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鬼域奇譚

「玉琪號」打撈船的艙房內正在進行檢討會議,除了仇奕森和左輪泰之外,艾玉琪還邀請了兩位船長參加。

艾玉琪說:「我請你們二位到此,原是找尋姐姐艾玉琴之失蹤而來的,不想到,你們竟代替了治安官員,實行清剿海盜起來了。首先和海盜幫結了不解之仇,假如得罪了治安官員,今後我很難想像事情會有怎樣的發展,但是最大的危機,就是海盜幫會隨時向我們施以報復,進行襲擊,真是防不勝防呢?」

仇奕森解釋說:

「假如說,艾玉琴不是喪生於海上,她除了是遭遇海盜幫綁架之外,不可能再會有第三條路線。『不回歸海島』之上,以海盜和厲鬼最著名,我們假如不能在海盜幫中發現艾玉琴的線索,那末,最後的一著,就是該向厲鬼著手了,艾玉琴會不會是被厲鬼擄去了呢?」

左輪泰也說:

「我們在這兩天,也不斷地打聽及收集艾玉琴的資料,不論是她的為人,私生活,以及她的嗜好,和接交的朋友!我們所得到的資料不算多,但是也不算少!我曾考慮到艾玉琴也或是因為愛情上的問題為情苦惱,私奔,或者是自戕——年輕的少女,在這一方面經常是盲目的,特別是家庭環境特殊,也或是掌握著有事業身家在手的,她們就會這樣的胡鬧!」他頓了頓接著說:「所以,昨晚上,我和『老狐狸』就搜遍了艾玉琴的卧房,希望能尋著一些有關她和男朋友往來的書信,日記簿,照片,平日化費的帳單等諸如此類的東西,但是我們什麼也沒有發現。她有一部份的帳單,都是很平常的支出,也有一冊日記,但說明了這個女孩子的恆心不高,她的日記是時記時不記的,日記簿中空白的頁數較之寫上字的,是七與三之比……有記載的也是廢話連篇……」

艾玉琪忙說:「艾玉琴並沒有密友,假如說,她有特別男朋友的話,我應該最早知道!」

左輪泰笑著說:「和你完全一樣么?至今仍還是小姑獨處尚無郎!」

仇奕森暗踢了左輪泰一腳,制止他胡謅下去。

「玉琴號」的船長譚大鼻也說:

「艾玉琴的私生活是最好的,她非但不會情奔,而且連男朋友也沒有一個,假如說,她有任何軌外的行動,應該是我最清楚了!」

仇奕森再說:「若是對偵查一件無頭案時,我們應該從各方面著手,盡情地向壞的方面著想!比喻說,艾玉琴年輕貌美,又有家財萬貫,覬覦他的人當然不會少,說得難聽一點,就是說,誰能獲得艾玉琴的芳心,等於人財兩得!因之,艾玉琴有招蜂引蝶的本錢已經是無可避免!為什麼竟連追求她的男人,類如『慘綠少年』之類的人物也沒有?」

譚大鼻的眼睛便很不自然地投射到了孫長鑫的身上去了。

仇奕森和左輪泰是敏感的,立刻目光灼灼,全盯在孫長鑫那張尷尬的臉孔之上。

室內沉寂得可以,幾乎連蒼蠅飛過也聽得出聲息。

孫長鑫的額上也現出了汗跡,忽而他大聲怪叫了起來,說:「不錯的,我的確是為她曾經揍過一個紈袴子弟,他追求艾玉琴不擇手段,我是為艾玉琴好……她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經不起誘惑的!」

「你對艾玉琴可有什麼私心嗎?」左輪泰問。

「我不配……」他慚愧說。

「你既然關心艾玉琴,那末有關她的失蹤,你總應該有一些可疑的跡象可以提供給我們吧!」仇奕森說。

孫長鑫一聲長嘆,說:「沒有……」

「你認為可能是有人因單戀而將她毀屍滅跡嗎?」左輪泰問。

孫長鑫咆哮起來,說:「難道說,你們懷疑我對艾玉琴不軌,說真的,我心中對她愛慕,對她崇拜,在我的眼中,她是我的天仙……」

孫長鑫的面孔是哭笑難分的,大概是真情流露,情不自禁地就要痛哭流涕了。

仇奕森實在不願意給這位船長難堪,便給他解圍說:「有著目前的種種跡象,我們在當前,仍還是在盲目之中摸索,唯一的路線還是向海盜幫下手,只有向海盜們正面進擊,也許可以打出一點線索!」

「在『不回歸海島』之上,據說,大部份的居民都是和海盜有關連的,現在,你們好像是和整個海島的居民作對了,以後的場面該如何收拾呢?」艾玉琪問。

「現在我們的目標稍有改變,『老狐狸』認為居住在『猛鬼邨』古堡中的那個夏勞博士最值得我們注意,應該開始著手向他進行調查!」左輪泰說。

仇奕森說:「據說,夏勞博士是一位科學家,他匿居在此荒島之上,在表面上是歸隱養老,而實際上,他有什麼企圖或目的?我們得不到一點資料。當前最值得我們疑惑的,就是每有海盜逃亡上山時,到了『猛鬼邨』之後,就失去蹤跡。以一般的跡象來看,海盜們除了是遁入古堡去,就不會有第二條去路了!因此,我們要將夏勞博士列為調查的對象!」

「調查夏勞博士就會得罪康爾威警官!」譚大鼻說:「現在夏勞博士是『不回歸海島』上的慈善家,聖人!」

「但是卓克副警官卻會幫我們的忙的!」左輪泰說。

「我們應先從夏勞博士遷入『不回歸海島』時著手,且看他帶著有一些什麼樣的人,和一些什麼樣的行李、用具?」

「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我們應該從何處開始著手調查起呢?」孫長鑫只感到苦惱不已。「我真希望將自己剖解表白……」

「孫船長,不可以運用些許的手段嗎?假如你肯為艾玉琴賣力的話!」仇奕森以很沉重的語氣說。

「當然,我們應該盡全力幫助你們找到答案,假如說因此而可以發現我們少主人的下落,我們也可以對得起九泉下的老主人了。問題是我們若得罪了夏勞博士,等於和全海島的居民作對,將來會連食水的補給也會有困難!」譚大鼻船長插口說。

「我們大可以到其他的海島上取得補給,假如在必需要的時候,甚至於取得空運的補給!」仇奕森說。

「哎,仇先生,你說得太容易了!」

「事實已擺在眼前,我們若有更多的考慮,就惟有撤退,收拾行囊,將『旦頂拿海上打撈公司』標售,至於艾玉琴是怎樣失蹤的,就讓它不明不白結束了事!」仇奕森聲勢凌人,堅決要以他的方式去進行。

左輪泰說:「我贊成『老狐狸』的方式,我們不進則退,免得在此海島之上,不死不活的!特別是還得忍受海盜們的『窩囊氣』,令人難受!」

「我們再進一步,得要知道夏勞博士的古堡,每一天需要多少電力的耗量,他的耗電部門是幹什麼用的?我們曾發現在通過古堡的溪流中有阿摩尼亞的藥物氣味,根據左輪泰的判斷,除了是製造毒氣之外就是製冰……」

艾玉琪插口說:「也許夏勞博士是在研究某一種氣體的化驗呢?」

「嗯,一個宣告退休的科學家,在『不回歸海島』上研究氣體的化驗么?」仇奕森問。

「一般的科學家,都會有著古怪的性格,因為他們和普通一般人的想像力不同。在退休之後,為了排除時間上的寂寞,以試驗作為娛樂,又有何不可呢?」艾玉琪駁辯。

「艾小姐,你可搞錯了一點,氣體試驗,是極其危險的一種試驗工作!你可曾聽說過阿摩尼亞會爆炸?這是一個年老,又宣告退休的科學家適合去玩的嗎?」

「也許他有助手……」

「對的!我們就要調查他的助手,究竟有多少人,又是一些什麼樣的人物在內?」

「你認為夏勞博士的助手之中,或會有海盜們混跡在內嗎?」譚大鼻問。

「我不知道,但是得設法去尋出它的答案!」仇奕森回答。

「另一件事情我有不解之處,請你解釋,以釋茅塞!」

「你只管說!」

「廖汗皰是『不回歸海島』上著名的酒鬼,他的惡形惡狀,在『不回歸海島』上任何地方上都有所傳聞。你竟然讓盧查禮將他弄回來,留在船上,當做上賓看待,每天供以酒肉,讓他醉醺醺的,胡言亂語,胡說八道,弄得雞犬不寧,那又有何作用呢?」譚大鼻問。

「你認為酒鬼可憎惡嗎?」仇奕森「一針見血」地反問。

「不……那要看飲到了什麼程度……」他吶吶回答,自己也有了內疚。

「沒關係,『旦頂拿海上打撈公司』養的閑人多的是,多養一名酒鬼,不算其過!」

「仇奕森先生,你等於是責罵我們呢,其實我們兩艘打撈船上的員工,誰也沒有閑著,沒有一個人是吃冤枉飯的。至少,『旦頂拿海上打撈公司』有一半的『江山』是我們打出來的,為了我們的自尊,我要求你收回這句話!」譚大鼻非常激忿地說。

仇奕森格格笑了起來,說:「我所指吃閑飯的,並非是你們二位船長和任何船員,而是我和左輪泰兩人。我倆是接受重禮聘到此地,因此,我倆得不顧一切的利害關係,不顧任何人的反對,一定要將此案弄個水落石出,同時,還希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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