就會上前查根問底的,防範似甚嚴密,究竟馬伯倫教授有著什麼特別的神秘,很使人費解呢。

由於王俊的名義上是馬宅的管家,所以馬宅的下人對他都十分恭敬,唯有那名司機魯獲,他對王俊卻不十分賣帳,看似他們的地位還是平等的。

吳策老和查大媽在短促的時間裡所調查得到的資料如上。

時近午夜,頭一批負責把風的吳策老和查大媽已先行出發。

他們先在馬伯倫教授寓所附近選擇易於「看風頭」的地點。

將近一點鐘,查大媽有電話回來,報告說,馬宅大部份的客人都已離去,孫阿七和夏落紅可以準備出發了。

孫阿七啟窗外望,嘆息了一番,說:「真是不湊巧,天空忽然晴朗起來,皓月當空,滿天星斗,對夜行人不利!」

夏落紅譏笑說:「孫阿七真是越老越穩重了,連天時地利都注意得十分仔細!」

孫阿七說:「我好像有預感,今晚上的行動不很順利。」

夏落紅說:「不要迷信了,我今天早上由爬起來開始,就一直眼皮跳,時停時續,到現在還未休止,假如是你早就疑神疑鬼了,然而,現在是廿世紀科學時候,再說這些預兆,豈不給被人笑掉牙齒么?」

孫阿七說:「干我們這一行的,最著重是『小心能駛萬年船』,千萬就是要小心,失手一次,就什麼都完!」

大力士彭虎已全副武打裝備,過來催促說:「汽車已經準備好了,現在該是動身的時刻啦!」

孫阿七吁了口氣,他老覺得情況不妙,不宜「出師」。然而箭已在弦,不得不發,也只好硬著頭皮去干一次了。

駱駝和商月亭站在露台之上,目送他們的專車出發。

商月亭揮手說:「我為你們禱告!」

彭虎駕駛汽車的技術不太好,老是笨手笨腳的,但為了保持孫阿七和夏落紅的體力,應該由他服務比較適當。

馬伯倫教授的寓所,位在郊區的高等洋房住宅區。

那地方,每一棟屋宇,差不多都是獨門獨院的,所有的街巷都有路燈。

查大媽和吳策老兩人在約定地點等候,汽車停在公共的停車處,他們便聚在一起了。

吳策老說:「馬教授的司機開汽車送客人出去了,恐怕要等到他回來之後,才能動手!」

孫阿七說:「要將寓所附近的路燈弄滅一兩盞才比較方便一些!」

「那倒是很容易辦得到的!」吳策老說。

馬伯倫教授的寓所由於四面都築有院牆,花園所佔的面積甚大,因此,得先繪好圖形,選擇適當進入屋子的路線。

吳策老和查大媽都給他們安排好了,西牆院外距離不到三碼的地方,有著兩棵高大的榕樹,正好供他們藏身,至於怎樣對付院內的兩頭猛犬,那該是孫阿七的事了,孫阿七在這一方面比任何人都內行得多。

不一會,馬教授的司機魯獲已經駕著汽車回返寓所去了。

馬教授有著兩部汽車,一部是本年度最新型的「克德勒」完全電氣設備汽車,是供馬教授專用的,另一部是日本的本田小跑車,粉紅色附有白邊線,頗為標緻,那卻是馬夫人自用的。

車房在花園的左側,後接是一排佣房,沿著石階走廊可以接到廚房的方面去。護宅保鏢王俊的寢室,卻是在廚房的旁邊。

夏落紅看了手錶,已經是接近午夜三時了,該是動手的最好時機。

孫阿七和夏落紅溜出汽車,同時溜進了暗處,先沿著那棟寓所繞了一轉。

夏落紅說:「車房的方面有著幾株參天的椰樹,由那一方面進院子去也很方便,踏上車房的屋頂,過走廊的平頂,很容易就可以爬上三樓或是屋頂上去!」

孫阿七說:「那路線沒有掩蔽,你的技術恐怕不夠,同時,那種地方,是一般慣竊所喜愛選擇的,一般的住戶愛在那些的地方裝置防盜設備,我們不必去冒險!」

「你也未免太小心了!」夏落紅嗤笑。

「吳策老的選擇是對的,那兩株大榕樹不論是出進對我們都很有利,況且,那名司機剛回家不久,不知道他是否入睡了!」孫阿七說。

彭虎是負責替他們巡風和接應的,他也穿著一身夜行衣,早守在榕樹之下了。

距離榕樹約十餘碼的地方有著一盞路燈,孫阿七以快捷的動作爬上了燈桿,揭開燈罩,將燈泡擰松,這條獨巷便處在黑暗中了。

夏落紅先行登上樹去,他以輕巧的動作,盡情的爬上樹枝高處,那棟花園洋房的院牆有丈余高,非得要爬到樹枝最高的地方,始能窺看牆內的全貌。

孫阿七也跟著上了樹,他關照說:「不要輕舉妄動,先察看院牆上有沒有防盜機關!」

憑經驗孫阿七豐富得多,夏落紅自是得聽他的。

「噓!有警察巡路!」彭虎在樹下打招呼。

孫阿七和夏落紅都在樹葉的叢中隱蔽起來,由於他們兩人穿著是一身黝黑的夜行衣,樹下路過的人也很難發現。

一名單身的武裝警察持著手電筒,四下里胡亂照射,他對那盞熄滅了的路燈露出疑惑之色,但是只停留了片刻就步行過去了。

夏落紅好像已等待不及地就想越牆進入花園裡了,孫阿七卻加以攔阻說:

「千萬小心,你看,牆沿上盤著有兩根電線,那可能就是防盜器,任何人爬牆接觸了電線,警鈴就會響!」

夏落紅引頸向牆沿里細看,他倒有點不大相信說:「也許是牆沿上的電燈線……」

「不要傻,那是最新型的防盜器,人體接觸到電線上去,兩線的電流交接,警鈴必會大響,我們何必找這樣的麻煩呢?」

「有什麼方法可以躲避呢?」

「據我所知道,爬牆的小貓跨行在上面時,也會影響電流的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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