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天塌半邊,我非入火坑不可?

天不能塌一半,就像人不能沒有左手或右手一樣。當一個完整的家庭存在的時候,你的孩子的心是完整的,你的生命也將是完整的。可是有人常常把這最基本和普通的道理忘卻了。

你自然有權選擇你人生的完整,你也有權選擇你情感甚至是物質生活方面的完整,但一個真正完整的父母,一個完整的家庭——即使是重新建立的家庭和婚姻——應該首先考慮完整(你再婚前或者離婚後的孩子的完整生活),只有這樣你才能獲得真正的完整(自我的未來)。

誰都無權指責你的選擇,任何個人的選擇都屬於自由範疇。但只有一種選擇不可能是自由的,那就是你的婚姻和感情的重新完整不能建立在孩子的痛苦上。

2000年4月17日上午,山東煙台市芝罘區法院的法官們遇到了一件更為荒唐的事:

這天法官們正在忙著審理一件案子,突然門口溜進一位五六歲的小男孩,他的身邊沒有大人。開始法官們並沒在意,以為哪家的調皮孩子玩耍到了這兒,可幾小時過去了,這孩子還一直膽怯地留在法院門口,似乎有什麼事,可又不敢說。

法官們便過來問孩子:「誰帶你到這兒的?」

「是媽媽。」孩子說。

「那她現在到哪兒去了?」

孩子搖搖頭:「她說讓我找法官叔叔……」

法官們已經感到了奇怪,問:「為什麼你媽讓你找我們?」孩子又搖頭。

「你現在想找到媽媽嗎?」

孩子:「不。我想姥姥。」

法官:「你不想媽媽,光想姥姥?為什麼?」

「姥姥好,媽媽不要我了……」

法官感到出了問題,這又是一個不幸的棄兒。

「你叫什麼名字?」法官看來不管這孩子已經不行了。

孩子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紙條,上面寫著他叫李海鑫。

「那你的爸爸在哪兒?他跟你媽還住在一起嗎?」法官問。

「不,他跟我媽前幾年離婚了。」

法官根據這位孩子提供的這些情況,迅速査閱了前幾年離婚案中的李氏,馬上找到了小海鑫父母離婚的存檔。那民事書上寫著:李海鑫的父親李忠義和母親陳曉明,於1995年底協議離婚,當時只有半歲的小海鑫判給父親李忠義撫養。

「你應該跟父親一起的,怎麼沒聽到你提起爸爸呀?」法官再問小海鑫。

「他不要我。」小海鑫說此話時把頭低下了。

「為什麼?」

「不知道……」

明明是判給父親的孩子,可父親又偏偏不要,應該在母親身邊的孩子,而母親今天又把孩子送到了法院——為了揭開這個謎,法官只好帶著小海鑫先找到了李忠義。可當法官們費了一番周折找到現在的李忠義家時,已經另成家的李忠義的一個跟小海鑫幾乎差不多大的男孩子拒絕法官進門。

「你知道他是誰嗎?」法官指著小海鑫問李家的那男孩。

「知道,他是李海鑫。可他不是我爸的親生兒子。」

那男孩的話令法官十分驚詫:「你怎麼知道的?」

「我爸做過親子鑒定,醫生說他不是我爸生的。」那男孩子說著用鄙視的目光瞅了一眼小海鑫。

法官們聽這孩子一說,都覺得李家的事還真是蹊曉。他李忠義怎麼做的親子鑒定?怎麼就憑親子鑒定便擅自把孩子像踢皮球似的給踢出了家門,而現在小海鑫的母親又怎麼就把孩子送到了法院來?這一連串的疑問讓法官們覺得非插手不可。

他們耐著性子等這事的主角李忠義,一等就等到了天黑。

李忠義終於出現了。當法官們問起此事時,李忠義好像早已料到似的,拉開嗓門便大叫委屈:「我辛辛苦苦拉扯他五年,可俺家人都說這孩子不像我。開始我也不信,後來聽說現在能做親子鑒定,我就花錢託人給做了一個親子鑒定,結果還真發現這小息子不是我親生的,你們說說我這冤不冤?白辛苦養他五年不說,我還戴了五六年的綠帽子竟然一點兒也不知道!你們法官也可以評評理,世上哪有啥都吃虧的?所以我就把不是我的孩子還給了他媽……」

法官們還真是第一次碰上這等亊,便問李忠義:「你僅憑一份鑒定就斷定這孩子不是你親生的?」

李忠義一聽就跳了起來,一把揪過小海鑫,對法官們說:「你們看呀,看看他哪一點跟我一樣?哪一點?」

法官們不得不把李忠義的模樣和小海鑫細細對照,但確實無法看出他們之間的某些相似之處。

「但這又能說明什麼呢?即使孩子現在看不出有像你的地方,你也無法保證他就不是你親生的嘛!」

聽法官這麼一說,李忠義更來勁了:「是啊,可你們誰也不能保證這孩子就一定是我親生的呀!再說了,我有醫生做的親子鑒定書。」

「你把鑒定書拿出來給我們看。」

「不能給你們看。」李忠義態度頓時十分強硬。「我是通過私人關係做的,我不能出賣他們。這事我沒有錯,是他媽不要臉才造成現在這個樣的。你們應該找他媽去了斷此事。」他指著小海鑫說。

法官們覺得這事還真有些蹊蹺,於是當晚就帶著小海鑫找到了在農村居住的陳曉明。

陳曉明一見兒子回來,表情也十分苦澀。她告訴法官:「自己也已經成家,又有了個男孩子,家庭經濟情況不允許。」

「那當時李忠義把孩子送到你身邊時為什麼你沒有拒絕?」法官問。

「他向我潑髒水,我管不住他。可看到孩子受罪,我心疼,所以就收留了小海鑫。後來我這個家負擔越來越重,我沒法子了,才把孩子送到你們法院……」

「那你坦白地說,李忠義說小海鑫不是他親生的孩子,你能保證些什麼呢?」法官直截了當問陳曉明。

「那都是他胡說的。不是他親生的是誰親生的呀?他李忠義現在這麼做,都是因為他現在的婆娘挑起的……」陳曉明的觀點也很鮮明。

如此各執一詞,小海鑫仍然哪個家都回不了。法官們作出了一個決定:令李忠義和陳曉明再到法院一趟,確定重新做一次親子鑒定,由法院指定鑒定地點,鑒定專家,然後根據鑒定結果再斷定小海鑫歸誰撫養。

「你同意這樣做嗎?」法官問李忠義。

「同意。」李忠義想了想,表示同意。

「陳曉明你呢?」

「我沒意見。孩子本來就是我們的,可我就是沒這能力撫養他……」陳曉明說著,不停地擦著眼淚。

「好,就這麼著!」

可當法官以為這樣調解就能了結問題時,法庭上所有的人猛然發現小海鑫不知什麼時候獨自溜出了法院,一時不知去向……

小海鑫沒有走得太遠,但像海鑫這樣因為父母之間突如其來的矛盾和問題被無辜拋棄,失去親人恩愛和起碼的生存條件者,在今天絕不僅僅是小海鑫一個苦命孩子。

在四川某市也曾發生過這樣一件事:

某科研單位的一對已經都是副研究員的夫婦,結婚十多年生活和和美美,他們的孩子也長成了中學生。但這對在科研領域都是佼校者的夫婦,惟一的兒子就是一點也不像父母,讀書成績之差和肉墩墩的身材,怎麼也找不出有一點兒是從父母那兒遺傳過來的。考初中時,父母為兒子下了老勁,最後還是不得不出了兩萬元錢才進了一個重點中學。考高中時,寶貝兒子又沒能入圍重點名校。父親為兒子的事跑斷了腿,最後還是沒能用真誠和鈔票打動那些名校,當他疲憊不堪時,有一天單位的同事半真半假地對他說:「你們兩個都是單位的業務尖子,這樣的遺傳基因不可能出現兒子是低能兒呀?嘻嘻嘻,老兄你是不是在當年沒有看住新婚嬌妻呀?」

說者無意,但他聽後當時心靈像被電擊了一下:

是啊,這麼多年來,我怎麼光埋怨這笨兒子,咋就沒從這方面想一想問題的根源呀?你瞧瞧龜兒子他長得那麼肥頭大耳,腦子笨得像頭豬似的,怎麼弄也不會開竅,這哪點像我呀?

可不是,當年她在大學時就有那麼多追求的人,她自己在新婚之夜還向我誇耀說我是她的第十三位追求者。十三位,媽的,這就是個不吉利的數嘛!

這位副研究員越想越覺得孩子身上的疑點太多,越想越覺得非弄清楚這事不可。他越這麼想就越發現孩子身上和老婆當年的疑點太多。

不行,無論如何也要把這個謎底掲開,要不這輩子太冤了!

於是,他整天變得神神秘秘,因為他所要做的一切都在秘密中進行。妻子感到他有些奇怪,可她能想到的是這書獃子又可能在為他的新科研題目失魂落魄呢!

就這麼著過了不出半個月,突然有一天從不喝酒的他娘踉蹌蹌地闖進家,然後怒髮衝冠地指著妻子的鼻子說:「你是個騙子!你是個淫婦!我要跟你離婚!馬上離!知道嗎?馬上離婚!」

妻子莫名其妙被醉鬼臭罵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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